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大大大大姐回來了啊!”此時此刻,已經淚奔的歐雅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蔚藍色的雙瞳早就成了圈圈眼,“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歐雅還不想死啊!”
而艾爾文靠在一旁,臉上也是一片凝重。
在那些十二國會議的議員眼裡,這頭披著綿羊皮的老虎永遠都是讓他人露出這種表情的,畢竟是只老虎。可如今,這只老虎也不得不露出這種為難的樣子,完全可以想象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東西,或者說……什麼怪物。
從古至今,只有怪物才能讓另一個怪物如此慎重。
不過這也沒錯,赤·伊萊·歐尼斯特,確確實實是只怪物。
“三哥!要是一會兒大姐回來了你一定要救歐雅啊!”歐雅猛地撲過來抱住了艾爾文的腰,抬起頭,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姐是惡魔!是惡魔啊,啊啊啊啊,歐雅還不想死啊!”
喂喂,這麼說你同父異母的姐姐真的好嗎!
而且你說的也太過了吧,大姐雖然性格……有些……對吧,但也沒有壞到這個程度啊,其實還是一個很好的人啊,就是有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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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好了好了,歐雅。”艾爾文也只好安慰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大姐要是回來的話,一般都是先去找,嗯,……父親的,暫時還不回來找我們的……”
他雖然是個皇子,但本身並沒有什麼安慰女孩子的經驗,和異性接觸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當下只能這麼乾巴巴地說,也不知道是安慰歐雅還是安慰自己。
大概是兩者都有吧,在這個家裡的,幾乎都害怕大姐。
“那也就是說……”歐雅眼睛裡泛著淚花,“一會兒就回來找我們嗎……歐雅不要!三哥救命啊!歐雅還不想死!大姐的方式……會出人命的啊!”
既然作為月之女武神,赤·伊萊·歐尼斯特還有幾個比較特殊的地方的,就比如這個,訓練方式……
不管是對他人還是對自己,都是一樣的狠,恨不得把人往死裡練。事實上也差不多,她的那三個騎士團,自從她掌管開始,數量就急速下降,最後每一個騎士團剩下來的也就三百個。聽上去可能覺得很多,但在這個月之女武神沒來之前,每個騎士團的人數一直都保持在一千八百人左右的……
那一段時間,艾爾文一天二十四小時基本上都坐在那裡在批檔案,批得焦頭爛額的。全都是關於騎士退團和死亡保險金的檔案,一天下來林林總總籤了近百份。甚至還有個別幾份連退休金都不要了,只要求能快點退團……
在好奇心的引導下,艾爾文開始了作死,他主動去詢問大姐,為什麼突然之間三大騎士團的騎士們都不幹了。
月之女武神很淡定地說她也不知道,規則還是原來的規則,也沒搞什麼特殊化,只是對他們進行統一的訓練而已,沒想到會退出這麼多人。
艾爾文更好奇了,然後,這個死無形中作得更大了……
他依然是“主動”問著這位女武神,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來訓練這些騎士。
這個月之女武神微微扯了扯嘴角,問艾爾文想不想自己試試。
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艾爾文十分乾脆地點了點頭,沒想到自己就栽了……
再然後,這個皇子殿下就悲劇了。
各種詭異困難的練習一個接一個,連這只意志堅強的皇子殿下也吃不大消了。當咬著牙把一天的訓練全部完成的時候,他直接就趴到了地上,因為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了。
後來在床上躺了兩天,那兩天渾身疼得要命,稍微動一動手指頭都忍不住呲牙。
好不容易能從床上起來了,剛想感嘆幾句,卻沒想到,一個更大的災難找上了這只可憐的皇子,以及那只可憐的公主。
簡單來說,就是集體悲劇了。
他們的皇姐,大公主殿下,也就是月之女武神,大概是趁著他們睡著了,把他們倆都綁到了木樁上,放了一個晚上。
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才出現,還十分淡定地問要不要幫助他們鍛鍊一下身體,之所以把他們放在這裡這是也為他們好。
當時那把在戰場上沾滿血腥的刺劍就停在艾爾文皇子的脖子前,稍稍一用力相信就能刺穿他的脖子,讓他的血也沾染到刀刃上,順便讓這位皇子殿下歸西。
都這樣了還能不答應嗎?被形勢所迫的皇子和公主只好答應。
即使明白這個皇姐不可能真的把他倆幹掉,但把他倆丟在這裡幾天不管相信她還是幹得出來的。
最終……就變成了這樣。
一提起大姐回來了,兩個人就是這樣,先是高興,再是恐懼,最後還是恐懼。
這方式可是要人命啊……艾爾文嘆了口氣。
歐雅是個半精靈,雖然不是個強者,可身體的承受力卻比艾爾文還要強出不少,只是因為小孩子害怕吃苦才感覺接受不了,那一半的精靈血脈為她分擔了大部分的疼痛,否則這個小女孩根本忍不下來。
而艾爾文不同,他是一個純正的人類,還是個魔法師,身體優勢本來就很差,再加上平時又沒多少時間來適應這種高強度的練習,所以,每次訓練,最痛苦的還是這個皇子殿下。
那種身體每個部分都舒展開的酸爽,真的是讓人無話可說了。
嘴唇微動,艾爾文還想說什麼安慰歐雅的話,卻猛地聽到一聲爆炸聲,兩道人影順著牆壁滑下,經過窗戶,隨後而來的就是刀劍與刀劍之間的轟鳴。
那一瞬間很短暫,但艾爾文還是看清楚了到底是誰和誰在交手。
其中一個是剛剛遇到的種馬,這個國家的國王,他在那個瞬間居然還對著自己露出一個很白痴的笑容——對了這頭種馬看上去真的和白痴差不多。
另一個,則是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
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彷彿結著冰的冰藍色瞳孔,以及此刻那頭肆意舒展的金色長髮。
在陽光下,那頭金色的長髮就像一條金色的河流,閃閃生輝。
那短短一瞬,艾爾文還是在記憶中找到了這個人,那個人,就是歐雅口中的惡魔。
那個威震八方的月之女武神,朗月的第一皇女。
赤·伊萊·歐尼斯特。
……
“哎呀哎呀,許久不見的女兒居然用這種方式來跟你的父親打招呼。”輕輕落到綠色的草地上,奧德裡奇看著赤,面帶微笑,“真是傷我的心啊,兒子不聽話也罷了,連女兒也這樣。”
“閉嘴,你到底答不答應。”赤冷冷道,手中握著一把刺劍,上面閃著徹骨的冷光。
刺劍,這都是貴族子弟的玩具,一般來講並沒有什麼用,最多就是看上去很酷,也就是用來烘托烘托氣氛的道具,跟那些真正的武器不同,一掰就斷。
但是,赤的刺劍也跟普通的刺劍不同。
這是真真正正的殺人武器,也真真正正地沾過人血。
“不行,就是不答應。”奧德裡奇用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聳了聳肩,“我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女兒去冒險啊,這麼危險的事情我可不能讓你去,你要是掛了我就攤上大事了。”
“一句話,到底答不答應。”赤冰冷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殺氣。
“不答應。”奧德裡奇倒也乾脆,直接道。
這個少女如射出的箭矢,只一瞬,就逼到了奧德裡奇的身前,刺劍沿著一個刁鑽的軌跡前進,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而站在窗戶旁的艾爾文和歐雅在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感到一股莫名奇妙。
為什麼好端端的就打了起來啊。
不懂,不懂,不懂。
嗯……那麼,看戲就好。
一絲類似於狐狸的笑容浮上少年的嘴角,他用手背撐著腦袋,歪著腦袋看著草地上的對戰。
免費的好戲,豈有不看之理?
“三哥,你壞掉了哦……”歐雅揪了揪艾爾文的衣服,小心道。
“喂喂!跟你老爸還來真的啊!”草地上,奧德裡奇怪叫兩聲,手中的劍一揮,便擋住了赤的刺劍,又劃出一輪半月,劍鋒直指赤的眉心,“既然如此我也來點真的!”
這位月之女武神也不是吃素的,多年的戰鬥經驗讓她做出了最明智的判斷,她出劍擋住這輪馬上就要劃完的半月,一腳把奧德裡奇踢了出去。
奧德裡奇就像炮彈一樣飛出,可見這個少女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艾爾文的笑容瞬間僵住了,絲絲震驚從綠瞳中湧了出來。
剛剛,這個少女,把這頭種馬踢了出去,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