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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蒼蠅

越是深冬的天氣,越是寒冷,陰沉的天空仍舊還是飄著雪花,東海的氣候積攢不住雪只是薄薄的一層覆蓋在地面上,仍舊是奇景了,全國都被大雪侵襲著。

將明未明的黎明最是難熬,但已經是正午,天還是被濃重的烏雲壓成一片黑暗,東海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太陽,久久不能享受太陽照射的人們,臉上浮現著恐怖的蒼白,像是被吸乾了精血,丟了魂似的機械走著。

在這樣的氛圍之中,交談成了難以企及的奢侈。

三三兩兩的人機械走在空空蕩蕩的大街上,突然,平地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噴湧的火舌從街道拐角處的大樓裡噴濺出來,霎時點燃了這冰冷的空氣,成了僅存的溫度,巨大黑色煙柱沖霄而上,毫不留情的衝擊著上空的雲層,它比那烏雲還要漆黑,卻也充滿溫度,前仆後繼衝入雲層,黑暗與黑暗的角鬥,像是要將天空撕開一道口子,在那激烈的焦急之處,似乎真的有幾縷陽光照射進來。

若隱若現的光芒從黑煙最濃重的地方透下來,照在底下的行人臉上,他們似乎也感受到了,停下腳步,貪婪享受著夢幻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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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爆炸的大樓裡逃出了幾個身著白色實驗服的人,煙火沒有在他們的白衣上留下絲毫的痕跡,仍舊潔白的耀眼。

很快便有一批警察趕過來,將現場圍起來,路過的行人全都被逮捕,仍舊沒有放鬆,又在方圓之地搜尋起來。

我抬開下水道的井蓋,從裡面爬了出來,看了遠處燃燒的大樓一眼,轉身投入身後荒涼的小巷。

今天距離斬首行動過了大半個月,斬首行動的失敗造成的巨大損失讓所有的反抗力量一蹶不振,再難有翻天的機會,無面便更加的肆無忌憚,甚至都不再像以前那樣的躲躲藏藏了,他們直接將基地就按在地面的大樓之上。

拐過小巷子,裡面藏著一具屍體,我換了一副模樣重新走了出來,走進一家小超市裡面賣了一包煙,超市的電視上播放著是枯燥的官方通道,小店主打著哈欠連續換了好幾個臺,都是一個樣,他已經放棄了,乾脆支著腦袋半抬著眼皮空洞的盯著。

電視上跳出一條協查通告,通緝的是一個連日來在東海製造多次爆炸襲擊的恐怖暴徒,這條通告十分的有趣,他們連暴露的面容都沒有搞清,只是請了一個高超的畫師畫了一副精細肖像,暴徒一米七出頭,身材勻稱,特別畫出了裸露的後背,後背上的梅花刺青栩栩如生,簡直比我背上的還要好看。

通告接下來開始說落起這個暴徒的罪行,包括剛才的爆炸,簡直是罄竹難書。通告用極為惡劣的詞彙來形容這個暴徒,他們稱呼我是只最骯髒的蒼蠅,我的確就是一隻蒼蠅,棲身於仇恨的黑色沼澤之中,天生吸食邪惡汙穢的,他們。

“幹的真漂亮。”我點上一支煙,忽然大聲叫道。

小店主的下巴一下磕在桌子上,他是被嚇的,也抖擻起了精神,“小夥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店主慌張的看向外面,幾個警察正朝這邊走過來,他就更加緊張了。

我給他遞過一支煙,他哆哆嗦嗦抽了起來,他這店我每天都來,他可是從來不抽菸的。

“看見過這人沒有。”警察陰沉著臉,將一張通緝令拍在小店主面前,小店主肩膀一顫立即搖起了頭,警察又看向了我,我從容的神情不禁讓他多看了我幾眼。

這個警察顯然沒有聽明白上級的意思,他的上級要他見到可疑的人要立即扒掉他的衣服,要是見到背上有梅花刺青,不必彙報,立即處決,這樣他就可以得到價值百萬的懸賞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許多心思活絡的早就動起了歪心思,不過,他們的結局都是將自己給送了進去。

那個警察還在看我,警惕中帶藏著深深的隔閡與恐懼,讓他臉上的冰冷與暴戾提升到了極點,我嘆了一口氣,給他也遞上一支煙,平淡的動作霎時讓他愣住了,機械接了過去睜大眼睛,我點燃打火機,在這個冰冷的冬天裡添上幾分溫暖。

他立即用雙手捧在火焰上,貪婪的將溫暖煙霧吸入肺中,蒼白的臉上活絡起了一點血色,他便溫和的對小店主說,“如果看到了這個人,記得要報警。”頓了頓又道:“你只管報警就是了。”

警察衝我點了一下頭,又朝店主點了一下,裹緊衣服又走進冰天雪地之中。

我也衝著店主笑著點頭,店主瞪大了眼睛,隨即也露出熱烈的笑容,“走好。”

我從超市走出來,身體與冰雪融為一體,化成一個黑點,徑直朝公墓的方向走去。

低矮的小屋頂上豁開一圈,露出裡面青黑色的瓦片,徐徐的煙霧包含著熱氣緩緩蒸騰出來。

我立即警惕起來,新蓋上的冰雪提醒著我對方只有一個人,我便坦蕩的推開門走進去,滾滾的熱浪伴隨燃燒著松木氣息撲面而來,這個小房子十分簡陋,一張破床,一個鐵爐子,幾張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老舊沙發就是所有的佈置,爐子重新生起火,旁邊的沙發上躬坐著一個人雙手貪婪的放在火上烤著,厚重的大衣隨後搭在身後。

“我久久不見人影,就自己將火生起來了。”他背對著我開口說道。

我沒有答話,關上門拉起一把椅子隔著火爐和他面對面坐下。

他嘆了一口氣,抬起臉說:“我尋了你很久,你果然就在這裡。”

他從一旁的窗戶望過去,那邊是一排排的墓碑,要是眼尖的話,還可以看清正對著的一塊墓碑上刻著黎婉的名字。

“你不該來這裡,我早就說過,我與你們一刀兩斷了。”

我冰冷的開口,毫不留情說道。

吳國棟將目光收了回來,臉藏在跳動的火焰之中逐漸扭曲著。

“你倒是會尋地方,這東海只有你這裡是最溫暖的了。”

吳國棟盡情享受這份難得的溫暖,身體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

我冷笑起來,譏諷說道:“你這位子坐得穩穩當當的,大權在握,如今是呼風喚雨,只要你想,把整個警局點了都可以,這還不能讓你熱乎嗎?”

吳國棟搖頭笑了起來,“現在的東海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什麼跳樑小醜都迸出來,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勾心鬥角,反倒是你,乾乾脆脆的,哎……”

我靠到沙發上,手臂放到一邊,翹著腿冷冷瞧著他,他又說:“你的仇恨就像這盆燃燒著的火焰。”

我突然咬住牙齒低聲咆哮道:“這盆火有熄滅的一天,但是我的仇恨永遠不會!”

吳國棟不說話,但是神情已經問出了他的問題,我前傾過去,透過火焰瞪大眼睛盯住他的臉,“我就是一隻蒼蠅,我從來沒有覺得我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從我一生下來我就知道,我只有是只蒼蠅才能在這個世界上艱難活下去。我不懂是什麼是正義什麼是罪惡,只知道有滿腔的仇恨,現在它繼續支撐著我活下去。”

吳國棟嘆了一口氣,身體重新緊繃起來,他透過火焰看向我,“我現在重新組織了一隻隊伍,這是我們能召集起來的最後的力量,我希望你也加入其中,畢竟,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我透過跳動的火焰已經看見了他們的結局,我的笑容更加冷淡,“不,你錯了,我們的目標從來沒有一致過,這場引蛇出洞的老把戲我不想參與了。”

我又靠回身子,作出送客的姿態。

吳國棟再次嘆息,“你真是一個瘋子。”

吳國棟搖晃著留戀的站了起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放到我面前,“如果你改變心意了,到這個地方來找我們。”吳國棟拿衣的手停頓了一下,從內口袋裡掏出一瓶酒,孤零零放到我面前,“這酒,我真想和你一起痛飲。”

吳國棟優雅穿好衣服,推開門,冷風一下湧了進來。

“關好門,可別讓一點冷風進到我這破屋裡面,這屋太破,經不起大風吹了。”

吳國棟沒有回頭,將門嚴絲合縫關好,剩下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在這屋子裡。

我拔開酒瓶,仰頭一口飲盡了,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地址,一齊扔到火爐裡,火爐立即濺出藍色的熊熊火舌,將最後的一絲線全部燃燒殆盡。

合著酒勁,我裹緊衣服睡下,半夜的時候,一陣悉索聲吵醒了我,風從外面灌進來,門前站著一個風塵僕僕身穿黑衣頭戴面具的人。

他輕悄悄的將門合好,我立即生起早已成了灰燼的爐子,他身體從冰冷中活轉了,便從懷中掏出一份問價夾遞給了我。

我開啟它,趁著火光看得一清二楚,我咬緊牙齒顫抖起來,鮮血從嘴角止不住的流下來,他將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緊緊握住,牙齒咬得更緊,那是在強忍著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