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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君:雪

我的id是於風,因為我想找個人,一個喜歡穿白裙子的女孩,她叫於小雪。

她是在夏天最炎熱的時候來的,在秋葉正準備落下的時候離去,我以為她像雪一樣守時,會同樣在下一個夏季到來,可我錯了,她只是像風一樣捉摸不定。

寫這些的時候,我正在飛機上,因為我知道怎麼去找她,她說她藏在了一群白色的百合花後面,就像那幅畫裡的百合花一樣,她說她就藏在那片空白裡。

那幅百合花是她才來的時候,我整理空房間時發現的,老實說聽見她只租兩個月的時候,我有點不樂意,因為這樣換來換去太麻煩了,還不如一個長期的租客,或者長期的空著。

“那個,樓主大人,你就讓我住在裡面吧。”

好吧,我承認,在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口,眨著眼睛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很不爭氣地答應了。

於是,我和她費了一個下午的功夫終於給她把房間打整的像樣了。

而那幅百合花也是在那個時候發現的,我實在是忘記了這副花的由來了,隱約記得是自己小學時有人送的,這幅畫的非常幼稚,總之花朵就是圓形,花瓣就放在周圍,紙上大約畫了十幾朵的樣子,其餘地方全是空白,而且這群花不無例外的全歪著腦袋,好像有風吹過一樣。

“這個是樓主大人自己畫的嗎?”

她將這幅畫仔細的端在空中,透過窗外的陽光觀賞著。

“唔,應該是人送的吧。”我也只記得這些。

“那一定是位可愛的小女孩。”

“或許吧。”我說。

聽著她的話,我還真在腦海中浮現出一位小女孩的模樣,她有著黑色的長髮,身材有些單薄,但面容總是在回憶裡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有些蒼白。

我不太會和女孩說話,和她交談房租的時候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了,還好她沒有為難我。

只不過,自從她住在我樓上後,我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總是不停的冒出來,我開啟電腦,又看了一遍《空姐》,希望能從這位主角學到和美女同租的經驗。

那幾天,我總是睡得很晚,雖然我平常也睡得很晚,可這不一樣,以前躺在床上時,神經早已被網路世界折騰的疲憊,可如今卻總是高度緊張中,有時天花板出現一點響聲,我都禁不住亂想。

很明顯,我也只能亂想,我的勇氣早就發洩在網路裡的罵戰中,每天頂著黑眼圈走在屋子裡,我都在想,我的樓上真的來了一位像精靈的女孩嗎?

我和她相遇得次數很短,這也和我晝夜顛倒的作息時間有關,我也做過一些努力,比如,有天我就早早的起床,甚至特意的為她煎了一個雞蛋。

“這個,樓主大人對我太好了(^_^),可我早上有很多事要忙,雞蛋你就自己吃吧。”

於是,我漲著肚子將兩人份的雞蛋吃光,我早就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了,因為醒來時每次都過了中午。

其實,我也萌發過跟蹤她的念頭,看看她到底究竟在做些什麼,可對於宅男這種生物,……

好吧,幾天過後,我就對她興趣全無了,甚至惡意的想,這麼漂亮說不定早就被人包養了吧。

想完,我就給自己一耳光,開啟電腦,繼續在徜徉在網路世界裡了。

可我不搭理她,卻不表明,她並不存在。

她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女孩,我是這樣認為的,在她搬過來十幾天後,或許得出了:宅男的戰鬥力只有五的結論。

然後,她開始肆無忌憚得挑釁我那脆弱的神經,有天晚上,也只能是晚上,天早就黑了,我將房間裡的燈也關了,拿著滑鼠,點開熟悉的軟體,決定做一些喜聞樂見的事情。

可正當我自己與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有人使勁的敲著門,我發抖的手馬上點了停止播放。

“樓主大人,能不能小聲點,人家根本睡不著。”

“啊,啊好的。”我措不及手的回答。

“嘻嘻,嘻嘻。”門外是如小貓偷腥後的得意。

我取下耳機,仔細看了一下插孔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那之後,我遇見她總感覺比她矮了一個頭,雖然她的身高只到我的胸口。

可能是漸漸熟悉的緣故吧,差不多一個月後,我也可以自如的和她開著玩笑,聊天。

甚至,她還帶我一起逛過街,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網上這麼多男同胞說陪女朋友逛街很累,反正我覺得很幸福,看著她和店員講價還價的認真模樣,我覺得自己動心了。

也許我放了一個魔女進了心中,我這樣想。

她說我身上的衣服她都看厭了,於是幫我也買了一件襯衣,我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雖然還是帶著沒精神的感覺,可確實帥了一點,我臭美得轉了幾個身。

從鏡子裡看見,她正和店員在我後面低聲說著什麼,臉上總是帶著笑。

回家了,雖然真的有點累,但我覺得很滿足,我親自為她做了一頓美餐,宅男也只有這點拿出手了。

她雖然嘴裡抱怨著什麼沒有蠟燭,樓主大人根本不浪漫的,但我看的出她很開心,嘴角一直翹著。

時間一直這麼平穩的移動,我雖然沒什麼感覺,但日曆頁數一天天的減少,我終於記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剛來的時候,說過只會住兩個月。

我覺得緊迫起來。

“你今天不出去嗎?”我看著賴在沙發上的她說。

“不去了不去了,好軟~”她抱著枕頭把自己的臉矇住。

“你最近都在做什麼啊?”我很想所謂的旁敲側擊,可宅在家裡很少說話的我卻只能這樣說。

“唔角一個銀”枕頭下傳來她模糊的聲音。

“哈?”

她突然將枕頭扔向我的腦袋,哈哈笑著說:“我要找一個人”

“誰呀?”我把枕頭撿起來,放到她的腳邊。

“不告訴你。”她把枕頭拿在手裡,又扔向我的腦袋。

“哦,”這次枕頭跳的有點遠,我走了幾步將它撿回來,放在她腳邊,然後準備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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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裡有點失望,可也沒辦法,難道直接問她“我們在一起怎麼樣?”這種話嗎?

我有點害怕。

“哎,回來吧,我們一起去找。”

“好。”

我們到了廣場,我記得小時候這裡是我的小學學校,可現在早就搬了。

廣場上的人三三兩兩的走著,她看起來並不急迫,到處張望。

“它在哪,你知道嗎?”我不想用“他”字,那會給我不好的想法。

“他呀,我知道。”

“哪?”

她用手指了一個方向,我看去,那邊到處是人,她退後幾步,我疑惑地問她:“是哪一個?”

她靜靜地看著我,微風吹動她的髮梢,黑色的長髮打著旋在腦後飛舞。

不知為何,那個送我百合花圖畫的小女孩的影像在我腦海漸漸清晰,或許她就有著這樣的模樣。

“反正我是找著了。”她展開笑顏。

我有點想起那個送我百合花的小女孩了,那時我剛來到這個城市,這裡有新的環境,新的同學。

我的父母為了替我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而努力著。

當時我很叛逆,班上的同學不知道從哪聽說我是因為打架才轉校的,沒人願意搭理我,我也樂得不說話。

然後是逃課,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巷逛了很久。

這樣,我遇見了那個小女孩。

“嘿!上來!”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她的長髮被窗邊的風吹得不停亂動。

我仰頭看著她,她不停的讓我上去,甚至給我說了怎麼進來的方法。

就這樣,我認識了這個小女孩。

我和她在房間裡玩很多東西,下跳棋,畫畫,一起聊天,她的臉總是很蒼白,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站不起來。

不過沒關係,雖然她有時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我的腿,但卻不會悲傷。

時間沒過多久,我逃課的事就被發現了,我的父母和學校交涉,答應他們,我不會再逃課。

我偷偷地跑出去,和她說了這件事,她拉著我的衣服說不要緊。

可到底是要緊的,我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來看她時,她都在窗邊抬著腦袋看雲。

後來她為我畫了一幅畫。

“這可是我為你畫的喲。”她說,臉上帶著認真。

“嗯。”

她拿著這幅畫仔細地為我說,這種花叫百合花,它的顏色很白。

我說就像你的臉一樣白。

她帶著狡黠的笑說,她在這群花裡藏著著東西,卻不告訴我是什麼。

關於她最後的回憶,就是一輛卡車,那是在一個晴空下。

我覺得今天天氣很好,應該去看她,可在我去的路上,一輛卡車從我身邊開過。

我抬著頭,只能看見小女孩的臉龐趴在玻璃上,有一滴水珠從上面劃過。

我沒有去追車,因為我知道自己追不上,正如我知道,我不會再見到她一樣。

“可我沒找到。”我在廣場對她說。

“那你閉上眼睛。”她笑著對我說。

我聽話的閉上眼睛,然後她告訴我蹲下,我也聽話的蹲下。

慢慢的,我感覺似乎有一點溼潤的東西貼在了我的嘴邊,比紙還薄的舌頭舔了我一下。

雖然感覺有點毛茸茸的,但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親了我?

“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看見一隻如手掌大的貓臉湊在我眼前。

“喵。”它叫。

“喵。”我也跟著叫。

這只貓後來就在我家住下了,只不過我現在將它放在我老姐家裡,我告訴老姐我要出趟遠門。

於是我坐上了飛機。

她離開的時候默無聲息,除了衣服外什麼也沒帶走。

我要去找她,她叫於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