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光芒擴散，一股龐大的衝擊波直衝天際，梁曉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狂亂的靈力撕扯地無法動彈，而就在此刻，他的胳膊被猛地抓住，隨後被拖到了戰陣之外。
雙眼恢復了光彩，梁曉察覺到那遠處直貫雲霄的靈力洪流尚未消散，而天空中烏黑的雲層，則是生生穿透出數千米的空洞。
這足以證明，那混合了百命蠱與方寧海全部力量的殺招，究竟有多麼恐怖。
“情況怎麼樣？”梁曉問道，他的雙腳有些發軟，這是靈力使用過度的跡象。
方寧海久久沒有說話，他沉默著，最終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可以了。”
“可以了是指……”
“百命蠱的氣息徹底消失，它未曾逃遁。”方寧海頓了頓，“它剩下的兩條命，在剛剛的攻擊之中，全都葬送了。”
聽到了這句話，梁曉終於是松了口氣，腳一軟便坐到了地上。
還好，看來複製了海拉的能力果然沒錯，在這個時候便能夠用得上了。
而且，因為在暗海之中成功地找到了能夠順利使用萬華鏡領域內靈力的方法，梁曉也才能夠創造出足夠的空間裂隙，將剛剛混合兩者的攻擊成功的轉移。
方寧海垂目望向兀自慶幸喘息的梁曉，開口道：“你的實力和你的靈格似乎不太匹配？”
“這有什麼奇怪的。”梁曉擺了擺手，“我聽說羅爾納老爺子根本沒有能力，還叫板過奧丁呢，靈格這種東西，我不在乎。”
當然，這是早就想好的說辭。
逐漸的，天光消散而去，留下的只有地面之上被轟擊而出的龐大深坑，以及揮之不去的謎團。
“曉曉！”
海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梁曉剛一轉身，小小的身軀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緊緊地抱著梁曉的脖子，片刻之後，海拉抬起頭來，兩隻手託著梁曉的臉頰問道：“曉曉，有受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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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好得很。”梁曉站起身來，將懷中的海拉放下後，摸了摸她的頭。
後面的腳步聲響起，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孟時雨，只見她揹著唐宵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開口似乎正想要和梁曉說話，然而話音還未出口便頓住了。
“方……方
叔叔？”
方寧海聞聲轉身，看見孟時雨後，輕輕點了點頭：“哦，是孟總指揮的女兒，好久不見。”
回憶起剛才那戰場中擴散而出的陣陣強烈餘波，孟時雨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下意識說道：“方叔叔，感謝你出手相助，不然的話，我和唐宵肯定凶多吉少了。”
“你應該謝的不是我。”方寧海平淡地說著，伸出手輕輕拍了梁曉的肩膀，“如果不是他，我也已經埋骨此地了。”
孟時雨呼吸一滯，一雙眼眸映在梁曉身上，有些不可思議。
“林咲？你……”
她瞭解靈師和弒靈者，也明白靈格一說，方寧海可是實打實的黃金殿堂，無論如何都是方氏家族的中堅力量，這個林咲雖然實力也不一般，但無論怎麼看都應該不到方寧海的地步才對。
梁曉可懶得管孟時雨在想什麼，理都沒理她，朝著方寧海問道：“我聽說，最近申城不太平，有夜魘作祟？”
“確實如此。”方寧海並未遮掩。
“那這個傢伙就是幕後黑手了？”
方寧海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揣摩梁曉話語的含義，片刻後說道：“你說的如果是申城禍患的根源，那遠不止如此，這個百命蠱雖然費了我很大功夫，但在‘申城之禍’中，只能算是一個小角色。”
梁曉眉頭微微一皺，不至於吧，這個傢伙很強啊，怎麼說都有黃金殿堂的實力，當初那個芬里爾也是黃金殿堂，可是讓提爾納諾分了好大一批力量出去才搞定的。
雖然可能是因為沒有派出“正規軍”罷了。
“那看來，引我入那個‘混沌夢境’的也不是這個傢伙了？”梁曉說道，“畢竟那那個時候我看到的可是一個跟月亮一樣大的眼睛，這個傢伙，還不至於。”
“百命蠱不具備幻術的能力，不過你說到那個眼睛……什麼樣子？”
梁曉思索片刻，伸出一隻手指一邊在空氣中描繪著一邊說道：“一個根本就不像是現實中存在的東西，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沒血沒肉，因為感覺就像是一堆粗線條擰在一起一樣，那個眼睛也是，可以說腦袋有多大眼睛就有多大，不過具體麼……我就沒看清楚了，只是對視了一眼，我就進入那個所謂的‘夢境’了。”
方寧海
沉默片刻，彷彿做出什麼決定一般朝著梁曉說道：“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兒？”梁曉瞬間警覺起來，下意識地微微後縮了一下。
“去一個弒靈者的家族中。”
“容我拒絕。”梁曉想都沒想。
自投羅網？他可不傻，不論這個方寧海是否心存惡意，他都不想要去當魚肉上砧板，說不定裡面哪個弒靈者就是大廚出身呢。
“混沌夢境對於精神和靈魂有著嚴重的影響，據說經常會產生強烈的幻覺，有人將幻覺當真後動用術式擊殺，最終卻殺死的是自己，這都是有先例的。”方寧海說道，“你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我只是想儘可能保你周全。”
“放心，我這個人沒心沒肺樂天得很，沒必要”梁曉說著，一邊拉起海拉的手。
“我們回去了，太晚了。”
“你最好聽我的話，梁曉。”
猛然間，方寧海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梁曉心頭響起，然而奇特的是，梁曉的眼角餘光在注意著方寧海，他的嘴閉著，並未開口。
梁曉望向方寧海，察覺到孟時雨離自己並不遠，壓低聲音說道：“你說誰？抱歉，我叫林咲，你似乎認錯人了。”
“你連給自己起假名都很笨拙。”
梁曉：“……”
方寧海注視著梁曉，繼續說道：“靈師那邊似乎一直想要隱藏與你有關的訊息，但世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個能夠使用多種聖痕的天才靈師名為梁曉，這並不算什麼天大的秘密。”
“所以，你林咲這個名字，偽裝的實在有些明顯。”
梁曉的臉頰抽搐了一下，那他咋辦嘛？不就是臨時想出來的？要不編一個他叫梁二狗？人家樂意他還不樂意呢。
“你到底想幹嘛？”梁曉有些咬牙切齒。
“就如我剛才所說，僅僅只是檢查是否有遺留的隱患罷了。”
“那我如果不呢？”
“我不介意把你的行蹤告訴靈師協會，畢竟你一個靈師沒有任何提前預知進入申城，必然不會是靈師協會的授意，你在偷偷幹什麼？”
梁曉服了，所以說他討厭這種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腦袋瓜子靈光的人，你這麼聰明怎麼剛剛戰鬥的時候不停吃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