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伯狐，隨時等待你來挑戰我。”
“算你狠，我叫古蒙，改日再和你華山論劍。”甩一下亂蓬蓬的發。
“隨時恭候。”
“嘻嘻嘻，再見啊古蒙哥。”鄭擇仕說。
“別得意你們這群diao絲，總有一天……”開走了。
“還沒說完就走了。”蔡茂憨聲憨氣。
“他幹什麼的？”唐伯狐問。
“不知道，他說他去六星級賓館門前拉客。”鄭擇仕含糊地說完就轉身回店了。
“哇，好大口氣，還去拉六星級賓館的客人，這個情敵太拽了。”
“高階賓館的人會坐他那樣的車麼？”蔡茂問。
“你說呢。”
“不知道。”搖頭。
走進一家包子店，蔡茂看到身邊一個熟悉的女的也在買包子，是昨天那個四十多歲牙齦上有韭菜的婦女，“你好啊，你果然喜歡吃包子。”蔡茂說。
婦女一看，“怎麼又是你。”
“這叫緣分。”
“跟蹤我是不是？”手指著他，“你這個熊孩子居然跟蹤阿姨，太不像話，不是告訴你了你沒機會了。”
“真是巧合。”攤手。
婦女買完包子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不要再跟著我啦啊。”
蔡茂和唐伯狐互相瞅瞅都很無奈。
在旅社吃包子喝湯，湯是焦香燒的，“我做的湯還和你們的胃口吧？”
“好喝。”蔡茂點頭。
“湊合。”唐伯狐咽了一口。
“什麼叫湊合，你應該說味道一流。”
“就你這點手藝還一流，對面玩具店的鄭擇仕都會笑。”
“鄭擇仕是誰？”
“玩具店老頭的智障孫子。”唐伯狐站起來走到窗前。
“智商很低嗎，有多低，比蔡茂如何？”
“這個問題你要問蔡茂。”
蔡茂想了想，眨眨眼，“現在，現在我又困了。”趴在桌上片刻就開始打呼嚕。
“哈嘍，拉到客人了？”唐伯狐朝樓下喊。
開著三輪的古蒙剎車抬臉，“你就住這樣的破地方啊，看我拉的這位，人家住六星級套房，做人的差距咋就這樣大。”
唐伯狐看去，只見一個閉眼打呼像醉了似的西裝男躺在後邊，留著小鬍子手上戴了戒指，只穿襪子沒穿鞋的右腳伸在車外，襪子頂尖處破了個洞探出黑裡透黃的大腳趾，“你的顧客該洗腳了。”
“人家洗不洗腳關你什麼事。”
“okok，哪天我也要坐你的車，感受一下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這樣檔次的人也配坐我的車？我只拉六星級賓館的大爺。”
“看把你得瑟的。”
“以後我還會往車身上貼喜字，去把柯楠抱上車，回家給俺生崽。”說完擰電門，駛去。
“開慢點，小心翻車。”
遠去了。
焦香已在窗邊看了一會了，“神一樣的人物啊，唐伯狐你終於棋逢敵手了。”
“故意貶低我是不是？”
“你的坐騎是驢，他的座駕是破三輪，把你們倆歸在一個級別應該沒有錯吧。”
“……”
“你們倆誰收拾碗筷？”蔡茂站了起來。
“當然是你啊。”唐伯狐說。
“快去洗。”焦香瞪眼。
“為什麼會是我？”
“因為你太愛裝死，罰你洗碗是罪有應得。”焦香喝下一口茶。
“哦，好吧。”撿了撿，就去洗了。
“你的隨從實在不錯，叫幹啥幹啥。”
“羨慕吧，我們村最老實的人就是他了。”
“你肯定是最不老實的那個吧？”
“不會，我也老實。”
“蔡茂，”焦香喊道，“唐伯狐在你們村屬於老實的嗎？”
“我想睡覺。”
“睡你爺爺的大狗腿，再裝死我削死你！”
去哪兒找柯楠呢？自己的競爭對手不少，最好早日拿下，不然夜長夢多，但她的住址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唐伯狐思考著。
“我們應該出去走走了。”唐伯狐說。
“幹什麼去？”焦香問。
“看看能不能撿到錢，或碰見柯楠，或別的什麼好事。”
“你整天都喜歡做夢吧。”
“有夢想才有未來，蔡茂，出發了。”
“哦。”
三人又開始在馬路上蹦達夯實地基了。
走著就到了汽車站，“那不是古蒙嗎？”蔡茂說。
唐伯狐看去，果見一輛電動三輪停在那裡，古蒙左看右瞧，時不時招問路人，“搭車唄？便宜，坐著還舒服，有保健爽臀坐墊。”
唐伯狐走過去，“又見面了，這個世界實在太小了，你不是在六星級賓館門前拉客麼，怎麼跑汽車站來了。”
“用你管，告訴你小子，我在等一位大人物。”
“多大的人物？”
“說出來嚇死你，萬豬肉製品有限公司的領導。”
剛說完，一個下巴很肥個子挺高的中年男就來了，古蒙連忙迎上去握手，“你好啊朱廠長，我已等待你多時了，快請上車，專門為你準備的爽臀坐墊已經鋪好。”
他先是一愣，然後看到古蒙朝他擠眼，“哦，好，謝謝。”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古蒙呲牙笑著，“這是萬豬集團的廠長朱達同，這是diao絲唐伯狐和他的兩個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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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好，同學們辛苦啦。”朱達同說。
“不辛苦，廠長才辛苦！”三人敬禮。
“不要客套了，朱廠長請上車吧。”古蒙說。
“誒，請問朱廠長具體是分管什麼工作的？”唐伯狐連忙問。
“哦，哦，我也不做啥工作，就是掛幾個頭銜，除了廠長還兼任經理兼任人事部門的管事，還分管著屠牛宰豬科……”
“哇，朱廠長好厲害。”唐伯狐敬仰狀。
“少囉嗦了，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坐好了朱廠長，我擰電門了啊。”駛去。
唐伯狐見一輛空的出租過來了，揮揮手。
“幹什麼去？”焦香問。
“跟著古蒙。”
“跟他幹什麼？”
“看看他們去哪裡。”
計程車跟去。
一會兒就見前邊的古蒙在萬豬公司門口停了下來，一個門衛樣的老頭跑出來，“老朱啊，什麼時候了你才來，都等著你拔毛呢。”
“呵呵，路上堵車。”朱達同下三輪。
“朱廠長，”後邊的唐伯狐問，“你身為廠長為什麼拔毛這樣的活也要你幹？”
“哦哦，為了給公司多做貢獻，我身臨一線，給員工們打氣加油。”朱達同說完快步進了廠。
“說什麼呢。”門衛老頭嘀咕著。
見朱達同已經遠去，唐伯狐才去問門衛老頭，“爺爺，那個朱達同是做什麼的？”
“殺豬和拔毛的，怎麼了？”
“沒什麼，謝謝啊。”
“沒事。”
三人付了車費，計程車就走了。
剛說笑著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古蒙的三輪停在一片樹蔭下，“古師傅，我們要坐你的車，”唐伯狐說，“去最近的公園買幾個氣球。”
“買氣球約炮？”
“管那麼多幹什麼，到底拉不拉？”
“不拉。你們這樣的檔次不夠，拉你們會降低我的身份。”駛去。
“嘭”爆胎了。
古蒙下車檢查，“他奶奶個仙人球，誰亂丟的碎玻璃。”
“慢慢修啊，”唐伯狐說，“我們去買氣球了。拜拜！”
“吹你小舅子的喇叭花。”古蒙小聲罵了一句。
唐伯狐等人到了公園的時候天突然陰沉了，“會下雨嗎？”蔡茂說。
“誰知道，來了就要玩個痛快。”唐伯狐一馬當先走到了人工湖泊前，“多清澈的湖水，我們要下去耍一耍麼？”
“不要。”焦香說。
“我好久沒洗了，”蔡茂手伸進衣服搓搓肚皮上的泥，“洗洗也好。”
“脫。”唐伯狐脫褲子。
蔡茂也脫。
“唐伯狐，你這內褲也太小了，差一點走光。”焦香雙手交叉胸前。
“看那麼仔細幹什麼，流氓！”蹦下水，濺起大水花。
“我來了。”蔡茂也蹦下。
“你們慢慢洗，我去逛逛，順便邂逅個帥哥。”
“去吧，”唐伯狐說，“希望有奇蹟出現。”
“嘁，瞧不起我是吧，我就要找個比你更帥的。”走去。
兩個人洗的正嗨，唐伯狐剛鑽出水面，就見一個緊身連體褲的女生過來了，是柯楠，“大家看，兩個男生在洗澡，其中一個是我粉絲，我現在就去逗逗他們。”拿著手機直播杆，正在戶外直播。
“喂喂，別動我衣服啊。”水裡的唐伯狐見柯楠把他和蔡茂的衣褲全抱在了懷裡。
“我要直播你們洗澡。”
“喂喂，你這是侵犯隱私，信不信我拽下你連體褲。”
“有本事來拽呀。給大家介紹下，這個說話的猛男叫唐伯狐，狐朋狗友的狐，大家瞧瞧他現在的窘迫樣是不是好好玩呢……”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快把我褲子放下，我要上岸了，趕緊乖點準備嫁給我，然後生個小柯楠，我爸媽等著抱孫子呢。”
“我去，你這個厚臉皮真敢想好事，就不放下，有本事你裸奔來追我呀。”
“我的衣服給我吧，我洗好了。”蔡茂眨眨眼。
“對了，你叫什麼？”鏡頭對向他。
“我叫蔡茂。”
“你多洗一會啊，有美女主播幫你拿衣服你不覺得榮幸麼。”
“榮幸你的連體褲，趕緊脫褲子下來一起洗，不然就放下我們衣服，一邊兒直播去。”唐伯狐甩甩溼漉漉的發。
“你答應不再到處找我，我就還你。”
“我來豐市就是為了找你的。”
“找我生個小柯楠？現在明確告訴你，不可能。”
“蔡茂，走，衝上去！”
“哦。”
兩人衝上岸。
柯楠趕緊跑。
丟下他倆的衣服就上了一輛車，還露臉出車窗朝他倆做鬼臉。
“頑皮的小妞，”唐伯狐邊穿褲子邊四下看，無出租，“這個機靈鬼到底住哪兒？”
“不知道。”蔡茂伸胳膊穿上。
“知道你不知道。”
這時候焦香吃著糖葫蘆回來了，“你們這是怎麼了，被打劫了？”
“是的，一個女土匪直播我倆洗澡。”
“是不是遇見柯楠了？”
“除了她還有誰。”
“哈哈，可惜我錯過了太多精彩。”
晚上，旅社，下小雨了。
“又下雨了。”蔡茂在窗前說。
“這是老天見我如此浪漫，所以降雨配合我。”唐伯狐仰望夜空。
“你是哪天不胡言亂語就會死。”焦香啃一口蘋果，“你找到她住處又能怎麼樣，她又不喜歡你，我勸你戛然而止，這樣還能留住點美好。”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我，我有預感她是愛我的，但出於某些原因暫時不方便和我交往。”
“你挺有自信啊，不方便和你交往的原因或許就是有男朋友了，或墮胎幾次了，或已是孩他媽了。”
“閉嘴，你個烏鴉嘴，她才十八，怎麼可能是孩他媽，你就是妒忌，生怕我倆有一天在一起。”
“嘁，她說十八就十八，你看過人家身份證還是戶口本？”
“沒看過，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她沒有騙我。蔡茂，你說柯楠像十八嗎？”
“像。”點頭。
“啪”焦香手中的雜誌砸向了蔡茂的頭。
“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欠打。我一問你你就裝死，別人問你你就不死，找打！”瞪他一眼。
“你問我的時候我剛好困了。”
“還敢胡說八道？”手指他。
“行了焦大粗，別總欺負老實人，有本事欺負我。”唐伯狐說。
“什麼？叫我什麼？”
“焦大粗啊，你看你手粗腿粗脖子粗腰也粗，只有屁股不粗，叫你焦大粗再合適不過了。”
“啪”一聲，雜誌落到了唐伯狐的腦袋上，“我這麼小巧，你居然說我粗。蔡茂，你說說看，我是粗還是小巧？”
“真不想回答。”蔡茂眨眼。
“不行，你必須回答。”焦香指著他。
“唉唉，別為難我隨從了，我們問一下樓下的鄭擇仕。”朝下喊，“擇仕，擇仕，出來下，叔叔有事問你。”
“你十九，他三十多，你自稱叔叔不怕折壽？”焦香也到了窗前。
“少廢話，他出來了。擇仕，叔叔問你，這位阿姨的胳膊粗嗎？”唐伯狐抓著焦香的胳膊伸出窗外給鄭擇仕看。
鄭擇仕伸頭縮頭再伸頭看了半天，那樣子像是烏龜在鍛鍊自己的脖子，“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