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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宴會的開始

“看來各位的興致都很高漲,即便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見到整個大廳內所有的賓客都向自己舉杯致意,同樣身著華服的福爾克斯子爵微笑著開口說道,並同時從自己身旁的侍衛手中接過了其端過來的銀製酒杯,向他們致以了回應,“希望各位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獵手之神祝福您!子爵大人!”福爾克斯子爵話音剛落,大廳內所有的賓客都高聲祝賀道,為這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那算得上言簡意賅的講話做出了回應,並讓本來就透過閒聊漸漸預熱起來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烈了起來,來作為宴會正式開始的前奏。

聽到了賓客們那稍微顯得有些雜亂的祝福聲,福爾克斯子爵臉上的笑意變得越發濃郁了不少——即便是生活水平算得上優越的貴族騎士,活到了五十歲左右的話都會深刻地體會到自己身體各方面的衰老,個人實力的增長如果沒有達到一個相當大的幅度的話,那麼僅僅只是以或多或少的程度來減緩衰老而已,想要完全規避是幾乎不可能的,這也變相使得不少年老的貴族騎士是很願意聽到類似的祝福語的,哪怕他們自身非常清楚這些話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僅僅只有心理安慰的作用也一樣。

跟絕大多數已經開始步入遲暮之年的采邑貴族們差不太多,福爾克斯子爵同樣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像以前那麼精力充沛了,這讓他聽到自己邀請而來的賓客們發出的祝福聲後是由衷地感到高興,使得他臉上的微笑顯得更加慈祥了不少,與他那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衰老跡象的面貌相比顯得有那麼一點點兒的不太協調。

坐在了大廳裡的主位上,福爾克斯子爵伸出自己的右手向大廳內的賓客們揮了揮;而幾乎在同一時刻,一些手持各種樂器的樂手也進入到了這座大廳之內,待在合適的位置上開始演奏起了相當輕快的音樂,讓宴會正式舉辦了起來,顯得無比熱鬧。

“蘭道夫爵士與烏爾裡克爵士到了嗎?”在大廳的主位上坐定並啜飲了幾口葡萄酒之後,福爾克斯子爵向站在自己右側不遠處束手而立的一個僕從開口問道,他剛剛大致掃視了一圈大廳內的情況,並沒有發現盧卡斯等人的存在,使得他有些好奇那兩個流浪騎士與他們各自的隨從是不是遲到了。

“他們已經到了,子爵大人。”福爾克斯子爵身邊的僕從低下頭給予了回答,並伸手指了指大廳內的一側,“兩位爵士大人就在那裡,並且還帶了各自的隨從。”

“嗯,我找到了,看來他們換成了萊昂內爾式的禮服之後,我反而有些認不太出來他們了......”順著僕從伸手所指的方向望去,福爾克斯子爵微微眯起了雙眼看了一小會兒,這才成功找到了盧卡斯等人的蹤影,讓他不禁啞然失笑,“明明他們中的一個有著快跟大廳支柱一般高大的騎士扈從,我卻沒能第一時間看得到......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那個騎士扈從穿戴得也挺華麗的,我居然都能沒一眼看到......”

“您這麼說有些太誇張了,子爵大人。”僕從繼續保持著低頭的姿態說道,臉上露出了恭敬的笑容來——或許其他的貴族騎士在步入了五十歲左右的年齡段之後,其視力都會衰退得有點兒厲害,以至於他們在看近距離的物件兒的時候會感到有些模糊......而福爾克斯子爵算得上是一個例外,這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的視力以正常人的標準來說算不好不壞,但在相同年齡段裡的貴族騎士們之中可比大部分人要來得好,否則的話就沒法解釋這個詭狐鎮的合法統治者在每一次圍獵之中都能用獵矛成功打下小到狐狸大到野豬的各種獵物了,視力不甚良好的可做不來這種事情,並且還能做到幾乎每一次的第一擊就可以完全得手的程度。

“確實是有一點兒誇張了,但是跟我年輕的時候相比,我的視力確實退步了一些,這可是個人實力的增長都不能將其完全逆轉掉的,除非我能在我躺進棺材之前讓個人實力再進一步。”福爾克斯子爵揮了揮沒有握著銀製酒杯的手說道,語氣顯得相當輕鬆,完全沒有任何老年人對於死亡這一話題的忌諱感,“既然兩位替我解決了詭狐鎮不少問題的棒小夥子已經準時來到了這裡,那麼......在我喝完這杯葡萄酒之後,我要過去他們稍微談談。沒辦法,人上了年紀,就這一點不好,幹什麼事情都需要拖延上一小會兒,好像總會莫名其妙沒勁兒一樣......”

對於福爾克斯子爵的自嘲,這一次他身邊的這個僕從就沒有繼續搭碴兒了,僅僅只是保持著恭敬的姿態與微笑:作為一個在詭狐鎮的合法統治者身邊為其服侍了已經有數年之久的僕從,他很清楚在什麼時候對於自己主人的話該做出什麼樣兒的回應來,保持著一種‘度’的平衡,這讓他能夠相對貼身地為福爾克斯子爵服務,並因此獲得了比這裡絕大多數同伴要好上一些的待遇與薪金。

在福爾克斯子爵一邊慢慢啜飲著葡萄酒一邊跟最靠近自己的幾個附庸貴族開始閒談的同時,待在大廳內一側相對靠近角落的盧卡斯等人也看到了那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讓他們的談論內容頓時產生了不小的改變。

“本尊現在來了,這個宴會總算開始了,不過還沒有步入到可以開始的階段,讓人尤其是肚子感到有些不太滿意,烏爾裡克爵士。”喝完了自己杯中的葡萄酒之後,盧卡斯咧了咧嘴說道,說出這話的時候還順便磨了幾下牙,很難讓人判斷他這麼做是為了加強剛剛所說的話的效果,還是單純的只是真餓了,“你們萊昂內爾人開宴會,在能入座吃東西之前都需要先這麼著耗上個幾十分鍾嗎?只能喝酒聊天?”

“如果單純只是為了吃吃喝喝的話,那麼直接在酒館裡進行就夠了,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微微皺了皺眉頭回答道,不得不說,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身邊的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怕不是為了參加今晚的宴會而直接餓了一整天,不過從今天中午他依舊吃得也就比威爾少一點兒的飯量來看,盧卡斯怕不是現在就餓了,還是很自然的那種,讓亞歷山大感到差點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難道說你現在真的很餓嗎?蘭道夫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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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不過還遠沒有達到看誰都像是香噴噴的烤乳豬的程度,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想了想後做出了回應,讓亞歷山大等四人用著一種古怪的目光看了他一會兒,就跟看到一個還沒有變身的狼人似的,“但話說回來了,我也沒打算現在就能大快朵頤了......算了,換個話題。烏爾裡克爵士,從目前大廳內的賓客組成來看,你發現了些什麼嗎?”

“這裡除了你我之外,剩餘的幾乎都是這裡的采邑貴族,都是隸屬於福爾克斯子爵的,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輕輕擺弄著自己手中端著的銀製酒杯說道,語氣顯得稍稍有點兒詫異,“你的耳力比我要好得多,難道你沒從他們的說話聲中確定這一點嗎?”

“我當然對於這一點能給予確認,不過我還是想要聽聽你自己的見解,說不定會有我沒注意到的地方,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憑藉著自己似乎比絕大多數人要來得敏銳的視力與聽力,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能聽得到這裡相當一部分男女賓客的閒談聲,太過具體的因為其音量較低是無法聽太清楚的,卻也能大致判斷出他們較為粗略的身份來,“貌似除了我們之外全都是效忠於福爾克斯子爵的附庸貴族,不過其中有不少是采邑騎士,封地都是村莊或者莊園的規模,剩餘的則是從屬於詭狐鎮的小城鎮的男爵,人口規模只有幾百的那種......沒想到在詭狐鎮之下與村莊之上還有如此規模程度的聚居地,這段時間外出作戰的時候還真沒注意到......”

“詭狐鎮只是這裡最大的貿易城鎮,或許再過個十幾年到二十年的時間,這座位於萊昂內爾王國北部與北方接壤處的城鎮會發展成一座真正的城市也說不定,就跟位於其西北部的鹿心城一樣,蘭道夫爵士。”站在一旁的法蘭西斯微笑著插嘴說道,這個旅行商人沒少在這一帶做過各種各樣的生意,自然對其有著不少瞭解,只不過他很少提起就是了,也就只有在這種閒談到相關事物的時候才會將其顯露出一部分來,“圍繞著詭狐鎮,有三個相當小規模的城鎮,不過它們最大的也沒有超過七百人的規模,最多比村落大不少,能承擔起簡單的商品貨物集散的作用,卻不能進而強求太多了。”

“也就是說,那三個小型城鎮更偏向集中周圍村落的各種產出,然後再將其轉運到詭狐鎮是嗎?法蘭西斯?”盧卡斯微微挑了挑劍眉問道,這類小城鎮在北方也存在著不少,只不過正如自己之前所說的那樣,他這段時間真的沒怎麼注意到它們,並且在詭狐鎮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其周邊的森林內剿滅各種各樣的強盜亂軍,徵募兵員也是在各座村莊進行的,以至於沒有去過那些普遍只有幾百人口的小城鎮。

“差不太多,蘭道夫爵士,我記得在那三座小城鎮中的一座,就承擔著加工鞣製藍狐皮以及其他種類的皮革皮草的作用,以至於那座小城鎮將近一半的人口都是各種各樣的皮匠與其他相關的工人,剩下的則只是他們的家人。”法蘭西斯點了點頭,這個旅行奸商當初還去過那座城鎮來偷摸著收購一些皮匠私下裡‘處理’掉的殘品次品,將其以低於正品的價格轉賣到其他地方去來賺取不如正規藍狐皮卻依舊是有的利潤,“其餘兩座......有一座是主要依靠小麥與大麥加工來存在著的,另外一座,我記得是涉及到了礦產加工,不過那一座我一次都沒有去過,所以不太清楚。總之每座小城鎮都有著自己主打的作用,對於詭狐鎮而言它們的存在算得上很重要,至少任何能夠讓這裡的采邑貴族們賺到錢的,都是非常重要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這種小城鎮裡,是很難招募得到合適且足夠的兵員的,法蘭西斯。”亞歷山大皺了皺眉頭說道,這種有著相當單一性主業的小城鎮中的居民可以說是最不需要自己的生活有什麼變化的,撐死了也就是一些出身於有好幾個兄弟姐妹的家庭的年輕小子會想著脫離現有的、對於他們自己而言算得上‘枯燥無味’且‘無比辛苦’的生活,這也使得傭兵團或者冒險團在這種小城鎮招募新人遠不如到村落與大城鎮中來得有效的一大主要原因。

“不過,考慮到一支武裝隊伍裡除了武裝分子之外,也需要各種各樣能夠從事不同工作的人手的話,那麼從這種小城鎮中招募少量合適的人手也是必須的,烏爾裡克爵士。”法蘭西斯微微欠了欠身回答道,一支傭兵團或者冒險團刨去戰鬥人員,各種各樣負責後勤或者其他諸如此類方面的人員也同樣必不可少,就跟采邑貴族麾下的采邑軍隊一樣,那種似乎只存在於爾莎大陸南部的冒險小說與騎士文學中的只有戰鬥人員的武裝團伙兒是完全不現實的,最多只有一些戰力強悍的武裝團隊普遍都會儘量降低己方的非戰鬥人員所佔比例就是了。

“看來我們兩個要組建好各自的隊伍,有的是事兒要操心啊,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感嘆出了這麼一句,不過很快的,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原先顯得有點兒懶散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好了,閒話先談到這裡了,各位,因為福爾克斯子爵向咱們走過來了,所以都正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