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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各有境遇

“清譽?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了。”窗外淒冷的月光,鋪滿小院,滿地慘白。

“曾經我和丫鬟逛街,因為荷包落在一家店裡,我讓丫鬟去取,結果我被壞人迷暈,送到了妓院,幸好官府很快趕到,將我搭救,但是不知為何坊間流言四起,百口莫辯。”

這一刻,王浩體會到了一個女人深深的無助,茶餘飯後的流言最傷人,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王浩伸手想拍拍梁文萱的肩膀,但是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冒犯,收回了手,“市井百姓的家長裡短,別太放在心上,過段時間自然就遺忘了。”

梁文萱搖了搖頭,“我曾經也這麼想,家裡為我找了一個如意郎君,雖然我沒見過,卻聽人說樣貌俊俏,學識淵博,若是一輩子這樣,我也覺得老天待我不薄。奈何在我出嫁那天,他從馬上掉下來摔死了。”

王浩有些無語,命運真愛跟人開玩笑,可能是上天給了她出眾的容貌和性格,為了彰顯公平,才這般摧殘這個可憐的姑娘吧。

梁文萱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後來這件事平息,家裡又為我找了一戶人家,卻在廣發喜帖當天,新郎官死在妓院裡,哈哈哈。”

王浩這段時日接觸梁文萱,一直覺得她溫婉可人,與她現在這般瘋癲的狀態完全相反,這番話,或許早就想找個人傾訴了吧。

“外面都說我天生剋夫,是個不潔之人,你覺得是麼?”梁文萱梨花帶雨,轉過頭,看著王浩。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王浩沒有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任何答案,或許她已經有答案了吧。

王浩走到梁文萱面前,就像軍人準備升旗儀式一般莊嚴肅穆,雙手有力的鉗制住梁文萱的胳膊,這一刻,王浩用堅定而有力的話告訴她,“命運在你手中,經歷的不幸只代表過去,我只想告訴你,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女孩兒,我相信,我的朋友也都會這麼認為,我保證。”

王浩目光堅定的說道: “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世俗因為不瞭解你才會這麼說,我相信,你也要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個男人,有一天,他會騎著白馬來接你。”

梁文萱目光灼灼的望著王浩,世家小姐的禮儀統統拋諸腦後,腦海裡迴盪的都是王浩剛剛那些話,比歌聲還好聽,梁文萱並不在意這樣一番話,這樣的話不知道多少人說起過,甚至很多比這更加有真知灼見,沁透人心,但是,從沒有一個人的語氣這般真誠懇切,讓人心暖。

王浩的眼神堅定,炙熱,那是一種對自己言論的肯定,讓人相信這就是事實,讓你相信未來終會實現。

梁文萱從沒有和陌生男人這樣默默相望,更多的時候自己下意識的躲開男人熾熱的眼睛。但是這一次她沒有,不想,也不願移開,兩個人就這樣望著,沒有走近,也沒有說話。

飯菜來了,兩人忽然笑起來,一起坐下,準備開動,王浩常年的軍旅生涯養成了吃飯很粗糙的習慣,和梁文瑄吃飯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不

知為何,情景卻又那麼和諧。

兩個人的話題從飯菜到美食,梁文萱驚歎於王浩曾經走過的路,似乎要比自己的一生都要長,羨慕他吃過的地域小吃,可以吃的東西那麼多,吃法那麼全,更驚訝的是,這個世界原來如此巨大,海的那邊還有土地,還有華夏民族不一樣的人存在。

伸手摳了摳已經粘在衣服上的頭髮,忍受著身上作嘔的氣味,小艾看著手裡已經超過本身強度的翻卷的長刀,渾身已經沒有力氣了。

風沙鋪面,塵土似乎都不留戀那皸裂的嘴唇,小艾好懷念自己那張鬆軟的大床。

威廉正在呼呼大睡,第一時間補充睡眠,在後續時間才能最大的發揮作戰能力。

無心和尚衣服上沾染了太多血漬,似乎為了消除殺人的業障,趁著當口,打坐誦經,有信仰的人就是有範兒。

佐之藤的功夫很厲害,隊伍裡面能撐最久的人就是佐之藤,佐之藤的刀劍很快,戰果豐厚,在現實世界和夢境世界裡日夜不輟的練習,讓他的功夫一日千里,對於這樣的機會,佐之騰十分珍惜,每次應敵,衝殺的最兇,殺人最多。

“佐之藤真得厲害。”小艾覺得有佐之藤這樣的隊友,在夢境世界真得很幸運,話不多,不惹是非,能幹,聽話,都是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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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你說,我們是不是站在了失敗者這邊了。”

無心和尚慢慢睜開眼睛,從他的佛法世界來到夢境世界。

“或許我們眼下的形勢並不樂觀,不過我們所在只是大勢的一角,管中窺豹,無法瞭解整個事情的發展脈絡,不好說。”

小艾自嘲的笑了笑,“您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像個失敗者麼。”

無心和尚真的朝小艾看了幾眼,“失敗者不像是您這幅樣子,您更像是一個不斷接近成功的人。”

“失敗者大概就是作為一個隊長居然把手下都弄丟了,現在我們又被那群無恥的傢伙留在這裡殿後,基本上算是油盡燈枯,估計夢境世界的旅程就要到此結束了。”

無心和尚搖了搖頭,“其實你已經比別人做得更好了,這一路走來,大大小小的任務也完成了十多場,每個人你都照顧的很好,哪怕這次真的有很多人回不來,那也不是你的錯。”

小艾低下頭,眼淚沿著髒兮兮的臉頰流下。

威廉從地上坐起來,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你打擾我睡覺了啊,你這樣是很不人道的,你再這樣可是要對我負責的。”

小艾淚眼婆娑的看著威廉,幽怨中帶著憂傷,慢慢的向他挪動,看著小艾靠近,威廉張開懷抱,等待著小艾撲在自己的懷裡哭泣,但是劇情貌似發展的有些偏差,小艾在威廉的側肋狠狠地掐了一下,痛的威廉蜷縮身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知道王浩他們怎麼樣了?”小艾靠在牆上眼睛望著遠方,高高的圍牆遮擋了目光,也遮擋了前路。

看著佐之藤揮刀的速度越來越慢,“大師,厲害的人都像他這麼低調麼?”伸手指了

指在戰場上的佐之藤。

無心想了想,“低調的人,容易獲得成功。”

威廉站起身,拍了拍無心和尚的肩膀,向戰場走去。

再次睜開眼睛,藍藍的天空,飄著幾朵潔白的雲。專用囚車裡面,湯姆和傑瑞都是一臉的頹廢,誰能想到這麼完美的計劃,因為一戶人家,就這麼徹底的失敗了。

看著遠方已經漸漸模糊的城牆,想要和大家會合已經成為異想天開的事情了。

被那戶人家“請”下來,三個人就遭到了那戶人家家丁的多番毒打,毒打之後進入地牢,迎接的還是各種酷刑,安可的脆弱神經每次一上刑就會昏過去,讓這家變態少爺很快就沒了興致,不過湯姆和傑瑞兩個人就要慘多了,尤其是湯姆,硬漢,硬是挺過了八套刑具之後才不屈的閉上眼睛,讓這家少爺大呼過癮。

“少爺,現在局勢這麼亂,咱們這時候出城會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陳三身體佝僂著,似乎這樣才能凸顯少爺的偉岸。

門客的小心謹慎似乎並不是少爺所關心的,“能有什麼麻煩,誰不認識咱們將軍府的人,不管以後是誰坐上皇帝的寶座,都得仰仗我爹,不要打擾我的興致。”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門客的馬放慢了速度,門客看著前方鮮衣怒馬的公子,這樣的人若不是生在貴胄之家,光憑他的頭腦,大概會被人當成傻子,給這樣的人做門客,徒增笑柄。

但是這件事並不是自己能決定的,當初投靠大將軍,以為可以憑藉自己在圈中的名氣和聰明才智獲得大將軍的賞識,奈何,被打發給將軍家裡小公子做門客,一身本事得不到施展,天天陪著小少爺為非作歹,蔣百里覺得自己窩囊得很。

無事可做,蔣百里在幾個囚車附近觀察這些囚犯,說是囚犯,其實沒有幾個是真的犯了法被抓進來的。其中一個囚車裡的人引起了蔣百里的興趣,這輛車裡,身材魁梧的那個人在監獄中硬氣得很,被重點照顧,如今打的全身血跡斑斑,身邊那個有幾分相似的人也不是善茬,想來是一對兄弟。那個文靜的少年並沒有什麼特別,不過跟那兩位顯然是一夥兒的。其餘人好像都是山裡的獵戶,身手都不錯,蔣百里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慢慢的靠近這輛馬車。

門客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瓶,安可疑惑的看著這個門客。

“看你兩個朋友傷勢挺嚴重的,這些藥塗在傷口上還是有些效果的,希望你們能活下去。”說完騎著馬就在囚車周圍遊蕩。

安可看著這個門客,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幫自己,想不明白是一回事,還是把藥藏起來,安可有點擔心這個人不懷好意,只在湯姆身上試驗了一下,看著湯姆那舒爽的表情,效果應該不錯。

囚車裡還有其他人在,因為門客一直在周圍,沒有人敢妄動,安可將剩餘的藥扔給一個犯人,犯人大喜,衝安可抱了抱拳,這個人明顯是其他幾人的頭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抓進來,但至少現在幾個人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