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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走,我在追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他,不要再自以為是了好嗎?”楊茜忽然喊了起來,猛地推了林楠一下。

“既然你不在乎我,就不要靠近我。為什麼連我這麼點自己的空間你都不給我,難道你要將我談戀愛的權利都給掠奪嗎?”

林楠一時無言,想了想解釋道:“茜茜,我真的挺在乎你的,那天晚上沒回你資訊真的是……”

“你別說了!”楊茜說,“你們男人就是會找一個又一個的藉口,我已經受夠了!”

此刻,被楊茜互在身後的仲勝猛地起身,推開了楊茜,楊茜單薄的身軀一個踉蹌,往前傾,差點摔倒在地。林楠眼疾手快,將她抱住,怒視著朱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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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你的老相好啊,我說火氣怎麼這麼衝呢。”他陰陽怪氣道,“我追你的時候你怎麼那麼抗拒,那麼保守,合著都是裝出來的。我當初就不該傻,你說像你這樣的女的能有幾個好貨。”

他的朋友漸漸圍靠在他的身邊,仲勝一時間有些有恃無恐。

聽到他的一番言語之後,提著甩棍的夏俊傑鄙夷的說了聲:“垃圾。”

仲勝臉上一時有些掛不住面子,但還是心有忌憚地撇了撇夏俊傑手中的甩棍,說:“今天打我這事,你們倆包括楊茜,一個也跑不掉。”

“走。”他帶著身邊的幾個兄弟走出了衛生間,臨走前,朝著楊茜惡狠狠地罵了聲:“bitch。”

林楠懷中的楊茜卻顯得異樣的安詳,但是從她剛才微微顫抖的膀臂中,林楠確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悲傷。

“走吧,茜茜。”林楠試探著問。

楊茜的目光有點失焦,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楠抬起了楊茜的膀臂放在身後的肩膀上,試圖將她背起來,但她的雙腿不著力,一時間有些困難。

“俊傑,搭把手。”

“額。”夏俊傑尷尬的走了過來,推著楊茜的小腿將她的身體重心向前傾,林楠奮力地將她背了起來。

剛剛起步的時候,林楠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嘴裡喃喃道:“靠。”

其實是林楠長期疏於鍛鍊的結果,他此刻將這句話說出來倒是有點指責楊茜體重偏重的感覺。

楊茜原本表情有些冷冽的臉上猛然出現了一絲紅暈,拍了拍林楠說:“放我下來。”

林楠沒有回應她,只是笑著對夏俊傑說:“俊傑,你說我這有沒有一種豬八戒背媳婦的感覺。”

“朱昊背有,你頂多算孫悟空背媳婦。”夏俊傑一本正經地說。

“你說的也對。”林楠點點頭,疑惑道:“你這算罵我呢還是誇我呢?”

夏俊傑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一旁的網管猛然望見先前正跟著仲勝一夥的楊茜此刻正“滿臉幸福”的伏在林楠的背上,不由豎起了大拇指,嘴型隱隱的再說:“哥們,牛逼。”

林楠像得勝歸來的將軍一般,揮了揮手,謙虛道:“還行,還行。”

“放我下來。”

“不。”

“放我下來。”

“不。”

“林楠,你聽到沒有,放我下來。”

“不。”

“我要跟你說多少遍……”

“我沒聽見。”

……

……

十幾歲的光景,本是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刻。但是周遭事物的種種變化與流逝,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奇妙對立。有時候,你會痛苦訝異於現實的某一無可奈何,卻在未來某一天回溯那一刻的時候,感到無比的青澀與美好。

林楠揹著楊茜來到了網咖外,一開始的楊茜充滿了抗拒與掙扎,林楠揹著她搖搖晃晃的走了一段路,完全不顧四周人訝異的眼光。

楊茜折騰著折騰著也就累了,趴在他身上盯著他的側臉沒有說話,夏俊傑跟在兩人的身旁,揹著書包,配合一臉憨厚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偷偷上網咖又鬼鬼祟祟出來的老實學生。

走到網咖外,已是夜晚,城市的霓虹閃爍,網咖旁的道路上車輛川流不息。

林楠極其尷尬的望著網咖門前停著的那輛電瓶車,為了趕時間,他匆匆騎著夏俊傑的電瓶車揹著他趕到了網咖。此刻三人矗立在這裡,著實顯得有些尷尬。

“茜茜,你帶車了嗎?”林楠將目光轉向了伏在他肩膀上的楊茜。

楊茜扭過頭,不再盯著他看。

林楠想了想,笑著說:“沒事,我們打車回家。”……”

一摸口袋,不可置信地說:“不會吧,我記得早上還有幾十塊錢。”旋即不知道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腦袋,“我想起來了,衣服讓我媽中午洗了,我錢沒拿出來。”

不知道是哪裡戳中了笑點,楊茜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林楠無奈的將目光投遞向了夏俊傑,表情充滿了善意和期待的問:“俊傑哥哥……”

“別喊我哥。”夏俊傑打斷了林楠的話,說:“我沒帶錢,你倆先走吧,這裡離我家不遠。”

林楠的表情立刻如沐春風,他遞過了一個鑰匙說:“俊傑哥哥,我的單車還在學校裡,你要不要順便幫我騎……”

“停停停。”夏俊傑捂著腦袋,一臉的茫然與痛苦,說:“我他媽怎麼認識你這麼個損友。”

楊茜拍了拍林楠說:“讓我下來。”

林楠傲嬌的扭了扭頭,不回答。

“不是要上車嗎?”

林楠捏了一下楊茜的小腿說:“不讓。”

楊茜猛地推了林楠一下,說:“誒,林楠我一直沒有發現你是這種人。”

“哪種人?”

“流氓,變態。”

“我靠,我這麼老實單純善良斯文的高中生居然在你眼裡是這樣一種形象,我內心的悲傷瞬間如同那黃河之水般滔滔不絕。”

“現在還加了一條:色狼。”

夏俊傑捂著臉,哀嚎著說:“你們是在虐單身狗嗎,請善待小動物可以嗎?”

原本和林楠爭鋒相對的楊茜表情此刻顯得有些羞澀,說:“不是,我倆……”

夏俊傑轉過身,留給他倆一個落寞的背影,揮了揮手,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寂寞。

林楠有些著急的放下了楊茜,追著夏俊傑說:“俊傑,你走反了!”

夏俊傑茫然的盯著四周,轉身回到了原地,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楊茜說:“嫂子,我先走了!”

楊茜拉住他,從口袋裡取出二十塊錢,說:“你路上買點吃的,要是路遠就打車回去。”

夏俊傑內心欣喜若狂,表面卻故作嚴肅說:“這怎麼好意思呢。”右手卻接過了楊茜手中的二十塊鈔票。

林楠一臉正色的說:“俊傑,還給你嫂子。”

夏俊傑立刻像脫韁的野馬般飛奔在馬路上,林楠轉過頭,豔羨的盯著楊茜說:“茜茜,我呢?”

“你給我滾。”楊茜一臉沒好氣的說。

“別,跟我走。”林楠拉著楊茜的手,將她拉到了電瓶車的後座上,說:“坐穩了。”

林楠剛一坐下,楊茜立刻起身,像遠方跑去。

楊茜身高接近一米七,雙腿修長,平日裡看起來也似乎並不疏於鍛鍊。林楠一時間竟然有些追不上,兩人就這樣你跑我追,你跑我追,走在城市的道路上倒是超過了不少非機動車。

一個大爺奮力的騎著腳踏車趕上了兩人,用充滿和善的表情說:“小年輕晚上鍛鍊呢?”

“是的,大爺你呢?”林楠說。

“我趕著去跳舞呢。”

“這麼晚還有舞跳?”

“街心公園那裡每天跳到晚上八點半呢。”

“您心態真年輕。”

“我偷偷告訴你,你別跟別人說,那裡有不少漂亮的小姑娘呢。”

一聽這話,林楠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大爺一臉你懂得然後嘿嘿嘿的笑著說:“年輕人你和女朋友繼續鍛鍊吧,羨慕你們啊,正值青春年華。”

林楠臉上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加速追著眼前不遠處的楊茜。

馬路上,霓虹燈閃爍,林楠追逐的這一路可能正值某補習中心的初中學生下課。林楠聽見他們有人在討論著數學的大題目,有人在憧憬著高中的生活即將如何如何,抱怨著初三如同煉獄般的備考。有人在相約著週末去網咖打遊戲,在路口,林楠看見一個留著爆炸頭的男生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偷偷偏過頭親吻著一個帶眼鏡穿校服的可愛女生。

眼前的楊茜,忽遠忽近,林楠有時候想,要是時間一直停留在此刻該多好。

你在走,我在追。

生活中不再充斥著那些令他痛苦掙扎的無能為力,不再充斥著他所厭惡的人情世故,周遭充滿著平靜與美好,他的目光能夠投擲向遠方的期許與嚮往,他所需要的只是奮力去追。

楊茜跑著跑著,有些力不從心,林楠喘著粗氣,拉過了她。

“你……走。”楊茜輕聲的說。

兩人站在商業區的高樓下,樓上是小城裡著名的瑪索酒吧,周遭都是些手機店大型商場麥當勞之類的快餐店。

二樓的瑪索酒吧的大樓上懸掛著一塊大屏幕,上面播放著一隻短片,是一個實驗性短片。一群人選擇和不同的陌生人在不同的地點接吻擁抱,在每一個瞬間,似乎都有一個觸動人心的點。

“我……不……走……”林楠穿著粗氣,執拗的拉著楊茜的衣角說。

楊茜順了順氣,緩了緩說:“你怎麼跑的比豬八戒還慢?”

“因為……是……豬八戒追…媳…婦啊。”林楠喘著氣,拉著楊茜說。

“我要回家。”楊茜說。

林楠鼓起勇氣,猛地抱了一下楊茜,然後鬆開了她,然後又抱了一下,鬆開她。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有路人面帶善意的對林楠吆喝著說:“小夥子,再來一個。”

林楠再次抱著楊茜,再也沒鬆開手,感受著胸前的那一點凸起,心中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受。

楊茜臉上有了一絲緋紅,林楠將她抱著推到馬路旁一處背對著行人,人跡罕至的地方,望著楊茜微黃的頭髮,潔白卻不顯得削瘦的臉頰,想親下去卻有些不敢,楊茜的眼神中充滿著清澈與純潔,讓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林楠思索了片刻,將手伸到了楊茜的身後,捏了一把,心滿意足的拉著她的手說:“跟我走。”

楊茜的臉上夾雜著羞澀與憤怒說:“林楠,你欺負我。”

“走。”林楠拉著她的手說。

為了加重語氣的嚴肅性,楊茜大聲的說:“我要回家告訴我爸!”

“那我也沒辦法,替我跟老丈人問個好。”林楠拉著她向原處跑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內心洋溢著幸福。

PS: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