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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安維爵士的出現

“我跟蘭道夫爵士的情況並不一樣,或者說很難有什麼重合點,子爵大人。”面對福爾克斯子爵的詢問,亞歷山大微微挑了挑眉頭回答道,語氣顯得有些古怪,“我僅僅只是迷澤堡伯爵的次子,所以在被冊封為騎士之後,我就離開了家鄉,一路向東去往了北方......不過在那裡待了較短的時間後,我就遇到了蘭道夫爵士,並選擇跟他一起行動,所以就又回到了萊昂內爾王國。”

“看來跟蘭道夫爵士相比,你的經歷跟絕大多數的流浪騎士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烏爾裡克爵士。”福爾克斯子爵點了點頭,無論自己父親的爵位是大是小,至少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非嫡長子的貴族子嗣往往都會成為流浪騎士,除非這個家族除了主要的爵位之外還有著其他更低的爵位與零散的領地需要自己家族的人來繼承,否則的話那些貴族子嗣要麼成為流浪騎士,要麼選擇侍奉自己信仰的神祇成為宗教人士,很少會有人走其他的路,這兩條路算得上是最好走且最穩當的了。

“確實如此,子爵大人。”亞歷山大也點了點頭,絕大多數的流浪騎士在成功或者幸運地找到新的主人之前,他們基本上就是在各個地區來回遊蕩,尋找著各種各樣合適或者湊合的工作來幹,基本上只要混得不是太慘的,都跟亞歷山大現在的狀態有一定程度的相似,那就是吃飽喝足富裕,但想要更進一步則任重道遠,哪怕是現在的亞歷山大想要混成一個正式的采邑貴族也且任重道遠呢。

“不過跟絕大多數的流浪騎士,你似乎有著很強的原則性,這可不是尋常流浪騎士能夠做得到的,因為我曾經見過不少的流浪騎士,為了他們自己,他們是可以放棄任何東西的,包括他們曾經遵守的行為準則、信仰乃至自己的靈魂,烏爾裡克爵士。”福爾克斯子爵微微地笑了笑,所說的話讓亞歷山大睜大了雙眼,顯然後者很驚奇前者是怎麼看出來的,“這很好,或許正是因為你的這種品質,你才能與蘭道夫爵士一起擊敗了‘毒蝰爵士’維波爾——在你們之前,有過好幾個流浪騎士或者強盜騎士挑戰過他,但幾乎毫無例外的,他們都提前幾十年覲見了獵手之神邁瑞,並讓他變得更加狡猾,與陰狠。”

“如果沒有蘭道夫爵士的及時救援的話,那麼我也會成為那個......強盜騎士的殺戮記錄中的一個名字了,子爵大人。”亞歷山大緩緩地嘆出了一口氣來說道,他本來想要說‘前采邑騎士’的,不過考慮到暫時不能讓福爾克斯子爵意識到些什麼,就迅速給予了改口。

“別說得我好像是你的救星,烏爾裡克爵士,在那之後如果你沒有撲倒那個強盜騎士的話,那麼我現在說不定就在狼母的身旁大飲特飲了。”亞歷山大話音剛落,盧卡斯就開口說道,語氣顯得稍稍有些不滿,“說實話,你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了,所以用不著說那句話,整得就好像我在其中起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作用似的。”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蘭道夫爵士。”對於蘭道夫的話語,亞歷山大有些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說道,聽上去並不怎麼在意,“難道說,你覺得你當時救了我一命,是什麼錯誤之舉嗎?”

“有時候,我確實是這麼想的,烏爾裡克爵士。”想了兩秒鐘後,盧卡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尤其是在你喝了太多的葡萄酒,看向我企圖找我借點兒德尼耶的時候。”

“你......”聽到盧卡斯說出了這麼一句回答來,亞歷山大頓時為之氣結,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說或者反駁些什麼好了,只能深吸了一口氣後再將其慢慢呼了出來,儘可能平復著他想要當場暴打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衝動心態。

“哈哈......看來你們兩個的關係非常融洽,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見到這兩個流浪騎士相互對話的模樣,福爾克斯子爵微笑著說道,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兒孫們相互吵鬧的老人一樣。

“或許吧,子爵大人,我僅僅只是能容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許多算得上是怪癖的習慣而已。”亞歷山大撇了撇嘴說道,語氣顯得有些不情不願的。

“喂,這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烏爾裡克爵士。”用著略帶鄙夷意味的眼神瞅了亞歷山大一眼,盧卡斯咧了咧嘴,“你的怪癖不見得比我少多少,你我之間都是彼此彼此,誰也別說誰,就跟渡鴉落在了煤堆上一樣。”

“一個北方騎士,一個萊昂內爾騎士,能夠共同行動與戰鬥,卻還有著不錯的關係,你們兩個棒小夥子完全可以算作是流浪騎士的典範了。”福爾克斯子爵微笑著說道,看著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相互鬥嘴的模樣,這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彷彿就跟他們一樣幾乎無憂無慮,並且也或多或少地有些膽大妄為,似乎這一直都是年輕貴族騎士所共有的特點,經歷了一代又一代卻依舊沒有任何明顯的改變。

“烏爾裡克爵士算是吧,我就免了,因為我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很多行為,還遠遠達不到能給其他流浪騎士作為模仿範例的程度,子爵大人。”盧卡斯聳了聳肩,對於福爾克斯子爵這顯得相當客氣的話,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表現出自己的灑脫來,一方面這樣很符合絕大多數萊昂內爾貴族對於北方貴族騎士的既定印象,另一方面表現出來自己謙遜的一面來是非常重要的,至少不管在爾莎大陸上的任何地方,所有的上層統治者都不會希望看到一個傲慢的傢伙,尤其是這個傲慢的傢伙比他身份地位還低得多,那從某種程度上就跟野兔獨闖野狼窩,丫純粹就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與想要死得足夠慘了。

“作為一個從北方來到這裡的流浪騎士,你也同樣算是你的同胞們的典範了,烏爾裡克爵士,不必過於謙遜。”福爾克斯子爵揮了揮手,經過這一番不算短的談話之後,他對於這兩個流浪騎士是相當欣賞——相對於自己手下一些還很年輕的采邑騎士,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雖然也存在著因為年輕而特有的脾性,以及流浪騎士普遍具有的桀驁不馴的特點,但跟前者們相比算得上較為沉穩了。也正因為如此,這兩個來自不同地域的流浪騎士才能幹掉‘毒蝰爵士’維波爾與其麾下的亂軍,讓詭狐鎮在一段時間內不必同時為太多的事情所操心了,而他也能在這段時間裡享受一下多出來的閒暇時光,否則的話他今晚也不會舉辦這麼一場宴會了。

“多謝您的誇獎,雖然我距離成為那樣程度的騎士還有著不短的距離需要追趕,子爵大人。”盧卡斯微微鞠了一躬回應道,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也不好繼續謙虛下去,適當承認也算是給眼前的萊昂內爾王國子爵一個滿意的答覆,對於自己與對方都算是好事兒。

“子爵大人,您在跟誰聊得如此愉快呢?”在盧卡斯給予了回答之後沒多久,一個新的聲音傳遞到了他的耳中,讓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這個聲音傳來的方向,“嗯?似乎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子爵大人,請問他們是?”

“這位是蘭道夫爵士,而這一位是烏爾裡克爵士,他們兩個正是幹掉了‘毒蝰爵士’維波爾的流浪騎士,安維爵士。”福爾克斯子爵笑著分別指了指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說道,接著就轉而指了指之前話語的發出者,“兩位爵士,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安維爵士,我手下最年輕的、同時也是最有實力的騎士,在一眾年輕采邑騎士中是最出色的佼佼者。”

“安維爵士?”聽完了福爾克斯子爵的介紹之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唸叨了一下:透過凱爾那個有著盜賊父親的吟遊詩人的講述,這兩個流浪騎士都非常清楚眼前出現在各自眼前的這個年輕采邑騎士是當初謀劃清剿詭狐鎮周邊各個強盜亂軍團伙兒的主使者,而自己等人算是提前一步開始的類似行動則算是徹底攪爛了他的計劃,因此這個年輕采邑騎士現在出現於他們的眼前就算不是壞事兒,卻也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好事兒。

既然自己等人算是打亂了他的計劃,那麼這個年輕采邑騎士卻還出現在自己等人的面前,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福爾克斯子爵走下大廳主位是來找自己等人聊天的樣子,這讓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各自都感到了相當程度的疑惑,並在心裡飛快地思考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來。

驚訝歸驚訝,思考歸思考,盧卡斯與亞歷山大並沒有在安維爵士出現在自己面前之後就亂了陣腳,而是用最短的時間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以便於迅速對其有一個較為明顯直觀的印象。

跟這裡絕大多數的男性賓客一樣,安維爵士穿著一身淡綠色的呢絨禮服,束身用的腰帶則是用藍狐皮製成的,其色調跟禮服搭配得教養協調,不會有什麼扎眼的感覺;不僅如此,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有著一頭幹練的淡棕色短髮,配合上他那以萊昂內爾人的標準來說算得上硬朗的面孔,可以說看上去就是一個相當優秀的騎士,而之前福爾克斯子爵的說辭也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

至少從外表儀態來看,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對於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產生不了什麼惡感,也看不出來這個此時此刻在對自己等人微笑著的安維爵士有什麼惡意,進而讓他們兩個對其的印象有了一點點兒的好感。

或許在一些騎士文學或者冒險小說中,裡面針對於主角的‘反派’總會表現得非常明顯,就好像生怕全世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不是壞人一樣......不過那僅僅只是供人打發時間的玩意兒,但凡有點兒實際生活經驗的都會知道那扯淡到了一定的境界,真會將其鄭重其事地當成真事兒的只能說蠢到沒邊兒了,而在爾莎大陸這個不算危險卻也沒不怎麼安全的地方,蠢貨或許不會一下子就死掉,但絕對很難活得有多長......

言歸正傳,在福爾克斯子爵將雙方都簡要介紹了一遍之後,盧卡斯率先向安維爵士伸出了沒有握著銀製酒杯的右手:“很高興見到你,安維爵士。”

“同樣很高興見到你,盧卡斯爵士。”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住了盧卡斯的右手,安維爵士微笑著說道,語氣顯得非常熱情,就好像跟福爾克斯子爵對這兩個流浪騎士充滿了好奇。

不過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安維爵士握向盧卡斯的右手也慢慢使勁兒,其力度之大明顯是超過了不小心的程度。

意識到安維爵士是在企圖預估自己的力量之後,盧卡斯立刻也在自己的右手上使出了自己的力道來,隨即微笑著看著這個年輕采邑貴族騎士的臉色開始漸漸變白,甚至有著要往鐵青色發展的趨勢。

相對於絕大多數尤其是非北方的貴族騎士,盧卡斯近乎與生俱來的力氣要大得太多了,這既是那一晚他能夠跟亞歷山大對抗‘毒蝰爵士’維波爾的一大重要依託,也是亞歷山大沒少明裡暗裡懷疑他是狼人的一大主要原因,而現在也讓他能夠從容擺脫了眼前安維爵士可能使出的刁難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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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安維爵士的臉色變化即將要被福爾克斯子爵注意到之後,盧卡斯立刻鬆開了自己的右手,以免真的把這個年輕采邑騎士的右手給握壞了,那樣對誰的面子都不是好事兒,而且他也不打算在眼下的場合裡跟人起了衝突。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俗話雖然盧卡斯不知道是爾莎大陸的哪個地區最早出現的,但其具體含義以及該如何施行,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倒是相當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