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厲一睜眼,地下房屋細小如石子,以前仰頭難望其止的高山在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大點的石頭罷了,說實話,現在的蘇厲怕得不行,雙手死死抓住蘇秦的胳膊,兩條腿也儘可能蜷縮起來,離地面最近的部位不再是腳,而是他的膝蓋。
蘇秦擔心給蘇厲嚇出什麼童年陰影來,就準備伸手重新攔住蘇厲的眼睛。
但他的手背蘇厲一把開啟,還堅定道:“我還要繼續看!”
既然還能正常說話,蘇秦也就隨了蘇厲的願,讓他繼續看著......
蘇秦返回蘇家後,將蘇厲放在家中,並叮囑蘇厲先在家中帶著,等大哥大嫂還有蘇父見了他,確認了他的安全後再離開。
蘇厲也同意了,反正在南山的時候好吃好吃好玩了兩日,他現在也有些累了,正好可以停下來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後再與自個的小夥伴們說他這次與眾不同的經歷,光是這御空飛行就足以讓他登基為這片區域裡唯一的孩子王。
倒時候自己左擁隔壁鄰居小美,右抱私塾最漂亮的姑娘小花。
江山美人皆握在我蘇厲手中,哈哈哈哈~~
蘇秦瞧著突然傻笑起來的蘇厲,心中有些不放心,將蘇家一切的出口都鎖上之後,還用了一些簡單的法術封印住,這才安心離開。
蘇秦先找到的莊周,告訴他一切的事情都解決後,讓莊周趕緊回客棧養傷,不然遇見危險是都沒有自保的能力,倒時候師兄就算有心來救,恐怕也是來不及的。
莊周點頭,跑回了客棧,蘇秦也在街道上找到了分散開來找蘇厲的大哥大嫂和父親。
“小弟找到了,我已經將他待會家中了。”
“什麼!真的回來了?”蘇父緊緊握住蘇秦的雙臂,在得到蘇秦肯定的答覆後竟也不顧因年邁而不靈活腿腳,開始玩自己的方向奔去。
大哥和大嫂倒是沒有蘇父那麼激動,還算冷靜理智地向蘇秦問他是從哪裡找到蘇厲的?蘇厲有沒有受傷?蘇厲為什麼會被人帶走?
蘇代一連串的問題拋來,所幸蘇秦在返回的途中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回答,避重就輕,將主角燕王室給完全抹去,只說是附近一個性子無拘無束,不通人情世故的修士瞧蘇厲歡喜就帶他去南山狩獵了兩日,期間並沒有發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蘇前半真半假地說著,即便蘇代去向蘇厲求證,在他提前打好伏筆的隱瞞下,他們也是不會知道真相的。
畢竟按照自己對大哥大嫂的瞭解,他們這樣的市井小民在知道自己得罪了當地的最高統治者時,一定會惶恐度日,說不定還會連夜收拾好包袱舉家搬遷。
可他們一戶窮人家,又沒有馬車、驢車來代替人力行走,加上路上的飲食也是一個大難題,估計窮盡他們一生也難離開燕地境內,且更為人絕望的事,如果燕王室真的有心要對付他們,無論他們逃到哪裡,就是跑到了八王朝管轄的境地內也是不例外。
燕王室的人只需花費小小的代價,他們就會被五花大綁地被送回燕地。
所以對於燕王室之前說的要求,他只能答應,不然家破人亡都是輕,說不定愛人、親人兩邊借難顧及......
其實蘇秦也未必沒有撇下家人,帶燕夫人私奔走的念頭,但這樣做帶來的後果實在太大了,大到也許不僅僅是蘇家一家人手牽連,說不定小燕王之下會拿與他生活在一處的百姓發洩火氣。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說不定這片地方的人家會全部因此而消失,這是蘇秦不忍心瞧見的。
再有就是以他現在的武力,莫說是帶著燕夫人私奔了,就是闖入內城就已經是困難重重,一個尊境修士就能將自己攔下,太學府都無需動用最厲害的那些子境護衛,光是太學府的學生們就足以攔下自己了。
這個私奔的念頭胎死腹中。
...
蘇秦和大哥大嫂們一起回家,在確認了蘇厲安全之後,蘇秦猶豫了一會,將乾坤袋中的金銀珠寶這類在凡間比較值錢的轉入一個木匣中,並在上面畫下一道封印,在三天內的時間裡君境以下的修士都別想開啟,但三日後木匣還會因為封印上修為的流逝,就是一個普通人也能輕易開啟。
蘇秦將這藏著足夠蘇家一家人吃喝一輩子的財物的匣子放在蘇厲的床下,那裡面都是蘇厲自己的各種玩具,雖然蘇厲現在已經不玩這些東西了,但將來難辦他不會念想這些玩具而來床底下翻上一翻,到時候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會發現這木匣子。
這份財物就算是將來他不能在身邊父親身邊的賠償,只能由大哥蘇代和小弟蘇厲代勞了。
做完這些,蘇秦與蘇父他們交代了一聲便離開了蘇家,試著進入太學府內城。
但當他還在外城的時候,踏入城門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太學府不少子境修士的神識都鎖定住了他,他的一舉一動皆在眾目睽睽之下,妄想接近內城怕是不可能的了。
蘇秦只能失落地坐在自己小小的田地上,等著燕夫人出來。
可事實上這個可能性也是極其渺茫的,小燕王根本不可能放任燕夫人出來,所以蘇秦在這那等著也只是空耗時間,沒有半點見到燕夫人的希望。
兩日後,天上陰雲似要下墜淹沒大地一般,越聚越多,將白日遮掩地如夜晚一般漆黑。
不久,第一滴雨水帶著千軍萬馬滂沱而來。
外城的農田上的農人們瞧見這般天色早就扛著鋤頭回家了,他們還幸災樂禍地瞧著蘇家二傻子坐在田裡淋雨。
“譁譁譁~”
雨打禾葉的聲音響個不停,不少深綠的禾苗都被雨水壓彎了腰。
蘇秦並沒有用修為擋住那瓢潑大雨,任由雨水沖刷著他的面頰,頭頂本來那些翹起的頭髮也都因為雨水的溼潤而緊貼著腦袋。
就好像你再如何怒髮衝冠,這場雨也給你打澆的沒有一點脾氣。
莊周這經過兩日修養,修為也都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了,他在客棧中尋找著蘇秦,發現蘇秦還在外城的農田上,便御空過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免得師兄再為他擔心。
御空過去,這風雨自然是不侵身的,莊周從頭至腳,沒有一點被濡溼的地方。
落下地面,低窪土坑中的水也都在修為的助力往兩邊擴散開,不溼鞋底、
“師兄,你這是?”
莊周瞧著衣裳盡溼的蘇秦,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自己變得如此落魄,是蘇秦師兄的什麼新癖好?還是蘇秦師兄想要以這樣特別的方式沐浴?
一堆荒誕不羈的念頭在莊周腦海裡浮現,但等他想要再接近蘇秦師兄時,他驚訝發現,他竟然寸步難進蘇秦師兄的身邊,且瞧著蘇秦師兄現在茫然的模樣,估計連自己剛剛說的話,他也沒有聽見。
“師兄?師兄!”
莊周大喊著同時以君境的修為強硬地接近蘇秦,但一種很玄異的感覺出現在莊周的身上。
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阻礙,聲音和修為似乎也都正常發出,可面前的蘇秦還是同沒有瞧見、沒有聽見他一般,繼續在田地上愣愣出神。
過了一會,莊周猛然想起在鬼谷的時候也經歷過類似的“鬼打牆”,那次鬼谷子師尊因為什麼原因關了他們幾人的禁閉,但因為鬼谷主峰地方不算太大,就用了這個辦法將他們圈在一起卻又不能交流。甚至都不知道彼此就在附近。
莊周掃了一圈四周,瞧見雨幕之後似乎有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按照著鬼谷子師尊的修為,要是他不想給莊周瞧見,那就是一點也瞧不見,但現在露出一個輪廓,他心裡有有些拿捏不定了。
不過很快,莊周心中的疑惑便一掃而空,雨過天晴了,因為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退下”
雖然只有兩字,但莊周已經聽出了這個就是鬼谷子師尊的聲音,這個聲音絕不可能有人能仿冒,畢竟這世間能見到鬼谷子師尊的人少之又少。
莊周朝雨幕深處一拜,隨後在城內、城外之間一猶豫,還是選擇進入了城內。
蘇秦自然是沒有覺察到鬼谷子師尊的存在,鬼谷子也不希望被蘇秦發現,於是簡單做完他今日來此地的目的後,他便離開了這裡。
雨繼續下,在地面上積成涓涓細流,帶走了蘇秦座下的一些土壤。
驟然間,一個霹靂在蘇秦耳畔炸響,將他發散地三魂七魄統統收攏回體內。
蘇秦定睛一下,發現了腳邊竟然有一硬物的角破出了土面,躺在黃泥水窪中。
“這是什麼?”蘇秦心中好奇,他身下的這方田地他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卻從未想過地下埋著東西,他伸手用修為隔開黃水和溼潤的土,挖出了埋在地下的石匣。
蘇秦微微晃了晃石匣,裡面沒有沒有晃動的聲音,但能感覺到裡面東西的分量。
出於好奇,蘇秦開啟了石匣。
“一卷書?”
蘇秦取出這卷書檢視。
“《陰符》?”
蘇秦翻開第一頁上面的字不多就短短兩三行,他草草一眼看了之後便打算翻過,卻發現後面的書頁像是鑄成的完整一塊實心鐵一般,竟然用多大的力氣或是修為都紋絲不動。
“真是怪哉!”
自家的田裡出現了這麼一古怪的東西自然是引起來了蘇秦的好奇,他身下的田蘇家也耕種了近百年的時間,不說掘地三尺,但土地往下三寸之內的地方,蘇家的人都應該對此瞭如指掌,蘇秦可不相信是因為這場大雨沖刷了泥土才讓這東西現世的。
蘇秦翻動陰符時也瞧見了面前的一雙腳印,這腳印怪在它不是一行左右錯落行走時留下的,而是就單獨那麼平行的一雙,就好像有人從天而來,又御空而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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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剛剛一直盯著前方,雖然有些走神,但真要是有人走過的話,他不可能覺察不到,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蹊蹺
。
蘇秦抖去身上的雨水,也不再讓空中雨落在自己的身上,便將這《陰符》收入自己的乾坤袋中,然後起身回家。
這麼大的雨,燕夫人肯定是不會出來了......
...
這邊,莊周進了內城之後,其街道的熱鬧程度與天空晴朗時並沒有什麼區別,太學府尊境以上的修士就已經能夠做到避雨了,甚至厲害些的師境後期修士也能做到。
所以這天氣對大陸上的修士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只是這雨下得這麼密集,縱使不影響他們的身體,但還是多多少少影響了些他們的視線。
莊周頂著雨出現在街道上後,一開始並沒有人在意,可後來不知是誰認出了莊周就在人群中喊了一聲,街上其他人也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真是那個將劇辛都給打得在床上躺了兩三日的野修。
而類似太學府這樣學院的修士,他們是很有集體榮譽感的,在得知劇辛與莊周切磋後受了這麼嚴重的內傷後,他們向外散播了謠言,說是莊周好色成性,燒殺掠搶之類的壞事是一件不落,據說他之前已經遊歷了其他的學院,為的就是擊敗學院內的最強者,然後對這個學院的學生示意侮辱。
反正太學府編造的故事很逼真,方方面面他們都已經顧慮到了,這樣集思廣益的故事根本找不到一絲破綻。
再加上一些人的推波助瀾,莊周離奇的身世故事就這麼出來了。
而大部人的人對這類與平淡生活截然相反的“刺激”莫名的喜愛,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故事,並主動向身邊人傳播。
於是乎,莊周就成為了太學府一尊行走的魔頭。
現在這魔頭遊蕩在視線不佳的街道上一定是為了做壞事!
太學府的修士們一鬨而散,只要莊周走過,甚至是視線掃過的地方的修士都會瑟瑟發抖,據說莊周白日日女人,夜夜笙簫,有時也以殺人為樂,甚至太學府都突然出現了許多莫名其妙的失蹤人口,他們將這些人的消失都歸咎到了莊周的身上,是莊周殺了他們。
而莊周現在還依舊不明白自己的處境,甚至還沾沾自喜地以為是自己接連與太學府的極大高手切磋,所以這些人這麼崇拜卻又不好意思接近自己罷了。
莊周閃身來到一位的女修身邊,本打算問問她燕地有沒有什麼女修特別喜歡的東西,他想要買點特產給施夷光帶回去。
但那位女修平時就畏畏縮縮,膽小得緊,現在傳聞中的大魔頭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自然怕得不行,甚至腦海裡已經浮現了自己被莊周殺掉的殘忍畫面。
“不要......”
女修兩眼一翻,竟然因為過去恐懼而閉氣暈倒了過去。
可這一幕被附近人看見卻只認為是莊周使用了什麼惡毒的手段弄暈太學府的女修,然後意圖不軌。
“他果然是個大魔頭!”
“他對人下手了!”
“他要吃人了!”
此起彼伏的帶著恐懼意味的聲音在四處響起,但就是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幫忙,甚至在瞧見莊周有其他的舉動時,這群人撒腿就跑,那速度至少要比自己原本的修為境界再高上一個大境。
“你們跑什麼啊?”莊周試著喊停下他們,但他們卻因此跑得更快了,沒多久的功夫,這條街就只剩下他和那個昏迷的女修了。
“真是......”莊周也不知這燕地的雨會下多久,要是不管這倒在地上的女修,說不定這麼一個修士就要被小小的雨水個淹死了。
莊周嫌麻煩地嘖了一聲,隨後將這女修扛起準備隨便找一家開著門戶丟進去,但等莊周扛起女修的一瞬間,莊周發現這條街上所有的大門都緊閉著,就連那些需要接診病患大小醫館也都緊緊鎖著。
無奈之下,莊周隨便敲開附近的一戶人家,將這女修個丟了進去,而這一幕又被有心人編說成莊周隨意拋棄屍體,甚至還想要破開其他人家的房門將一家都趕盡殺絕!
反正誇張到讓人開始懷疑為什麼這樣的壞人都不見太學府子境修士出手,是他們覺得莊周這樣的人還不夠伏罪斬殺嗎?
事實上,太學府的修士是打算出手的,但不是要治罪莊周,而是替他闢謠,將這些子虛烏有的事給解釋清楚。
可小燕王卻不同意他們這麼做,莊周是蘇秦的同門師弟,他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替莊周證辯身份而浪費一絲一點的精力,甚至莊周現在被太學府的學生誤會是他樂於見到的,他沒有插一腳去推波助瀾就已經很好了。
想要替莊周證明清白?
想都不要想!
燕地太學府的子境修士們有了小燕王的口諭也就沒有功夫去和外人解釋了,任由太學府內對莊周編排越來越誇張,甚至連外城的凡人都知道了莊周這個大魔頭的所作所為有多恐怖。
莊周一時間也成為了能夠頂替鬼神嚇唬小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