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董倩又是怎麼被神不知鬼不覺搬到一樓的？”大鬍子警察終於忍不住問道。
許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繼續說道：“在醫院的時候不是在董倩的血液裡，檢測出安定的成分嗎？這個就是原因。還有這些痕跡就是為什麼在案發現場沒有任何痕跡的原因，這些痕跡應該就是為了更好的固定魚線而特意刻出來的，而木質的扶梯也很好的掩飾了這些痕跡，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發現，這些都是些新的痕跡。”說著許諾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摞照片，放到了桌子上，照片上都是一些刻在樓梯扶手上的細小的凹槽。
“接下來的結果就讓我的助理說吧！”許諾看了一眼郭北說道。
哐……
郭北慣性的站了起來，高度緊張讓他整個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但總歸是站過三尺講臺的人，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語氣還算是平靜的說道：“我在原先董倩同學出事的地方按照許諾的步驟進行了現場重現，而這卷魚線和這個油漆桶的重量正好在樓梯口就是崩塌的時間。從現場看來，這就是為什麼現場沒有任何痕跡的原因。”
郭北指著桌子上的油漆桶和魚線，然後把現場重現時錄製的視屏放了出來說道。從影片中就可以很直觀的知道，兇手是怎麼樣的把血灑在董倩身上而又在現場不留一點痕跡。
“但這些又不能說明兇手就是李程儀不是嗎？這些證據是不足的。”局長在一旁提醒道。
許諾把其中一份報告拿出來，扔給局長說道：“如果加上這份報告就夠了。”
“但就算是你這樣證明了恐嚇董倩的就是李程儀，但是王薇薇案件的兇手又是誰呢？”大鬍子警察看了幾眼局長手中的報告書，轉身對著許諾問道。
許諾的視線在對面所有人身上一一劃過，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一下下的劃過每個人的身體和心臟，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刀劃過皮膚的拉扯聲。
許諾把裝有女式手提包的證物袋扔在了桌子最前面，然後才說道：“那麼這個就可以證明了？”
當看到手提包出現在桌子上，李程儀臉上終於沒了一直以來維持到完美的平靜表情，視線死死的盯在手提包上面，滿臉的震驚。
“你是在想為什麼這個包包會出現在這裡嗎？其實你很聰明居然想到把包包藏在董倩的衣櫃，而董倩如果因為什麼原因不在宿舍的話，那麼所有人都不會知道這個包包到底是董倩的還是王薇薇的或者是你的，那麼能證明你是兇手的唯一證物就沒有了。”許諾一副很是欣賞的語氣對著李程儀說道。
李程儀伸手摘掉眼鏡，眼睛看起來精明了不少，從口袋中拿出一塊白布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說道：“你說我是兇手，你有證據嗎？就算你有證據證明我是那個給董倩潑血的人嗎，但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了王薇薇呢？難道就憑一個破包？”李程儀滿臉的嘲諷，看著許諾的眼神中也盡是鄙夷。
許諾整個人都窩在椅子裡，聲音也有點濛濛的說道：“當然這些都不能證明你是兇手，可是包上你的指紋還有王薇薇胃底的殘留物質就足以說明你就是兇手。”
“如果我沒有推理錯的話，你應該是先約了王薇薇，然後你事先躲在教堂裡，等王薇薇出現利用包裡的東西作為誘餌殺了她，然後你又約了董倩你是想把整件事都嫁禍給董倩，這樣你就可以自保。只是你沒有想到的張騰居然會尾隨王薇薇到教堂，等躲在教堂外面的張騰聽到王薇薇的慘叫聲跑進教堂裡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你拿上包逃跑的背影。但是因為那天晚上因為突然的大雨董倩沒有去教堂，而看到王薇薇屍體的因為張騰卻出於害怕和報復，直接清理了整個教堂裡的痕跡。而那天晚上襲擊我和郭北的人正是張騰，這些從身高和腿部的淤青就可以證明。”
許諾的語速極快的說道，也把整個案件攤在了所以人的面前。
“殺人動機呢？她也不可能什麼原因都沒有就殺了人吧？”大鬍子警察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滿臉的疑惑。
“原因……原因我覺得由當事人說出來更好不是嗎？”許諾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雖然沒有達到整齊的標準，但還是看著順眼了不少。視線也在李程儀臉上停留了幾秒鐘，看李程儀的臉色從鎮定轉為慘白再後來變成憤怒。
“她……她該死，還有你……你也該死。”李程儀整個人彷彿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嘴裡不停的唸叨著，指著一旁的董倩更是一臉的怒氣，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了董倩一樣。
李程儀一會指著董倩，一會又指著張騰，神情是說不出的扭曲，語無倫次的說道：“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讓那麼多人恥笑？都是你們，是你們欺負我，不然你……你也不會嘲笑我。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都要死……你們都要死。你們都該死。”
看著場面馬就要失控了，李程儀更是滿臉的瘋狂，大鬍子警察對兩個做記錄的年輕警察喊道：“快把她先抓起來，快……快……”
會議室也在一瞬間陷入了混亂，李程儀的各種尖叫聲和桌椅之間的碰撞聲，混亂大概持續了兩三分鍾的樣子，李程儀也在兩個警察的協助下安靜了下來，大鬍子警察也終於松了口氣，局長敲定帶李程儀三人到審訊室做最後的筆錄。
臉色蒼白且安靜的董倩和張騰還有一臉瘋狂的李程儀兩者之間形成了明顯的分化，兩個極端的存在，一切都顯得有些詭異。
轟……
突然的雷聲，原本走在警察後面的李程儀猛然撲到許諾面前，一臉的扭曲，臉上的表情有種嗜血時的瘋狂感，抱著許諾也大概持續了幾秒鐘，終於在大鬍子警察一手打暈的結局中陷入了安靜，只是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依舊顯得有些恐怖。
警察局門口，雨還在下著，行政大樓前面奇特的風景也好像沒有任何的變化，可能是下雨的原因變得比較難打車，郭北覺得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兩人才打上車，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的樣子。
兩人一路無話，許諾整個臉都半掩在頭髮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而郭北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公寓樓道裡的感應燈可能是壞了，兩人磕磕絆絆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的樣子，兩人也十分默契的樣子，進門、各自洗澡，然後回房間睡覺。
“遊戲還沒有結束呢？你期待嗎？”妖治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在許諾耳邊不斷響起。
“遊戲？什麼遊戲？”許諾在心裡不斷問自己。“還有李程儀最後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這些問題一個個在許諾心裡不斷劃過，閃現。
“呵……你不知道嗎？你不是應該知道的嗎？呵……就是你玩的遊戲啊，要不要一起來玩？”妖治的聲音充滿著誘惑的力量，不斷的在許諾的耳邊響著，許諾覺得自己的整個靈魂都要陷阱去了一樣。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遊戲，只是如果你想玩的話，我還……還是樂意奉陪的。”許諾聲音突然變了，斷斷續續的說道。
“許諾……許諾……醒醒……醒醒……”
突然的喊叫聲讓許諾終於醒了過來。
許諾的眼神讓郭北感覺有點從心底裡往外冒著寒氣，語氣也變的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你……你怎麼了？”
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然後看了看站在自己床邊的郭北，許諾的聲音有些暗啞的問道：“我怎麼了？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
“我起來喝水，聽見你房間有聲音不放心過來看一下，結果……”
許諾直接起來盤腿坐在了床上，把額前已經沾滿汗水的頭髮往後捋了捋，看著郭北說了一半有點不知道怎麼說下去，於是問道：“結果什麼？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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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北握了握雙手，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結果我看到你臉上帶著特別奇怪的笑容，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是……只是感覺很瘋狂的樣子。”說完郭北大大的吐了口氣，想來是自己終於說出了什麼巨大的負擔一樣。
許諾沉默了幾秒鐘，想了想自己夢裡的場景，發現除了那句“遊戲還沒結束。”其他都已經模糊了，才開口說道：“沒事我剛剛就做了個夢罷了，你餓了沒？”說著就直接下了床，赤腳向外面走去。
“有點，”郭北聲音濛濛的回答道，只是視線卻在許諾的房間裡，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郭北剛剛在進來的時候只注意到了睡在床上的許諾，沒注意到房間裡的東西，現在細看，郭北真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有點坍塌的樣子。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一個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間裡，除了一張睡覺的床，其他的的東西，真的只有在實驗室裡能見到的東西好嗎？
顯微鏡、各種試劑、各種瓶瓶罐罐，還有一個直通天花板的書櫃，書櫃裡面的東西郭北覺得完全可以開一個大型的展覽館都綽綽有餘。
“咦……這是什麼東西？”實驗臺上面一團黑色的東西讓郭北覺得自己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好奇心一再的膨脹。郭北過了三秒鐘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把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