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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意外

“教授?”

隨著爆炸的發生,臨時小分隊與總部的意念術連結也被切斷。

“有魔力波動干擾了我們的通訊,”小分隊內的一名魔法師解釋道。

與此同時,流動的沙石重新回到了小分隊的面前,操作元素魔法的魔法師用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弧形,解除了魔法,沙石瞬間撒向地面,不再流動。

“裡面什麼都沒有,”元素魔法師說著,“而且沒有照明,很難看清楚。”

負責指揮的魔法師瞅了地下室一眼,不禁感覺脊背發涼。

“先回去。”

一聲令下,所有人隨即撤離,前往爆炸發生的地點。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地下室深處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

“計劃順利,術式即將完成,通知其他人立刻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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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散去,刺耳的警鈴聲響徹街巷。

魔法師和護衛確認了爆炸中心殘留著巫術痕跡,根據痕跡來判斷,這是一種很強力的攻擊性巫術,攻擊範圍以一點為圓心,向四周釋放出放射狀的魔力分佈,波及範圍極大。

巫術的情況還有待進一步分析,一批魔法師組成的團隊迅速著手調查相關事宜,試圖在第一時間查出巫術的來源以及使用者。

只不過,在那之前,在場的銀月協會魔法師們正神色凝重地注視著被搬運到一旁的死傷者。

爆炸的地點並沒有居民來往,卻是扎伊爾邦主和其隨行人員停留的場所,他們正面受到了巫術的攻擊,除一人重傷以外,其他人全都不幸遇難。

遺憾的是,唯一一個重傷的人,並不是扎伊爾邦主。

看著一具散發著淡淡菸草味,被燒得焦黑,完全辨別不出五官的遺體被蓋上白布抬走,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更有甚者泣不成聲。

“早叫你小心一點。”

戴安娜.塞勒斯低聲嘟囔,她看起來很平靜,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銀月協會的確存在著許多問題,但不可否認,扎伊爾邦主作為主心骨,對穩定銀月協會和月之聯邦的秩序起到了重要作用,戴安娜對其並無好感,即使如此,她也知道扎伊爾邦主盡到了自己的職責。

現在,這一主心骨倒了,銀月協會和月之聯邦的未來只會更加渺茫。

今後,這個國家會怎麼樣?

沒時間想這些問題,戴安娜回到營地,重新整理目前所獲得的所有情報。

她把扎伊爾邦主放在桌面上的菸斗移到一處,拿起一個放在旁邊的仙人掌盆栽,端正地擺在菸斗前面。

“大家都說你菸斗不離身,今天卻忘了帶,都這麼大歲數了,就不能安分一點嘛。”

戴安娜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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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協會的行動效率很高,襲擊發生後不到幾分鐘,營地恢復如初,調查又重新進行。

收到臨時小分隊的情報後,銀月協會火速重新整編了一隊擅長搜尋的護衛和魔法師,強行闖進地下室搜查,遺憾的是,除了牆壁上塗畫的意義不明的符號,並沒有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同時,銀月協會很快鎖定了地下室主人的位置,然而,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在地下室主人的住所,門窗緊閉已久,破門而入後,他們發現地下室主人竟早已在一天前上吊身亡,其家人則全都不知所蹤。

現場留下了少許巫術痕跡,至少可以斷定不是單純地自殺,可是,就和前三次命案一樣,巫術痕跡的指向依舊十分明確,並且與前三次命案非常相似,與其說是失誤露出了馬腳,倒不如說這是對銀月協會屢屢失手的嘲諷。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更加撲朔迷離。

接替扎伊爾邦主指揮調查的副邦主——艾扎克.巴頓,正愁眉苦臉地盯著桌上以及線索牆上的內容,使勁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

“該死,這樣下去還怎麼給邦主報仇?”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憤怒、懊悔、憎恨……語氣裡透露出了不知道多少種負面情緒。

身為扎伊爾邦主最看重的部下,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親手把兇手給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這種情緒,令他愈發焦慮。

戴安娜靜靜地把至今為止收集到的所有材料收集好,轉交給艾扎克。

“學校那邊走不開,接下來我會自己調查,剩下的就麻煩你了。”

“教授……”艾扎克副邦主接過材料,心有不甘,“很抱歉,不僅沒能幫上您的忙,還給您添了那麼大的麻煩。”

“不對,”戴安娜搖頭,“該說抱歉的是我,要不是我讓他來幫忙,他也不至於……”

“即使沒有教授的請求,邦主也肯定會繼續查下去的,這並不是您的責任。”

艾扎克副邦主鄭重地把菸斗拿起,遞到戴安娜面前。

“這個菸斗,邦主一直隨身攜帶,從不離身。”

他朝戴安娜鞠躬。

“邦主自始至終都很器重您,他認為您是能改變整個月之聯邦的人,所以,我認為這個東西應該交由您保管和處置。”

戴安娜嘆了一口氣,接過菸斗,輕輕晃動一下菸斗內未經歷過火焰“洗禮”的密封著的菸草,然後抽出手帕細緻地擦拭著菸斗的外層。

她本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嚥下。

與扎伊爾邦主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大賢者”的等級考試上。

身為親自授予戴安娜“大賢者”職稱的考官,扎伊爾邦主給她的印象是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卻又令人感到很有活力的一名老者。

早在成為大賢者之前,戴安娜就已經是銀月魔法學院的應聘教授,她深知銀月協會內部的奢靡腐敗之風,在鼓勵學生去銀月協會深造的同時,也告誡學生在進入銀月協會之前,要先學會做人。

可惜的是,她所教出的學生仍有少數被銀月協會腐化,沉迷於紙醉金迷的生活之中,戴安娜時常為此感到遺憾,偶爾也會產生是自己害了他們的想法。

她一邊把學生送進銀月協會,一邊又對銀月協會不屑一顧,唯獨在對待扎伊爾邦主的時候,她的心情多少有些矛盾。

一方面,她知道扎伊爾邦主為月之聯邦所做出的貢獻,對於現在銀月協會的這副樣子,更多還是歷史遺留問題,不全是扎伊爾邦主的過錯。

而另一方面,她還知道扎伊爾邦主是一名魔法正統主義者,往大的方向說,銀月城興起的魔法正統思想,其實和扎伊爾邦主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她所認識的人裡面,有不少都受到魔法正統思想的影響,少數人甚至還因為它而受到迫害,名譽受損。

無論如何,人已經不在了,即便在他生前,戴安娜對他有多少不滿,出於對死者的尊敬,她不打算,也沒興趣對扎伊爾邦主的功過是非品頭論足。

“就這樣吧。”

帶上菸斗,戴安娜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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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戴安娜把身上的物品,包括那支菸斗放在桌上,匆匆取下身上的輕薄外衣,重重地坐在沙發椅上。

全身的肌肉,在坐下的瞬間完全鬆弛,一直緊繃的神經得到了難能可貴的放鬆時間。

她把右手搭在額頭上,長呼一口氣。

“看來我也上了年紀,”戴安娜自嘲地笑了一聲,“以前可不會因為這種事累成這樣。”

她始終扳著面孔,臉上神色凝重的表情和完全放鬆的身體姿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扎伊爾邦主幫了她很多忙,她欠了不少人情,為此,她多少對扎伊爾邦主出事感到有些自責。

但,也僅限於“有些自責”這個層面。

比起這件事本身,她更在意的,是這個兇手,或者說這個犯罪集團,正在擴大自身犯罪行為的嚴重性。

戴安娜曾預測,作為銀月協會的會長,扎伊爾邦主會是對方的最終目標,而扎伊爾邦主也的確遭到了襲擊。

那麼,得知扎伊爾邦主的事,對方是否會停止自己的犯罪行為,就此逃之夭夭?

襲擊一國之君,國家很有可能會傾盡全力發起討伐,在與‘激進派’的鬥爭中自身難保的‘委婉派’,基本不可能會做這麼不划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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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哪怕沒有扎伊爾邦主,滅掉一個宛如風中殘燭的“委婉派”,對月之聯邦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真如那位“委婉派”的亡靈巫師所說,最有可能犯罪的還是“激進派”的亡靈巫師嗎?

戴安娜雙手合攏,膝蓋立在桌上,手背託著下巴。

此前,之所以會懷疑兇手是“激進派”亡靈巫師,一是因為現場留下了顯眼的巫術痕跡,二是因為“委婉派”沒有合適的理由在月之聯邦犯罪。

但是,仔細一想——

目前的證據,只是證明了兇手有用到亡靈巫術,卻無法證明兇手是亡靈巫師。

亡靈巫術固然是亡靈巫師的專屬,可擁有巫師所製造的巫術卷軸的普通人同樣也能使用巫術。

截止到目前所發生的所有事件中,都有巫術痕跡的出現,而巫術痕跡指示過於明顯,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是否有陷阱。

如果真的是陷阱,又可能會存在一種情況:這些事件的兇手可能是用巫術痕跡作為偽裝,嫁禍給亡靈巫師。

不可一世,遭魔法師唾棄的亡靈巫師,居然是受害者嗎?

當腦中迸出這一想法時,連戴安娜自己都不敢相信。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還在思考的時候,戴安娜把目光放在了那支菸斗上。

剛才還在營地的時候,為了不讓戴安娜被煙霧燻到,扎伊爾邦主忍住了煙癮,很紳士地把菸斗拿開了。

但凡和扎伊爾邦主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老菸民。

想到林宗耀也總是叼著根菸,她無奈地揚起嘴角,不禁有些好奇這麼嗆鼻的東西為什麼會對中年男性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一把年紀了,還抽個不停。”

說是這麼說,衝著孤零零的菸斗抱怨,那個老男人也聽不見了。

戴安娜的腦中又回想起了先前在營地裡,扎伊爾邦主對她講的那些話。

“人類最強”的魔法師——扎伊爾邦主擅自將戴安娜視作了這類人。

“劍聖”林宗耀、“戰神”康恩.伯羅斯特、“宗師”蘇芮、“主教”賽爾.達爾克——每一個“人類最強”都有屬於自己的稱號。

然而,這對於“人類最強”來說,其實也是一種負擔。

除了林宗耀以外,每一個“人類最強”都代表了自己的國家,都必須對自己的國家盡職盡責,這意味著,他們會因此失去某些東西。

這其中,她最瞭解的,莫過於康恩.伯羅斯特。

那個被稱作“戰神”和“人類最強之盾”的騎士,失去了妻子,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一生,都深陷於名為國家的牢籠中。

瑪羅琪亞王國的腐敗和黑暗,把他們一家全都拖入了深淵。

而現在,自己的女兒還不得不和自己的親妹妹互相敵對,鬥智鬥勇——

不,那根本就不是鬥智鬥勇,那是廝殺,沒有感情,只有刀光劍影的廝殺。

沒人知道,身為英雄之女,又不得不與親人對決的瑟拉.伯羅斯特,會經歷些什麼,承受些什麼。

這一刻,戴安娜想到了前幾天剛和她透過電話的那個曾被她教過的學生。

那個男人在電話裡說:“興趣使然罷了。”

在戴安娜眼中,他曾是只對金錢和女人感興趣的庸俗之人,這樣的他,卻對瑟拉的經歷產生了同情,並對不公正對待瑟拉一家的貴族感到憤怒。

“亞述應該有所行動了吧?”

一個局外人,自私自利,能力有限,卻又多管閒事。

再怎麼不合理,他還是不想坐視不管。

興趣使然,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這種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戴安娜很清楚,自己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