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唇,叫住了他:“哎,狗剩叔。”
這聲叔是真心實意的。
他轉過頭來,大大咧咧:“咋,還有事兒?”
我問他:“你跟誰算賬去?”
狗剩一咧嘴,道:“就是前村的大仙兒,說好了晚上他守著我的,他個驢草的竟然不見人影了。”
我奇道:“大仙兒?”
狗剩一擺手:“就是個死胖老頭兒。“”
我:“哦~~就昨天下午跟你在一塊兒那個老頭?”
狗剩點點頭:“就是他。”
我更好奇了:“你讓大仙守著你幹啥?”
狗剩語塞,擺擺手,沒有回答,只是道:“不跟你說了,我得找他去,你自己玩吧。”
然後他轉身走了。
我揣摩著剛才他說的話,心下思量,大仙?半夜?呦,這狗剩叔碰上什麼邪事兒了吧?
我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此時我幾乎可以確定,七斤叔說的奇聞,肯定就是狗剩叔的事。
而狗剩叔碰上的邪事,肯定發生在山上。
我跟狗剩分開後,我獨自上了山。
連年的砍伐導致山上光禿禿的,連樹苗都沒有,更別說參天大樹。
我站在山頂上往下看,山的陽面山腳處是村子,山的陰面山腳處是村子的墳地。
本村死了的人都會在這塊墳地裡埋葬,壘一個矮矮的墳包供後人祭奠。我家的祖輩們也都在這塊地裡葬著。
難道狗剩叔遇見的怪事跟這塊墳地有關係?
此時正是早晨,雖然墳地修在山的北面,但朝陽東昇,陽光也能短暫的照到這塊地方。
陽光斜照進墳地,矮矮的墳包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密密麻麻的在地上分割出不規則的光譜。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山上就我一個人,晨風陣陣,四下荒野,遠處是一大片墳地,沒來由的,我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叮咚!我驚了一下。
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七斤叔發來的。
“大記者,你找到線索了嗎?”
我回過去:“你不是未卜先知嗎?”
“嘿,看這樣你小子是找到狗剩了?”
我本來想問他你怎麼知道狗剩叔的事,但在傳送的前一刻,我改主意了。
我決定試試他。
我回覆到:“本來不知道的,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了,原來是狗剩叔啊。”
好一會兒,那邊還沒回覆過來!
我裝起手機,看來七斤叔是被我這條簡訊騙到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揭穿我的把戲,狠狠地嘲笑我一番。
既然他沒有那麼做,也就是說他並沒有那種什麼都知道的能力。
那麼當時在林老漢家裡,他是怎麼知道我的一舉一動呢?像是就在我跟前看著我一樣。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站在山上思考了半晌,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我大早上起來上山還沒吃飯呢。
到了張嬸兒家,張嬸已經吃過飯了,不過還給我留了一份兒,在鍋裡熱著。
這種善意,我也是十分感激。
所以吃完飯,我買了幾盒好煙,算是照顧張嬸生意。
在張嬸家吃飯,這種鄉裡鄉親幫個忙,吃頓飯的事兒是不能掏錢的,雖然我不在家鄉住,但對這種禮數還是有些瞭解的。
若是我掏了錢,不管張嬸兒要不要,怕是她心裡要生氣的,說這小子不懂禮節,掏錢罵人!
對,掏錢就是罵人,罵張嬸小氣,吃頓飯也要收錢。
所以我乾脆就買煙,煙是生意,給錢就是另外的事兒了。
坐在張嬸兒小賣鋪門外,我點一根煙,跟張嬸閒聊。
其實我不會抽菸,但買了煙不抽豈不是引張嬸懷疑。
我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跟張嬸瞎打聽:“嬸兒,聽說前村有個大仙很靈啊?”
張嬸嗑著瓜子,邊磕邊說:“哦,你說金先生啊,是,是很靈。”
吐了個瓜子殼,張嬸一提聲:“哎,你昨天說狗剩跟一個胖老頭在一塊兒走?金先生就是個胖老頭啊!”
嗯,這樣就對頭了。
我碾滅煙,站起來:“嬸,我先走了,收拾收拾老宅那院子去。”
張嬸起身道:“行,你去吧。”
我回到老宅,從旅行包裡翻了半天,拿出一本《民俗詳解》,翻到巫婆神漢那一章。
哼!這一看氣的我鼻子都歪了,什麼破書啊這是?
“巫婆神漢”四個字加粗黑體大號字做章節標題,底下楷書小號字“封建迷信活動。本章完”
這一整張紙上就寫了這幾個字,剩下的全是空白!
哎,這是什麼書啊!蒙人呢吧?
我把書扔到一邊,坐在那裡乾著急。
這狗剩叔到底在山上遇到什麼了?為什麼要請大仙?
可是光這麼坐著也不是辦法 ,乾脆,我去大仙家裡瞧瞧去不就完了?
我鎖好門,往前村走去。
一路上遇見人就打聽打聽金先生的名字,這種大仙兒在當地都很出名,一般人都知道,很容易就找到了這位大仙的家。
我前腳剛邁進大門,就聽見屋裡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有貴客上門啊。”
我吃了一驚,呦呵,他怎麼知道我來了。
這是有門道啊,當真是個高人?
自從那日七斤叔憑空冒了出來,我就相信這世上確實是有高人的,他們可能與傳說中的形象略有不同,但誰也不能否認他們的存在。畢竟這世上連妖怪都有,有個高人有什麼稀奇的。
當然,七斤叔的形象與傳說中的高人形象不是略有不同,而是特別不同,但我相信他只是個例,也希望他真的是個例。
要是世上的高人都像他那樣,娘咧……那簡直不可想象。
我幾步走到堂屋前,堂屋邊上竟然有個狗窩,我頭一次見有人把狗窩修在堂屋邊上,一般不都是修在廁所旁邊嗎?
一條瘦狗正趴在窩裡,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有人給我開了門,果然是昨天跟狗剩叔在一起的那個胖老頭。
老頭一看是我,忙忙把我迎進屋裡,讓了座兒。
狗剩叔也在,他低著頭坐在另一個椅子上,像是在生氣。
我跟他打招呼,他抬頭看了看我,眼神裡有些驚奇,卻沒有說話,點頭示意後就又垂下頭去了。
老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狗剩,笑了笑,問:“你們倆認識?”
PS:ps:今天又是好天氣啊,只是稍微有一點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