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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法理無情人有情

“請恕屬下失禮。”

侯興昌黑著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火速上前,一掌將中年婦人打暈。

“你留下!”

侯興昌轉身就要拖著那中年婦人下去,卻聽到侯爵這樣說道,身形一僵,心裡大呼糟糕,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比今天運氣更差的一天了。

“都散了吧!”侯爵揮手示意一眾僕人退下。“尤菲、美沙、欣可,你們去做儀式的準備工作。”

一眾僕人施禮退下,大廳裡只剩下幾個留下來侍候的女僕。

侯爵看著侯興昌,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直到侯興昌顫慄不已,他才緩緩開口道:“你還記著雷明頓是怎麼死的嗎?”

“回殿下,家父是病死的。”侯興昌小心翼翼地回道。

“病死嗎?”

侯爵面色如常,漫不經意道:“如果我說雷明頓是我下令處死的呢?”

聽明白意思,侯興昌頓時如遭雷殛。

“你所犯是死罪!”侯爵看了一眼瞠目結舌的侯興昌,也不等他回神就繼續道:“當今之世,議會-立法權,貴族-行政權,教會-司法權,我雖為淮陽侯,掌刑殺之權,卻也救不得一個按律當死的囚犯。”

“當時出任法官一職,判你無罪釋放,雖說其中緣由複雜,但確實是做了犯忌諱的事情,只因為我手握重兵方才成了僅此一次的特例。”

“傷人者刑,殺人者死!”

“法理無情,不會也不允許出現特例,你的罪過並未一筆勾銷,而是另有人為此負責罷了。”侯爵嘆了一口氣。“沒錯,那就是雷明頓被開除教籍,暴病而亡的緣由所在,他是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

撲通一聲,侯興昌跪伏在地,泣不成聲。

侯爵平靜道:“救人有時候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年紀小不是無罪的藉口,殺人從來都是死罪,你本應該死,這是維護規則所必要的。”侯爵提高了聲音,一字一句都如雷霆轟擊在侯興昌心中。“法理無情人有情,雷明頓讓你活了下來,他寧可揹負惡果墜入地獄也不願讓你淪為無情法理的祭品。”

侯興昌叩首。“大恩大德,此生不忘!”

“遺憾的是這不可能不付出代價,法理必須被遵守,它的權威和效力不允許損傷分毫,既然雷明頓做了這樣的事情我就不可能讓他活下去。”

“雷明頓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有了新的憂慮。”

“他怕自己死後有人向你尋仇,更怕你無人照拂,行差踏錯,又一次走到邪路上去,似你這般不尋常的孩子總是脆弱,沒有愛浸潤的陰暗心靈總能孕育出仇恨和邪惡的種子。”侯爵面上無悲無喜,彷彿高坐在王座上的君王俯瞰塵世。“必須有人拉你一把,使你不至於掉入黑暗,但是雷明頓卻沒有送你去教會,他應該和你說過才對,希望你成為一個牧師,他這樣說了卻把你送來到我的府上,懇求我培養你。”

“你還記著他當時說了什麼嗎?”

侯爵一臉追憶,將過去的話語再現:“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未來一定會有所成就。你可以對他棄之不理,可等他長大了,等他走上你不願看見的那條路,把自己的才能用在不適合的地方。到時候你就是再想拿他來做些什麼也來不及了,只能看著他站到你的對立面。老友,現在還不晚,趁著時間還給你機會,引導他給他機會。那麼,在8年、9年、10年以後,他不會是你想的復仇者,或者是心懷怨恨的可能被人煽動的叛亂者,而是身心都與你與衛府結合在一起的忠實的追隨者。”

“這就是十年前的一切。”

侯爵沉默半響便繼續道:“這些話本來不應該現在說,應該換一個地點,換一個時間,但是既然你的心被擾亂了,眼中生出來怨毒,我就不得不現在說了。”

“屬下不敢。”侯興昌低聲應道。

“接下來就是正題,雷明頓是真信徒,對他來說死亡並不是終點。”侯爵手指敲一下桌子,示意侯興昌抬起頭來。“他現在仍在地獄受苦,直到他還清所有的債務,而這次的事件也有不少算到了他的頭上,更進一步加重了他的刑罰。”

“對信徒來說,死後所受的刑罰是由個人主觀認定以及對世界造成的實際影響而決定的。”

“一般的人死了也就沒什麼影響了,但是雷明頓不一樣,他和你之間的因果聯絡是如此的緊密,你在現世的一言一行以及因為你而發生的事情都會對他造成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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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興昌連連叩首:“請您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不讓父親繼續受苦。”

“我要你立個誓約,自即日起,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你不可行一件不義的事情。”

侯興昌慷慨激昂當即就要起誓。

“這個先不急,我想你得聽清楚我的要求。”侯爵卻是制止了侯興昌起誓。“我說的誓約是以你命運為祭品的具有實際效力的契約,它依著神的名義訂立,以無形的因果之力施行,一旦違背就會落到比死更痛苦的境地。”

“你不要急著答應,仔細考慮,年輕人總是熱血凡事都喜歡理想化,絲毫不顧慮自己做不做得到。”

侯興昌茫然退立,若有所思。

“我想想,對了,你覺得雷明頓為什麼沒有將你送到教會去,他明明最希望你成為一名牧師。”侯爵探究似地目光,壓在侯興昌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透過你的眼,他看到了真實,你成不了牧師。生在地痞無賴之家,過早學會了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以暴力反抗暴力,以欺凌回敬欺凌,這樣的你一開始就是一顆歪脖子樹,只能寄望於有人將之斧正。”

“而現在的你,獨立、聰明也自負,狂熱於力量權勢,擁有最具迷惑的偽裝。”

侯興昌駭然,隨即便是一臉的羞愧。

“不管你是否許下誓約,都記著一句話吧。”侯爵起身走出大廳。“權力不會腐化人,如果有人被腐化那他一開始就是腐化的,權力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將自己暴露出來的機會。”

“這是材料,我們便退下了。”

此時,大廳中只餘下侯興昌一人,他的面前多出一個鎏金圓盤,上面放著一張白紙、一支羽毛筆還有一團火焰。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