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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打!狠狠地打!”王三明在簡陋的地堡內喊道,這已經是韓軍進攻的第二天了。自從昨天發現韓軍在做進攻準備,出發前總參下發了晉軍、西北軍的戰術分析讓王三明猜到韓軍是打著野戰的注意,於是果斷命令全連除了哨兵警戒之外全部和衣而睡準備夜戰。果然到了凌晨兩點,睜大眼睛等的無聊的王三明連官兵就聽見沙沙的聲音,然後就聽見轟的一聲響,兩百米外傳來爆炸聲,就是現在!兩門八二迫擊炮向早已標定好的空中發射照明彈,就見兩百米開外密密麻麻數百名韓軍曲著身子緩緩前進。

隨即,王三明連陣地上爆發出連綿的槍聲,重機槍、輕機槍一起開火,很快大小口徑的迫擊炮也加入到奏鳴曲中來,韓軍完全被打蒙了不知所措,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兇猛的火力,不是說守軍只有一個連嗎?怎麼這麼多的機槍?還有這麼多的炮?這他娘的也太欺負人了吧!帶隊的營長一看不妙,隨即命令撤退,但是在兇猛的機槍聲和炮火聲中命令傳遞的很不順暢,有的部隊先收到命令立即就跑,有的因為傳令兵被炸死根本就沒有收到命令,看到友軍撤退嚇得也趕緊跑,完全沒有組織沒有掩護,王三明看到戰機來了立即命令全連除重機槍和82迫擊炮外全部發起反擊。一直沒有拿到出手機會的各排步槍手和衝鋒槍手興奮地端起槍爬上戰壕向著潰逃的韓軍衝去痛打落水狗。

直到早晨七點碰到韓軍的後續部隊,王三明才命令收兵,在機槍的掩護下且戰且退回到陣地。後面趕來的韓軍二十師五十九旅旅長趙心德一腳將逃回來的營長踹翻在地,大罵道:“一個營夜襲一個連,一個晚上被人家幹掉兩個連,你他娘的看看,你還剩下幾個人!”營長回頭看看,被收容的韓軍不過百餘人,這次的夜襲自己的營是完全被打殘了,不禁悲從中來,鐵打的漢子哭出聲來。趙心德更是惱怒,西北軍從來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硬漢,什麼時候有這種孬種,當即拔出駁殼槍,砰砰砰一陣亂射將營長打成馬蜂窩。

不僅僅是在張端莊村方向,趙心德旅負責的正面進攻完全失敗,夜襲的幾個村莊最好的也只是衝進了村莊但隨即就被奉軍反擊趕出來了,最差的就是進攻張端莊村的這個營,連邊都沒摸到就被趕跑,全營還基本被打殘。趙心德莫名的有些煩躁,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對手,怎麼這麼難對付。再難對付也要打,韓總指揮說得對,山東是我們打下來的,是我們西北軍漢子一刀一槍拼下來的,憑什麼讓給張小鬍子?趙心德隨即命令麾下一個主力團重新進攻張端莊村,這裡是進攻東北軍第三旅司令部安陵鎮的必經之地,是必須攻下的地方。

當到了下午,韓軍在陣地前動員準備發起進攻的時候,透過望遠鏡一直觀察著的王三明也不禁臉色凝重,韓軍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進攻自己一個小小的連級陣地凌晨是一個營,現在居然出動整整一個團。王三明心裡突然一動,立即接通炮兵團要求火力支援。

“王連長,我們團長有命令,讓我們營全力支援你,只要你開口,指哪打哪,但是這後方被韓軍騎兵威脅,炮彈運不上來,所以每天每門炮只能打一百發,我這邊今天還剩下六十發,就全給你了。”

“好!劉營長,我代表我們連全體謝謝炮兵兄弟了,等打贏了我在請兄弟們喝酒!你先向我陣地前方一公里試射幾發,我來給你校正彈著點。”

數分鍾後,就見幾發炮彈遠遠地落在韓軍後方五百多米,引得正在做戰前動員的韓軍驚慌一片。在王三明的指引下,炮兵營的試射不過兩輪就砸在了韓軍頭上,王三明當即大叫道:“就是這裡了,就是這裡了。”後方的炮兵營長隨即命令全營十八門一百毫米榴彈炮十發急速射。不過短短的兩分鍾,近兩百發十五公斤重的炮彈砸在韓軍頭上,將韓軍打得鬼哭狼嚎。待硝煙散去,韓軍再也不敢整團集結了,分散成連集結後點名,已經減員三百多人了,少部分是被炸死炸傷,大部分是見勢不妙趁亂當了逃兵。

雖然再次受挫,但是趙心德發了狠,一定要攻下這個小陣地。立即命令拖來自己的寶貝,繳獲自晉軍的兩門75山炮和四門更老的格魯森57毫米行營炮,朝著王三明連的陣地開炮,王三明也立即命令營加強的兩門82迫擊炮立即朝韓軍的炮兵陣地開火。雖然韓軍的山炮射程比迫擊炮遠得多,但是韓軍只會直瞄射擊,所以使用距離不超過三公里,再遠就打不準了,正好就在迫擊炮的射程內。

趁著炮擊帶來的聲勢,韓軍鼓起勇氣,朝著三連的陣地衝去,在趙心德看來,打仗終究要靠面對面廝殺,刀對刀槍對槍,奉軍的火力猛一點兒最多能夠給自己製造一些傷亡而已,拿下奉軍的陣地應該沒什麼問題。

韓復渠軍源自於西北軍,西北軍不論什麼時期哪支隊伍始終有很強馮玉祥打下的烙印。馮玉祥是當兵出身,對於單人和班排連的教練,他都非常精通熟悉,他帶兵以親兵愛兵為主,經常深入軍隊基層,考察軍隊教育和生活實況。西北軍的戰術深受日俄戰爭時期日本肉彈攻擊以劣勢裝備打敗俄軍的影響,強調士兵的近戰、夜戰的訓練,當然這也是因為西北地瘠民貧無法為西北軍提供足夠的步炮兵重武器。

上千名端著刺刀或是乾脆拿著大刀的韓軍士兵排成密集的隊形慢慢向三連的陣地衝去。人上一千,徹地連天,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三連陣地上的老兵們看到對面密密麻麻的敵人,想起27年與西北軍的幾次決戰,想起當年西北軍奮勇砍殺的樣子,再看看現在自己不過一個連兩百多號人,敵人是自己的十倍,不禁有些心慌,嘴裡發乾,手有點兒發抖。正緊張間,就聽見後面傳來輕微的歡呼聲,王三明扭頭一看,原來是宣講員趙啟剛回來了。

“彥文,你不是在參加神槍手培訓嗎?怎麼跑上來了?”王三明大感驚訝。

“是啊,不過這不是打仗了嗎,怕你一個人頂不住,我就趕緊上來了,有吃的沒?趕了一天的路餓死我了!”

“去你娘的,韓復渠這幫雜碎不夠老子打的,看見沒有?”王三明指指前面,“早上已經跟他們幹了兩仗了,打死他們好幾百人,我們連傷亡不到二十。行了,不扯了,來都來了,正好兄弟們有點兒緊張,你去開導開導!吃的都在五號洞,你先去吃飯吧!這韓軍馬上攻上來了,打完仗我在陪你好好嘮嘮。”

趙啟剛這才注意到遠處慢慢逼近的韓軍,接過王三明的望遠鏡,“他娘的,人還真不少,來,讓你們看看我神槍手訓練的成果。”放下望遠鏡,趙啟剛從挎包裡拿出瞄準鏡裝上一直背在背上的步槍,瞄準陣地前一塊小石頭,啪的一槍將其打得粉碎。一個新戰士撇撇嘴,這麼近我也能打中,旁邊的老兵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笨蛋,這是校槍。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一路上顛簸沒有造成太大的誤差。

趙啟剛感受了一下風向,今天晴空萬里無雲風速很小,瞄準遠處的一個衝在最前面揮舞著駁殼槍的小鬍子軍官,快速瞄準分劃顯示三百多米,趙啟剛調整好高低旋鈕到300米,將十字中心對準小鬍子軍官的腦袋,果斷的開槍,就見遠處軍官腦袋飈出一股雪,軍官軟軟的倒在地上。拉動槍栓上膛,在瞄準另一個軍官,又是果斷的開槍,又倒下一個我,連續命中四個軍官之後,韓軍衝在前面的軍官們都嚇怕了,有的悄悄地落在後面有的乾脆趴在地上,韓軍前進的腳步為之一窒。三連陣地上響起震天的叫好聲,大家都被宣講員逆天的射擊所驚呆了,這還是那個和藹可親體貼入微的宣講員嗎?這還是那個叫大家讀書識字講解愛國主義精神的宣講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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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趙,可以啊,這去進修了一下就是不一樣了啊!這本來應該是我去的,是你硬賴著搶去了,這學到了本事可不能藏私啊!得教教哥哥我!”王三明一邊賴道,一邊命令重機槍開火狙擊敵人,佈置在兩翼的兩挺重機槍選擇在最高點佈置陣地,依靠精準的射擊精度和超遠的射程爭取在最遠的距離消滅敵人,不過由於王三明害怕陣地被包圍彈藥不夠,所以限制重機槍不得在超遠距離開火,直到敵人進入三百米以內才開火。

12.7毫米重機槍發出沉悶連續的突突聲,打出來的子彈彈道平直穿透力十足,中者死碰著傷,隨即,連排屬60毫米迫擊炮也頻頻發炮打向韓軍隊列密集處。韓軍的進攻佇列被打亂,進攻速度也被嚴重遲滯。隨即,土坡上突破下兩個排的八挺輕機槍也加入大合唱,與後世的影視劇不同,戰爭中的機槍一般不會向正前方射擊,而是偏轉一定的角度向側方向射擊。這是因為,散兵線戰術大行其道的近代戰爭中,敵人進攻隊形前後間距拉的很大,正面射擊很難對敵人形成壓制,而側面射擊尤其是兩個側面機槍陣地構成的交叉火力將完全覆蓋陣地前沿。不論是進攻作戰還是防禦作戰,機槍都應該側射為主。這也是東北軍步兵戰術演練的重點。

八挺機槍形成的綿密的交叉火力讓韓軍完全不能存進,三連陣地前一百多米處就像是有一道火網完全封鎖了韓軍前進的道路,再加上不時落下的迫擊炮彈和實施精準狙殺的重機槍,韓軍完全陷入了被動挨打之中,僅有的幾門老式山炮也在和三連迫擊炮的交火中完全落入下風,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擊毀大半,趙心德心疼的肝顫,立即命令炮兵撤退。隨即82迫擊炮也加入到對步兵的打擊中。趙啟剛看到韓軍完全不得寸進這才放下槍,從揹包裡掏出壓縮餅乾吃起來,王三明放下望遠鏡接過通訊兵的水壺遞給趙啟剛,然後拿起趙啟剛的槍研究起來。

填飽了肚子,趙啟剛說道:“總司令認為這種狙擊步槍能夠提供較強的火力支援,而且攜帶靈活方便,所以希望每個班都能配備一個使用這種狙擊步槍的狙擊手。等這一仗打完了,我們就在各班挑選有射擊天賦的士兵,由我來教導使用狙擊步槍。”

“那可太好了,要是都能有你這射擊水平,我們連還能怕誰?”王三明邊說邊盯著戰場,當發現韓軍士兵逐漸開始撤退之後,立即命令全連三個排除警戒哨兵外全部休息,準備應付韓軍可能的夜戰。雖然昨夜韓軍的夜戰沒有佔到任何便宜,但是從白天的戰事看,在白天韓軍更加佔不到便宜,打了一天,連僅有的幾門炮都拖出來了,卻是連陣地的邊都沒有摸到,可以想見,如果韓軍還想打下去的話,一定是做夜戰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