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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墨林軒

刀如風這傢伙竟然出陰招暗算我!當我與他側身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突然出手,目標是我懷中的溫如玉。我吃了一驚,我雙手都抱著溫如玉,所以我根本無法反抗。

我之所以會選擇用抱的,就是因為我知道我的速度遠不及刀如風,所以為了保證溫如玉的安全我才不得已抱著溫如玉,而不是選擇像刀如風那樣用手拉住。

果然已經被我猜中了。但是我現在卻偏偏沒辦法阻止這一變故的發生。溫如玉睜大了眼睛,我沒法躲開刀如風那快如閃電的刀光,只好側身過去用我的後背擋住刀如風的刀鋒。

咔嚓……我的背脊中了刀如風一刀。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相信沒有幾個人看清楚刀如風的刀出鞘的一瞬間。就連我都沒有看清楚,但是我能感覺得到。

我跟刀如風都已經成功把人救下了,我背對著刀如風他們,抱著溫如玉站在端木紅他們面前。溫如玉似乎是傻眼了,我從沒見過溫如玉會如此看著我。

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突然聽見藍素寧給了刀如風一巴掌:“你瘋了……”我不知道此刻刀如風的心裡面是什麼樣的一種滋味。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不好受吧!

藍素寧突然往我們這邊跑過來,我能聽得出她的腳步聲。

“你這麼做值得嗎?”刀如風突然說道。

藍素寧的腳步停止了前進。我聽得出來,儘管我背對著他們。

“你為他做的這一切值得嗎?”刀如風又道。

藍素寧為了我做的一切?她為我做了什麼?我只知道她傷了我老爸,現在生死未卜。除此之外我並不知道她藍素寧為我做過些什麼。

藍素寧不說話。似乎已經僵硬在我們之間,停頓,止步不前,不知如何進退,或者不知道要不要過來。

那麼她過來又是為了什麼?為了我?她為什麼那麼在意我?我不知道,我統統不知道。有人說過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種莫名其妙的關係,但是,我並不認同。或者不敢相信。

我把溫如玉放下來,我的身體已經受了重傷,我腳下有些不穩。

“喂!聰明人,你……”端木紅急忙扶住我:“你沒事吧你?”我背脊的血液已經順著我的背往下流淌,地上都已經被染紅了。

“弓,長思羽……”藍素寧喊我:“你……”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麼。我緩緩轉過身,幾位長老和端木紅溫如玉他們都看見了我背脊那道傷口,不禁啞然:“啊!怎麼會……”

“我,很好……”我轉過身對愣在我們中間的藍素寧說道:“你似乎很在乎我的安危!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她為什麼那麼在意我?

“我……我……”藍素寧低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我腳開始發抖,我的傷口似乎開始發炎了。特別的疼,牽扯著我全身的筋脈,疼痛。突然,我開始朝後倒了回去。

“聰明人……”端木紅一把接住了我:“你,你到怎麼樣了?”藍素寧見我倒了回去似乎也很害怕!似乎怕我倒回去就這樣死了。

“還等什麼!”鬼煞道:“現在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鬼煞似乎想要乘此機會對我們痛下殺手。

“站住!”藍素寧似乎是轉過身去喝止鬼煞等人:“誰要是活得累了,要去送死的話,我可以代勞。”

“弓長思羽,你,還能撐得住嗎?”溫如玉自責的問道。

“放心吧!,死,不了的……”我當然能撐得住,我弓長思羽可不會那麼短命的。但是說實話現在我感覺特別的疼——那道被刀如風所賜的傷口。

“帶他走……”藍素寧突然說:“用最快的速度帶他離開。”藍素寧所指的當然是我。但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放我們一馬。如果他們現在動手的話,我們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放過我們呢?

“我不會感激你的。”溫如玉說了一句。

我用力站了起來,我可不想被他們抬著回去。我轉過身道:“如果你們就這樣放過了我,日後一定會後悔的。”

“在我沒改變計劃之前,你們還是滾得越遠越好。”刀如風道。

“我去你姥姥的,刀如風!”我喝道:“你丫的,別跟我擺著那副苦瓜臉,我保證,十天之後讓你們滾出夜郎國。”說完我們轉身走了。

臨走之際我聽到鬼煞埋怨道:“真是不甘心,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走吧!”天煞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你是奴才。”

我一直都沒有回過頭去看藍素寧他們,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一再遭到他們的毒手,但是我卻對他們恨不起來。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老爸的傷勢問題。

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到達了墨林軒。剛剛進院子的門,玲瓏就已經站在門口了,她臉色慘白,我猜一定是老爸的傷勢問題。

爸爸……我在心裡暗叫著衝進了屋子。我已經顧不得我的傷勢,我只想知道我老爸現在怎麼樣了。

“爸爸……”我看到老爸躺在竹榻之上,老媽在一旁已經泣不成聲,墨竹先生也在一旁,臉上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我奔過去握住老爸的手,他的手好涼。

“爸爸!我回來了……”老爸似乎很高興能見到我一樣,微笑著。但是,爸爸的眼睛的閉著的;爸爸的手好冷,好冷。但是嘴角帶著微笑,似乎很高興能見到我回來。

“爸爸……”我哽咽了,自言自語:“思羽回來了,思羽回來看您了……”我已經不記得爸爸睡了多久,但是我看到他現在這個安詳的樣子,心裡應該感到愜意才對,可是,我的眼淚卻慢慢的爬出了眼眶。腦子裡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有之前老爸的音容笑貌,謙遜,慈祥,幽默……

每一次叫我的名字時帶著的和藹表情,一切的一切不堪回首的過往依然歷歷在目,只是,現在,他走了,悄無聲息地走了。

我慢慢的揩幹眼淚,我相信老爸一定不喜歡我流眼淚,如果被他看到我流下眼淚,一定又會說:“男子漢不應該流淚,流血可以,流淚絕對不行。”

是的,我挽回的眼淚只是為了內疚而流,為了傷心而流;然而,傷心和內疚對於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於事無補的。所以,流淚和哭泣都是徒勞的。所以,我不要在哭泣,即便是要流眼淚,也要流在心底,即使心碎,也要讓他隱藏在心底。

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表露的一面。含蓄而穩重,敏銳而沉穩,善意流露不易於表現,這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應該有的氣質和形象;而不是像我這樣哭哭啼啼,像一個婦人一樣。

所以我知道我該怎麼做;該用什麼樣的一種方式來表達我對老爸的沉痛悼念和追思。

“媽媽……”我安慰旁邊泣不成聲的老媽:“媽,對不起!兒子,讓您失望了……”,我為老媽揩去眼淚。玲瓏從後面走了過來,走到老媽身邊,握住老媽的手:“娘……”

“請娘娘陛下節哀……”在場的所有夜郎國群臣下跪,包括墨竹先生在內,還有端木紅和溫如玉。

老媽揩去眼角的淚痕。看了一眼旁邊的老爸,坐直了身軀。道:“你們都起來吧!”聽從老媽的命令後群臣才起身。

“夜郎國已經平靜了一千多年,群臣各就其職,百姓各安天命,國興家旺,可誰曾想會有今天的變故!”老媽感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恐怕又將恢復到原來的戰亂時代了。”

“臣以為,這一切都是……”一位長者道:“臣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似乎是不敢說出來。

“因為什麼?”玲瓏問道。

不過我想我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錯,的確是因為我才變成今天的這樣子。

“這一切……”我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站了起來,走到眾人面前。

“我知道,”我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弓長思羽而起的,老爸的死也是因為我,各位也是因為我而受到牽連的。所以,我會承擔這一切罪責。”

“你打算怎麼做?”墨竹先生突然道:“弓長思羽,現在看來,你給我們夜郎國帶來了不少麻煩!”墨竹先生似乎突然之間變得很是針對我。

“墨竹先生,”玲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給位!”我放大了嗓音:“如果你們對晚輩我有什麼不滿的話,可以等到以後再說,現在我爸爸面前,請不要大聲喧譁,以免驚擾我爸爸的安眠。”

“好了各位!”老媽道:“我兒子的話真是我想要說的話。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我們的家都已經被霸佔了,還能去哪兒?”“這不是要趕我們走嗎!”,屋裡一陣議論紛紛。

不過他們說的也是實話。現在外面已經被羅煞門的人封鎖了,他們回去該去哪兒呢!

“媽……”我對老媽說:“外面已經……就讓他們暫時留在墨林軒吧!”

老媽也同意了。但是至於住的,需要大家一起建造,至於吃的問題,就交給我們幾個年輕人了。

但是現在最關鍵的事情就是老爸的喪事問題。

按照夜郎國歷代慣例。每一位君王逝世後遺體都要送到皇陵去安葬。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爸爸的遺體安葬在皇陵。

而且按照夜郎國的慣例,三天後就可以入土為安。

對於這個已經文明到我無法想象的夜郎國來說,有好多事情都是我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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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雖然尊貴為夜郎國國君,但是卻一點都不像在人界和歷史中瞭解到的帝王將相們那樣的風光,住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裡,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佩戴金銀珠寶,出行時有浩浩蕩蕩的軍隊護衛護航;這些統統沒有,天子的一怒鎮威嚴,坐擁皇朝,號令天下,一手遮天的霸氣,全都沒有。

當然,夜郎國也不需要這樣的一位國王陛下來統治整個夜郎國。不過現在看來,某些天生奸臣和狗雄,骨子裡滿肚子壞水的傢伙,想必是已經對這種安邦定國的制度褻瀆已久了,所以才會做出叛逆之事。就好比章太煙這個傢伙。

現在想起這個夜郎國,令我不禁感到悲哀。我曾經承諾過要保住夜郎國這最後一片淨土;而現在,恰恰相反,是我毀了夜郎國這一片寧靜的的天堂。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羅煞門的人驅逐出境,完成我的使命,至於最後的最後,夜郎國的人會怎麼看我。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