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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老友

洛亞推開門,看到了正坐在房間中唯一一張椅子上的少女——以一個不怎麼莊重的姿勢。

雙腿盤攏,整個人窩在椅子裡,只扣了胸前兩個釦子的長風衣不但沒遮掩住兩條大長腿,甚至還暴露出了細嫩的小腹和裹胸的下半截,讓人遐想連篇。

但再往上看,卻只能看見一頂大大的尖頂帽,和豎起的風衣高領一起遮住了不大的臉蛋,只有從撐著腮幫的左手縫隙之間能看到一抹紅色。

但洛亞卻有些疑惑,因為他從少女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融洽感,就像是教宗站在聖殿,德魯伊隱於森林的時候,那種與周圍融為一體的融洽,但這種融洽相對於其它人來說嗎,反而是一種格格不入。

就像無神論者看見了狂信徒,伐木工看見德魯伊一樣,天生犯衝。

“瑪娜?”

在這種異樣感覺的驅使下,他猶豫的念出了一個名字,一個和面前少女應該完全對不上的名字。

而少女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孔,一紅一藍的眼眸中流淌著不明所以的情緒,像是在思考什麼奇特的問題一樣,直到幾秒之後她才後知後覺一樣歪了歪腦袋,回答著洛亞:“啊——你好,請等我一會!”

少女說著,緩慢的挺直了身體,將兩條大長腿放進長筒靴中,站起了身。

洛亞驚訝的看著她,在她站起來的瞬間,那種異樣的融洽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的十七、八歲的少女,好吧,是一個十分漂亮而且高挑的少女。

洛亞疑惑的發出提問:“請問……”

少女豎起左手打斷了洛亞的話,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原地低垂著頭,直到三分鐘後。

“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清脆活潑的聲音從少女的嘴中發出,她笑著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連姿勢都一模一樣,只是再沒有那種融洽的感覺。

洛亞突然覺得有些遺憾。

但他也不能把人家按著變回去,而且那也只是他的猜測,於是他收拾起了遺憾,第三次開口:“請問你是?”

“我是瑪娜,認不出來了吧。”

少女嘿嘿笑著,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而坐在她面前的洛亞卻更加不解。

“?”洛亞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要確認清楚一些,“你確定?你是瑪娜,這避難所的心臟?”

少女——瑪娜點頭:“是的,就是我,還是需要我叫你親愛的哥哥才能讓你相信?”

洛亞終於確信了面前少女的身份,因為除了女王陛下和瑪娜本人,沒人知道他的這個黑歷史,眾王在上,他當初只是因為太無聊才教瑪娜這麼喊他。

雖然確信了瑪娜的身份,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疑惑,洛亞明確的記得,瑪娜應該是一個直徑三百二十五米的大圓球才對,而且也沒有這麼……這麼聰明。

“但你怎麼是這個樣子,這個身體,是鍊金人偶吧?”

“當然,但我想你更關心的是我怎麼擁有靈智的,對吧?”

俏皮的笑了笑,少女抽出腰間的蛇形匕首,捅進了自己的小腹,帶出大量的鮮血,然後左手往上一抹,就將傷口止住,整套動作流暢而自然,洛亞連阻止都來不及就看見對方將匕首遞了過來。

“這樣就懂了吧,嘿嘿。”

“懂了,不過你的手法還是差了點。”

隨著惡作劇的心理湧上,洛亞隨口打擊了一下得意洋洋的瑪娜,伸手放在了匕首周圍飄蕩的血液之上。

【異質的不老之血】

雖然摻雜了某種奇異氣息,但洛亞還是分辨出了這血液的本體,那就是屬於女王緹雅的不老不死之血,擁有這麼大量的血液,再加上女王緹雅親自打造的鍊金身軀,瑪娜能真正擁有靈智也就很正常了。

“恭喜,瑪娜。”

洛亞發自肺腑的為瑪娜感到高興,而聽到洛亞的話,瑪娜反而有些害羞,不自覺的揉捏了一下衣角。

“謝謝,洛亞。”

然後,房間裡突然沉默了一會,有些不知道說啥的洛亞突然想到了一個話題,連忙說了出來:“對了,瑪娜,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話一出口,洛亞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瑪娜找他就是為了說她變成智慧生命了吧?

但事實證明洛亞說錯了一半,瑪娜找他並不只是為了告訴他這個。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瑪娜鬆開飽受折磨的衣角,恍然大悟般想起了自己一開始要說的事情,“我是想來問你,為什麼媽媽會突然回來避難所,而且還即沒有提前通知,也沒有帶別的人,連馬車都那麼簡陋。”

說到這個,洛亞的心情也不再像一開始那麼激動,稍微權衡了一下,想起自己已經死了快接近一千年的洛亞,放棄了以前糊弄瑪娜的言辭,儘量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阿特斯拉大公和羅安德八世密謀造反,甚至勾結封印中的它來背叛女王,而女王為了救他,甚至使用了時停,最後匆匆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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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洛亞的敘述,瑪娜出乎洛亞預料的,沒有怒氣爆棚,大喊著要殺出去為女王緹雅復仇,而是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羅安德八世,阿特斯拉大公,還有它嗎……看起來是早有預謀啊,連封印都能被他們找到機會開啟缺口,哼,遲早我要他們拿去填補。”

有種淡淡的,彷彿看見自己傻女兒成人的欣慰感從洛亞心中升起,讓他的眼神和表情不自覺的產生了變化,明顯到讓瑪娜打了個寒顫。

“咦——洛亞你發什麼瘋?這眼神好噁心。”

而洛亞覺得自己坦坦蕩蕩,沒什麼好隱瞞的:“啊,沒什麼,只是覺得瑪娜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長大了。”

“呸,你這個三十歲就死了的傢伙根本不配和我說這個吧!”

“?”

趁著洛亞緩緩打出一個問號的時候,瑪娜驕傲的挺起了自己頗具規模的胸口:“哪怕不算原本的年齡,我可是正經的用這個身體活了四十五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