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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過後

房門經受了轟轟彈果實的摧殘,於下一刻轟然倒地,雪之下陽乃的心情緊張無比,自川端康彥下樓已經十多分鍾了,外面的狀況到底現在是怎樣,那個傢伙真的按照約定來幫助她們了嗎?

房間外的打鬥聲逐漸暗了下去,重新將蠟燭的油芯點燃,漆黑的房間被照亮,‘咚’、‘咚’……

一聲接著一聲的,是軟皮鞋跟踏在樓梯上的聲響。

終究是來了嗎?

雪之下陽乃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腳步聲預料的軟皮鞋跟越來越近,晚飯從窗戶的缺口處鑽了進來,晃起煤油燈一陣,腳步聲踏入房門內她轉身,莊園中的夜開始沸騰。

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從門外走了進來。

“奧沙利文……?”雖然大概知道了來者何人,而然看見來者真的是奧沙利文時,雪之下陽乃還是有幾分驚奇,難道下面的那些武士,都被眼前的傢伙給幹掉了?

“晚上好,月池晴子小姐,還有雪之下陽乃小姐……”

月池晴子意料之中的笑了笑,“你來了呀……”

料不到曾經高冷無比的大小姐此時竟然對這傢伙如此親近,對視一眼,卻見奧沙利文揮了揮手,“沒多少時間了,準備一下,我們該離開了。”片刻後,奧沙利文又遲疑的說道,“還有力氣走嗎?”

“有,有的。”月池晴子點了點頭,雪之下陽乃也表示自己還能活動,“那就跟上我,保不準還有其他革新派的漏網之魚,在他們來之前我們得離開這兒。”奧沙利文回過了頭,望向房門外的樓梯轉角處,他一個人倒是可以很輕鬆的離開,然而還帶了兩位女士,情況就有些說不準了。

殺戮持續不斷,每一聲哀嚎,都是足以奪走一條脆弱人命的殺機,如今如同血色一般的月夜沸騰在倒塌小半的莊園路上。

後來成為了月池家三當家的雪之下晴子,此時還只是一位稱得上忠誠的武士,和川端康彥的部下血戰了半響,提心吊膽了一天,又累又餓地置身於危機四伏的環境當中,身側不遠的牆上,不是因為轟轟樹果實的爆炸而炸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窟窿,牆灰與血液混雜在一起,逐漸交匯成一灘渾濁的紅色‘泥石流’,月池晴子讓雪之下陽乃摟住她的肩膀,跟在奧沙利文身後亦步亦趨的前進著。

而在那並不算寬廣的視角之中,奧沙利文始終行走在兩人身前,莊園中的煤油燈盡數被熄滅,此時大多數地方都已經陷入了黑暗,然而,他的斬擊卻彷彿天衣無縫般的精確,只要任何地方有一絲的響動,下一刻,匕首便會沒入武士的喉嚨。

另一方面,剩下來的這些給革新派的川端康彥的手下感覺幾乎要瘋掉了,一個人呢,僅僅是一個人,就將他們全部都壓制的動彈不得,莊園中基本上已經陷入黑暗,然而對方的眼睛似乎比貓科動物還要敏銳,只要稍稍一探頭的,基本上下一刻就會被割喉。

就算從身後偷襲的,那邊也會立即給予反擊,就像是背後長了只眼睛似的。

不知是誰將川端康彥死去的訊息傳到眾人耳中,樹倒迷糊散,明白川端大人已經死去,不少武士打的都是躲避的注意,也有的想盡忠武士道,可往往還沒衝上去,下一刻就赫然變成了一具屍體。

留著命不好嗎?

若是一人,血流不止,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上去挑戰了……

到底後來,強烈的深深的無力感在大多數武士間蔓延,眾人紛紛打起了退堂鼓,他們雖然想搭上革新派的大船,在川端康彥的手下分一杯羹,而然真要說起來,許多武士都只是牆頭草兩邊倒,完全沒有拼死效忠的意思。

畢竟櫻之國現在還類似於日本歷史中藩鎮割據的戰國後期,許多武士說是武士,實際上都是打著武士的名號,從浪人演化成真正有編制的家族成員,可他們的內心,依舊是欺軟怕硬的混混一個,也就是勉強混口飯吃。

在精通刀法,曾經將櫻之國副本通關過不下五次的奧沙利文面前,他們是根本不夠看的。

藉著朦朧的月光,那道不算堅實的背影始終堅定而從容,順著來時的小道找尋到停靠在莊園一角的馬車,沿路上沒有一個人是敢出來的。

到了那馬車旁,雪之下陽乃一眼看到了暈厥過去的佐佐木一次郎,想要斬殺之時卻被奧沙利文攔下,“為什麼阻止我?他明明也是革新派的成員之一!”

“以後你們會用的上他的,不過不是現在。”

卻見奧沙利文態度堅決的拉開了後車廂的簾子,架著將她送到了後座,月池晴子也一同跟了上去,坐在陽乃的身邊,奧沙利文翻身上馬,馬蹄聲響,馬車以一個平穩的速度離開了這片血色莊園。

雪之下樣子神情有些不解,始終不明白奧沙利文為何要放過佐佐木一次郎,至於月池晴子,則只是靠在後車廂內望著前方奧沙利文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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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經過那彎彎繞繞的山路,幾位騎士在前面揮手,接受檢查之後,馬車便回到了聖蒂斯市內。

明月當空,主街道上人群也沒了多少。

畢竟是類似中世紀的作息習慣,又是沒什麼娛樂方式的邊境小城,除開娼館酒館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已經陷入寧靜,在小洋房的路段停了車,三人都從車上走了下來。

“我得回家了,你們就先好好休息吧。”

嘴角泛著柔柔的笑意,但眼見雪之下陽乃一瘸一拐的樣子,奧沙利文還是將倔強的影武者接了過來,安置好她們後,奧沙利文正欲離去,卻見月池晴子笑語盈盈的靠了過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明天晚上再來一趟我的房間,還有一些事想要和你談論,順便……”

“順便……?”

她媚意盎然的微微一笑,“順便支付我們談好的報酬。”

“我會按時拜訪的。”

說罷便告別了兩人,夜風皺起,寧靜的街道間,於月池晴子的注視下離去。

………………

回到自家的房子中,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察覺到玄關的聲響,在客廳中睡著的莉莉絲耳朵晃了晃,披著毛毯走了過來,

“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抱歉,酒喝多了。”

“又去青貓庭了嗎……”莉莉絲輕聲嘀咕道,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能聽見:“明明都有我了。”

“下次一定早點,哈哈。”龍之介邀請道,“我要開始畫天快樂,要不要來幫我。”

天快樂……

莉莉絲白了他一眼:“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吧,我才不幫呢……

不過,稍微的,只是一下下的話,幫你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不許有奇怪的想法哦……”

“萬歲,莉莉絲最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