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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生活

人類本身的堅韌常讓我敬佩不已,這點在我自身更是顯而易見,我無時不處於一種慌亂又孤僻的狀態,想要逃離,想要停止一切,但習慣的力量,人類對於陌生環境的適應能力卻如水滴石穿般默默堅守著,它溫言對我說:“小煩惱沒什麼大不了。”

這個班級無疑對我是陌生的,對於陌生我又是抗拒的,在我排斥著它們的時候,得到的結果也將是他們排斥我。

我獨行一人,早上起床啊默默無言的穿衣洗漱,中午吃飯啊緩步向食堂而去,晚上歸寢啊頭頂著黑夜群星閃爍。

很平靜的就接受了,班級裡同我說話的人寥寥無幾,我沒有淘金者開荒的魄力,也沒有遠行著的毅力,我會覺得寂寞,寂寞著然後習慣,我會覺得孤單,孤單讓我的思考更加清晰無阻,在與他人無任何聯絡時,我就思考著自身與天地之間的聯絡。

遠處的青山鬱鬱蔥蔥,為我展示著它生機勃勃的一面,冬季的風吹著我的臉,冷淡的模樣讓我猜測它或許並不喜歡我,夜晚的繁星,好像靜靜躺在水波中,清晰明亮,乾乾淨淨。我與這自然的一切都有關聯,從我看見它們,聽見它們,感受著它們時,我就與他們建立聯系,這種感覺讓我心裡出奇的平靜,如此真實,如此安心。

我在16班呆了一週後,差不多摸清楚了我同桌的個性,還有後排兩位女生的……趣味。

楚天才外表很像青春陽光的大男孩,人也挺帥氣,喜歡打籃球,在寒冷到呼吸都能吐出白汽的冬季,依然會在體育課將自己運動到熱汗淋漓,氣喘吁吁。

可我知道,外表和內心往往是不同的,我坐在教室裡,因為少言,所以多看多思,就我觀察到,這孩子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實際是個腦袋比較呆愣,性格直白的人,未接觸長久倒不會發現,可要是有人像我這樣每天無所事事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就會多多少少瞭解,實際上他的腦筋缺根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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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語速平緩,不會太急躁,這似乎是在表明他並非是個莽撞的人?其實不然,那是因為他一旦感到緊迫,說話就不由吭吭哧哧,變的有些結巴。

如此說一件事,我除了和他同桌外,也同他一個寢室,眾所周知,高中的男生少有不是精力充沛之輩(我除外),看看動物世界就知道,幼崽都喜歡用玩鬧來鍛鍊自己成年後的捕食技巧,人也不例外,所以請寬恕愛打跳的男生,因為骨子裡刻下的本能是很難避免的。

在寢室的草原上,這幾隻幼崽就常常打跳起來,我的床位是上鋪,每晚我都如同開啟電視,在腦海裡自動補充趙忠祥的聲音。

“在男生寢室生存著這樣一群物種,他們……”

有一次,楚天才同寢室另一個玩鬧時,卻打出真火,兩人乒乒乓乓撞過這邊床位,又撞過那邊床位,被撞的鐵床發出強烈的抗議響聲,起初圍觀的男生還興高采烈,但看見他倆已經糾纏的臉紅脖子粗,才明白這倆人動起真格來,我坐在床上低眼看著,耳機裡聽著五月天的《倔強》,一首歌還沒放完,他倆就被旁人拉扯開,寢室裡稍稍成熟點的同學撫著楚天才起伏不定的胸口說:“打跳嘛,怎麼變成打架啦?”

“我沒想打架……”楚天才兀自盯著那個同他打跳的男生說著,“他、他要是不、不放手,我也不虛,打個嘛,誰、誰怕啊。”

你看,他情緒一激動說話就會有些結巴。

在其他方面這傢伙也表現出少有的直白,講道理,我和他不算多熟,儘管是同桌,而且他也睡在我下鋪,但從來沒想過同他有更深的交流,我的生活低調安靜,和他的熱血青春毫不相干,可那一次他也讓我感受到這愣小子還是稍微有些可取之處的。

我在初中和高中,頂愛喝可樂,不知為何,就是享受可樂對喉嚨的刺激,和一口嚥下汽水後砸吧砸吧嘴的爽快,現在想來挺不可思議,因為我現在連一口也不願喝這玩意兒。

晚上十點回寢室,我一般喜歡買點宵夜吃,然後在小賣部買一聽罐裝的百事可樂(那時怎麼吃也吃不胖!),回到寢室獨自吃完食物,然後將沒喝完的百事可樂放到床頭的箱子上,對於我需要微微低身子才夠得著的箱子,楚天才則是需要坐在底鋪仰起身子才可以夠的著。

我一邊細口砸吧著嘴喝,一邊帶上耳機聽歌,用手機看小說,熄燈後再躺在床上,看幾頁電子書,探出身子拿過可樂喝幾口,如此往復,我常常11點才剛好喝完,於是關掉手機睡覺。

就這麼著,這楚天才竟也有我出乎意料之外的地方,每一次我喝一口,倘若易拉罐裡還有剩餘我又將它擱回箱子上,等嘴饞時又拿起來喝,直到最後一滴也被我喝幹,我將空瓶放回箱子上時,床下的楚天才驀地向我搭話:“小林,可樂喝完了?”

“啊?嗯。”

我還沒糾結他對我莫名的稱謂,腦袋裡迴盪著他那句讀作疑問,實則肯定的語句。

“是嗎,我就聽這一次易拉罐放在箱子上的聲音聽起來不同,果然喝完了。”

他對於自己判斷正確的結果似乎很自得,我彷彿聽出了這句話潛藏的笑意。

實際上每一次易拉罐放在箱子上的聲音都不同,這傢伙竟能分辨的出,也實在有些不可思議,而對於他對於我的稱呼叫作小林,這什麼稱謂啊,在小林後面加個子,豈非和我同金庸裡的某個傢伙相提並論了嗎?

說完楚天才,提一提我後排令我頭疼的兩位女生吧,坦白講,我不討厭自來熟,相反,這樣的人同我打交道我是很樂意的,我願意將談話的主動權交出去,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比較被動的人,但如左溫柔和周簡那樣的……我還真不太好應付啊。

你猜她們往常對我打招呼用什麼話語?

“林同學,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左溫柔巧笑嫣然地伸出食指搖晃著對我說,周簡在旁邊捂著嘴忍不住笑的模樣。

我剛才從講臺那方走下來,面向著她們正準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這樣的情景讓我嗅出陰謀的味道。

我何等聰明的人啊,腦子裡一轉就聽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然後回答:“怎麼不敢答應啊?”

周簡看見我沒上當,捂著的嘴笑出了聲,等到我坐回自己座位時,她也學著左溫柔的語氣對我這麼說:“喂,林同學,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我非常嚴肅以及認真的說:“不敢。”

生活是用來習慣的,而不是浪漫的,我在很久以前就明白這個道理了,我啊,是個不怎麼行動卻偏愛幻想的人,所以喜歡把自己投入到小說的世界裡尋求慰藉,我愛把生活想的戲劇化,實際上它總是平淡如水,一貧如洗。

我應對現實生活的手段簡單有效,我同它互相避著走,誰也不招惹誰,如此維護著和平,這樣的生活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相信,我可以活到世界末日,但有時候,我卻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