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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宴會大廳(上)

“用橄欖油來作為燈油,這只有伯爵或者更高階的采邑貴族才能做得出來,要知道橄欖油可是很不錯且不算便宜的食材的,蘭道夫爵士。”聽到了盧卡斯的感嘆之後,亞歷山大微微挑了挑眉頭說道,語氣顯得有些微妙,顯然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對此也感到有些驚訝。

“萊昂內爾王國可是生產不了橄欖油的,烏爾裡克爵士。”亞歷山大話音剛落,走在兩個流浪騎士身後的法蘭西斯就笑著開口補充道,為他們在這方面進行著一定程度的解答或者說訊息參考,“據我所知,萊昂內爾王國是從佈雷爾王國進口橄欖油的,而這些堪稱甘露般的液體,或者說製成它們所需要用到的橄欖,似乎就只有在溫暖的爾莎大陸南方、尤其是其沿海地區才能生長,因此它們的價格始終都不便宜,有著越靠北越昂貴的特點。”

“嚯......照你這麼說的話,法蘭西斯,福爾克斯子爵已經有錢有到可以把奢侈品類油料當普通燃料隨便燒著玩的程度了是嗎?”聽完法蘭西斯的說明之後,盧卡斯頓時睜大了雙眼,而他身旁的亞歷山大雖然沒有明顯的面部表情,但其胯下戰馬的步伐在一瞬間變得略微遲疑了一些,也充分表明了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想法跟那個北方流浪騎士的相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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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會,很可能只是為了這次宴會,詭狐鎮的子爵選擇將今晚的燈油都換成是橄欖油而已,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回答道,正如他剛剛所說的那樣,橄欖油在萊昂內爾王國裡是需要進口的奢侈品,而且在王國北部也算得上是價格昂貴,哪怕是一個擁有著繁榮邊境貿易城鎮來作為封地的王國子爵,要成天拿橄欖油當普通燈油使用也經不起如此消耗,那麼他所能做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個解釋了。

“這麼說的話,就比較合理了,法蘭西斯。”盧卡斯點了點頭,拿橄欖油當燈油使確實有夠奢侈的,對於一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來說確實如此,不過從其燃燒時沒有異味兒的效果來看,那個福爾克斯子爵為了宴會效果這麼幹也算是物有所值了,畢竟讓參加宴會的客人們全程都需要聞著各種刺鼻的古怪氣味兒來吃喝跳舞的話,那感覺就跟在平民常聚的酒館裡待著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無非就是在食物與酒水上要來得更加充裕罷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盧卡斯等五人按照腳下的道路向前行進著,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座佔地面積不小且算得上豪華的高塔,而從那裡面傳出來的熱鬧聲響也讓他麼意識到自己等人今晚要待的地方是哪裡了。

“希望福爾克斯子爵邀請咱們參加的這場宴會能比較有趣,至少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烏爾裡克爵士。”從自己的黑色北方戰馬馬背上一躍而下,盧卡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說道,接著就對著從高塔門外向自己等人走過來的幾個年輕騎士侍從揮了揮手:“你們去牽引其他馬匹,這匹黑色的北方戰馬不是你們能牽得走的,對於生人它會直接尥蹶子甚至是咬人......威爾,你去把它牽到馬廄去,我們會在這裡等你。”

“好的,大人。”威爾點了點頭,接著比黑色北方戰馬還要高得多的他就接過了盧卡斯手裡的韁繩,牽著黑色北方戰馬跟其他幾個將亞歷山大與布蘭琪的馬匹牽走的年輕騎士侍從一起向不遠處的馬廄走去,並在前往途中傳來了那幾個年輕騎士侍從驚歎的談話聲來。

不得不說,威爾那兩米五的身高對於在這裡承擔起門童與馬伕職責的年輕騎士侍從來說就跟巨人沒什麼兩樣兒,再加上他還穿戴著一身明顯萊昂內爾式的禮服,使得這個大塊頭兒扈從看上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協調感,那幾個年輕騎士侍從對此不產生濃厚的興趣才有問題了。

“我在懷疑,等到我們進入到宴會大廳之後,可能那些采邑貴族不會把注意力放在我們兩個的身上了,烏爾裡克爵士。”站在高塔的門外空地上等著威爾回來,盧卡斯轉頭向亞歷山大開口說道,語氣中調侃的意味相當明顯,“就威爾的個頭兒,恐怕那些采邑貴族全都只顧著看他了,而我們兩個只需要及時遠離他們的視線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如果能真的那樣的話,那麼就好辦了,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揮了揮手,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說話時的語氣聽著也變得輕鬆了一些,顯然是在努力讓自己的心態放平和,以便準備在接下來要參加宴會時不會表現出什麼不好的行為來,“不過你也知道,這也僅僅只限於說著玩的時候才有可能了。”

“當然,真有那麼簡單的話,你我兩人也用不著在來到這裡前沒少感到頭疼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回答道,隨即就長出了一口氣來,“好了,威爾這個大塊頭兒扈從回來了,咱們也能一起進入到這座高塔了,有什麼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人,您與烏爾裡克大人還有布蘭琪的馬匹都安排在了馬廄裡,沒有任何問題。”走到盧卡斯的面前,威爾微微鞠了一躬彙報道,他做出的這個動作直接讓自己的騎士主人完全籠罩在了一片沒有燈光照明的陰影之中,就連站在他身旁的亞歷山大都稍微受到了點兒相關的影響。

“幹得不錯,威爾,現在跟我們一起進去吧。”盧卡斯點了點頭回應道,接著就在其中一個年輕騎士侍從的引導下,推開高塔的大門走了進去,來到了其中舉辦宴會的大廳。

雖然說距離夜晚的完全降臨還有至少半個小時不到的工夫,但這並不能阻止已經來了一部分客人的宴會大廳內開始提前變得熱鬧起來:穿著跟貴族騎士相比要遜色一些卻絕對比平民要來得華麗的衣服的僕人們持續不斷地往大廳的長條餐桌上搬運著一盤盤菜餚與一壺壺酒水,其來去匆匆的樣子就彷彿是一群在往巢穴裡搬運食物的螞蟻;一些提前來到這裡的客人舉著華麗的酒杯在三五成群地相互攀談著,時不常地會依靠啜飲其中的酒液來緩解著自己因滔滔不絕喉嚨所產生的乾涸感覺,並偶爾會發出特意壓低音量的笑聲來。

由於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的緣故,大廳內可以很明顯地看到算得上是客人的僅僅只有十幾個人,並且其中女眷相對較多——出現在這裡的四五個客人從其衣著風格上來看,似乎是隸屬於福爾克斯子爵的采邑騎士,至少他們穿著的華麗程度跟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相比不相上下,顯然他們的身份地位最高也撐死了就是男爵的程度;至於剩下的七八個女性客人,她們都是這些采邑騎士或者采邑男爵的女兒與妻子,抑或是姐妹,同樣以兩三個的數量分別聚成了幾個小團體的她們在談笑之餘也在打量著其他人,就好像在尋找老鼠的貓一樣。

對於不少平日裡只能待在自己丈夫或者自己家族的領地內幫忙管理事務的貴族女性來說,宴會可以說是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最值得期待的有趣活動了:尚未出嫁的貴族小姐們會仔細審視著同樣參加宴會的男性未婚貴族騎士,從中挑選著合適作為情人或者成婚物件的人選,如果是為了後者考慮的話很多時候是跟自己的家族長輩一起進行審視的;至於已經結婚了的貴族夫人們,她們在觀察同樣參加宴會的男性貴族客人們時的眼光要更加火辣得多,只不過因為身邊或者不遠處就待著自己的丈夫的緣故,她們很多時候顯得跟那些未婚貴族小姐一樣含蓄,只有在機會合適的時候才會不加掩飾地顯露出近乎於野獸般的目光來。

聽到了大廳門口處傳來的開門聲,原本在各聊各的客人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都挪了過去,在剛剛進來的盧卡斯等五人身上來回掃視著。

“哦?三個沒見過的貴族?”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還有稍微靠後點兒的法蘭西斯,一個接近中年的采邑貴族微微挑起了眉頭,左手端著的銀製酒杯不住地輕輕搖晃著,使得其中裝得半滿的葡萄酒液來回盪漾,“看樣子都還挺年輕的......不過他們兩個身後那個大塊頭兒是什麼情況?”

“哇,那個大個子看上去太高大了啊......”見到走在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身後的威爾,並且親眼看到這個大塊頭兒扈從在透過大廳門口的時候特意低了一下頭好不碰到門楣之後,一個正值妙齡的貴族小姐低聲驚呼了一下,讓她的兩個好友也跟著對其感嘆不已,“就好像是廣場上的雕像變活了一樣呢......不過看樣子,好像是前面兩位貴族中誰的騎士扈從或者騎士侍從吧?”

“這三個面孔可真夠陌生的,子爵大人這次是把來自其他領地的貴族也邀請了嗎?”一個年輕的采邑騎士好奇地眨了眨雙眼,在自言自語地感嘆了一句之後,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待在盧卡斯身後不遠處的布蘭琪的身上了,“呦,這個侍女看上去還不錯,就是......年齡太小了點兒吧?”

無論是抱懷著怎麼樣的心態觀察著進入到大廳內的盧卡斯等五人,這裡的客人們不分男女都沒有懷疑他們是不是沒有資格來到這裡——這一次宴會的舉辦者福爾克斯子爵邀請的所有客人,都是或親自或派人給予了相應的邀請函的,而他的持戟侍衛們也只會將出示邀請函的人放進來,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什麼閒雜人等混進來......更何況,盧卡斯等五人每一個穿著的服裝都很符合禮數與宴會的氣氛,這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地位了。

即便是有錢的商人,他們想要訂做一套符合貴族風格要求的禮服不是不可能,只不過他們就算訂做並穿上了相應的服裝,真正的貴族騎士們也能將其一眼看穿,畢竟貴族騎士們那與生俱來或者說長期培養出來的行為舉止是很難完美模仿得出來的,這也使得盧卡斯等五人進入到大廳之後,有幾個貴族客人用著略顯懷疑性的眼光打量著法蘭西斯,在各自的內心中暗暗判斷著這個旅行奸商是否真的跟盧卡斯與亞歷山大是同一類身份地位水平的了。

“還真是,這些傢伙的目光大部分都集中在威爾的身上了......”看著或站在長條餐桌旁或站在更外面一圈的貴族客人們掃視著自己等人,盧卡斯低聲向亞歷山大說道,語氣顯得有些輕鬆,“得虧我這次沒打算披著狼皮披肩來參加宴會,看樣子他們還沒認出來我是一個北方人,烏爾裡克爵士。”

“等到你跟他們開始交談之後,他們就會知道了,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道,讓盧卡斯稍稍愣了一下,接著就微微咧了咧嘴,露出了相對隱蔽點兒的笑容來,“不過就現在來說......確實,你的騎士扈從吸引走了他們的目光,省得我們受到太多不必要的關注。”

“估計也就只有這會兒吧,看樣子客人們並沒有來齊,而福爾克斯子爵也不在這裡,等到這兩者中的任意一方來齊了或者說出現了,我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悠閒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來說道,目前在場的貴族客人們沒有誰主動上來跟他們攀談,全都在打量著自己等人,他跟亞歷山大等人就選擇走到了大廳一側略顯空曠的地方,方便自己等人能夠自由交談,“就眼下來看,距離宴會開始或者正主兒出現,且需要等上一段不短的時間了......也好,我本來就打算好好觀察你們萊昂內爾人舉行宴會的各種方方面面,現在算趕上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