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有時候冥冥之中的命運與諸位神祇真的很喜歡開玩笑，還是性質頗為惡劣的那種，讓凡人是基本上笑不起來的......
“......當時跟你一起跳舞的時候，那個貴族夫人沒有向你說明她的身份嗎？烏爾裡克爵士？”睜目結舌了幾秒鐘後，盧卡斯這才緩過神兒來，趕緊開口詢問道，語氣顯得無比古怪。
“如果她當時就說明她的身份了的話，那麼現在這一幕就會提前發生在那一天晚上了，而不是現在，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搖了搖頭，他此時此刻也感到相當彆扭，只不過頭上戴著的圓桶盔很有效地將他的面部表情徹底遮掩住，讓盧卡斯無法直接發現這一點，“當時我也只以為她是一個比較......嘖，比較主動的貴族夫人，沒想到她居然還是......”
“昆娜小姐的母親，而且看這樣子，她們絕對是親母女，各種意義上的，烏爾裡克爵士。”還沒等亞歷山大把話說完，盧卡斯就替他說出了他覺得稍微有些難以出口的言辭來，並大大地嘆了口氣，“好嗎，狼母之神與獵手之神可真會開玩笑——主動邀請我跳舞的是女兒，把你‘搶’到手的是母親，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應該不會影響到我們與史密斯男爵之間的合作，但他要是也瞭解到這個狀況的話，恐怕就會有些尷尬了，蘭道夫爵士。”安靜了幾秒鐘後，亞歷山大抿了抿嘴說道，在宴會中貴族夫人小姐們跟不同的貴族男性跳舞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就是母女倆分別把兩個相互關係不錯的騎士給邀請了，這就會產生一種很難描述清楚的古怪感覺，否則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也不會都感覺渾身不自在了。
“誰知道會不會尷尬，我們能做的，就是向狼母之神或者獵手之神祈禱，別讓史密斯男爵認為這會是什麼丟面子的事情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的說話聲透過鍊甲面罩顯得有些低沉，再配合上本來就有的無奈語氣就顯得更加如此了，讓亞歷山大不禁皺了皺眉頭，“算了，這充其量就是一個巧合，我們再怎麼對此頭疼也不會有根本性的改變，還不如考慮一下其他的......對了，烏爾裡克爵士，你覺得史密斯男爵，是怎麼個情況？”
“你這話問得有些過於籠統了，蘭道夫爵士。”聽到盧卡斯如此詢問，亞歷山大立刻給予了回答，語氣顯得有些疑惑，“是哪方面的情況？他對於我們的態度？還是合作的誠意？”
“他對於我們的態度就不用說了，最起碼現階段應該是沒問題的，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他不知道那對母女在那一晚的宴會中分別邀請他與亞歷山大跳舞會不會對此有什麼影響，不過最起碼現在他是不打算繼續談這個了，“合作的誠意也一樣，我不認為會有什麼貴族騎士能對錢過不起，還是能夠正正當當不會損害榮譽的，除非他覺得他的錢幣已經多到可以拿去充當鍛造武器的材料了。”
“那麼你是打算搞明白具體什麼事情呢？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微微挑起了眉頭問道，並勒了一下自己雙手緊握著的韁繩，好讓自己胯下的戰馬行進速度不要有些過快了。
“是有關於史密斯男爵的具體身份，畢竟之前你跟法蘭西斯都說了，‘史密斯’在萊昂內爾文裡有著鐵匠的意思，而一個鐵匠能因為機遇被晉升為騎士不算特別少見，但成為男爵就絕對算得上稀少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撥出了一口長氣後說道，語氣顯得有點兒唏噓的意思，“專門負責加工礦石與鍛造武器的勇錘鎮的領主，居然是連姓氏都有著‘鐵匠’含義的采邑男爵，這不讓人產生好奇心才是怪事兒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史密斯男爵肯定不會是他從平民的身份被一下子冊封為男爵的，那樣的話恐怕不光是在萊昂內爾王國內，就連邊境另一頭的北方那邊也會有所傳聞的，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想了想後回答道，並開始進行了自己的分析或者說猜測：“從之前我們與其的交流來看，史密斯男爵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萊昂內爾王國貴族，沒有任何剛從平民晉升為貴族所殘留的......劣根性，那麼應該是他的祖父或者更往上一兩輩兒的祖先最早成為了騎士，經過一兩代後又被提升為了男爵，所以他才會顯得跟正統的萊昂內爾貴族沒什麼兩樣兒。”
“我曾經聽說過爾莎大陸南方似乎有一句諺語，叫做‘三代成就一個貴族’還是什麼的，我記不太清楚具體怎麼說了，但大致意思就是一個平民被晉升為貴族的話，差不多得等到他的孫子成年之後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貴族，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從目前的種種情況來看，亞歷山大的猜測應該是最符合現實的，最多也就是在一些相對無關緊要的細節上可能會存在著錯誤，但整體是不太可能有什麼猜錯的地方，“雖然我個人不太在乎史密斯男爵是不是正牌兒的貴族，不過是正牌兒的話也肯定會更可靠，省得擔心會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你這麼說，該不會擔心對你可能有意思的昆娜小姐不是真正的貴族小姐吧？蘭道夫爵士？”聽到盧卡斯的小小感慨之後，亞歷山大眯起了雙眼調侃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一句，讓位於他們兩個後面不遠處的法蘭西斯無聲地竊笑了起來。
“我可不會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我對於昆娜還真沒有感覺，或者確切來說，哪怕有感覺，理智也會讓我的感覺立刻消失，別給我惹上不必要的禍事，烏爾裡克爵士。”面對亞歷山大少見的主動開玩笑，盧卡斯聳了聳肩給予了回答，看上去完全不為所動，並很快給予了頗有針對性的反擊：“反倒是你，你的眼光挺不錯的，居然會答應卡蜜拉夫人的跳舞邀請，看來你真的是一個喜歡成熟女人的正常且健康的男人......”
“......又說起這些事情是我的不對，所以可以停止互相傷害了嗎？蘭道夫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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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程的路上時不常地扯扯皮，盧卡斯等三人總算趕在太陽開始明顯西垂之前回到了詭狐鎮之中，趁著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忙活著其他的事情。
對於史密斯男爵的妻子與女兒，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的意見倒都是挺一致的，那就是不要有什麼過多且不必要的糾纏：作為流浪騎士，他們兩個都只是在這一片地區討生活而已，等到跟福爾克斯子爵的僱傭合約到期之後，他們就會選擇繼續西進或者南下，也有可能會轉而到詭狐鎮的對手們那邊找活兒幹，因此這類牽扯到男女之間甚至還伴隨有感情糾葛的事情自然是能避則避，否則的話牽扯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煩那是蠢人經常會幹得出來的事情，而這兩個流浪騎士可不打算被歸納為其中的一員。
想是這麼想的，但事實證明，計劃與實際情況永遠都是會存在著不匹配的狀況的——在離開勇錘鎮之前，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都被那一對母女的目光給緊緊盯著，讓他們各自都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否則這兩個流浪騎士也不會在回去的路上總會或無意或故意地在這方面展開了胡謅，以至於在相互調侃的交鋒中屢屢兩敗俱傷了......
言歸正傳，在回到了自己等人長期棲身的酒館之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就指揮著各自麾下的士兵開始更換起了一些裝備，並對因此替換下來的老舊裝備進行了有選擇性的重新分配。
福爾克斯子爵麾下的司庫官派人運來的罩衫分配起來相當容易，兩個流浪騎士各自手下的士兵們直接就人手一件了，除了能夠表明他們接受了詭狐鎮僱傭的狀況之外，厚布縫製的罩衫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起到小幅度增強穿戴者防禦性的效果，最起碼普通的箭矢要穿透這層厚布還是有些吃力的；至於描繪有福爾克斯子爵家族紋章的一百面扇形盾，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能做的就是將其分配給本身就裝備有盾牌的士兵，其中還以本身就裝備有金屬鎧甲的為最先得到分配的，被替換下來的各種盾牌再分配給那些沒有盾牌的，儘可能做到幾乎人人都有一面盾牌，好能在各種各樣的戰鬥中最起碼多上一點兒屏障。
在折騰完這些事情之後，天色也開始漸漸黑了下來，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對於各自麾下的士兵也都變得比以前稍微滿意了那麼一丟丟。
“不得不說，在穿上相同樣式的罩衫之後，這些平民總算看上去像那麼一回事兒了，蘭道夫爵士。”看著把縫有福爾克斯子爵紋章的罩衫穿在身上並揮舞著新發的扇形盾進行熟悉的士兵們，亞歷山大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顯得頗有感慨，“如果上面描繪的不是藍色的狐狸、而是別的紋章圖案的話，那麼就更好了。”
“比如說四區間的紅底三金獅與藍底三金鳶尾花？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問道，而亞歷山大直接點了點頭，“也是，哪個貴族騎士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士兵都穿戴著印有自己家族紋章的罩衫或者罩袍，只不過既然咱們現在受僱於福爾克斯子爵，那麼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最起碼我們身上穿著的罩袍或者罩衫還是印有自己家族紋章的，算得上很不錯了。”
“如果我手下的那些平民戰鬥力能再靠譜一些的話，那麼等到下一次佣金發放之後，我倒是挺樂意出錢為他們訂做印有我家族紋章的罩衫的，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做出了一個表示不置可否的動作來，接著就看向了盧卡斯，“你有類似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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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只不過那就要等到我們跟福爾克斯子爵的僱傭合約接觸之後了，最起碼下一週的佣金發放之後，我想要拿來購買更多的裝備，至少把手下的萊特格爾人武裝到牙齒，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除此之外，我還需要透過接下來肯定不算短的外出作戰，來儘可能讓其餘的士兵都北方化，這樣的話我指揮起來才能真正地稱心應手，而這些可都是需要用到不少錢幣的。”
“怎麼，你是準備用大量的麥芽酒，把他們‘釀造’成北方人嗎？蘭道夫爵士？”聽到盧卡斯這麼一說，亞歷山大有些好奇地問道，語氣裡充滿了調侃的意味。
“不全是，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搖了搖頭，他所說的‘北方化’可不是靠喝酒能給喝出來的，更多的還是需要從戰鬥方式與配備的裝備兩方面入手，而這兩樣兒可都是需要用不少錢幣來投入才能有所成效的，“各種各樣的武器鎧甲盾牌是必不可少的，再考慮每場戰鬥往往都會伴隨著己方人員的損失，所以這還需要定期補充戰鬥人員，換句話說就是需要藉此機會不斷增加來自北方的兵員的數量，這樣才能由內至外地北方化。”
“嘖，看來你是準備打造一支儘可能純粹的北方私募連隊啊，這樣在萊昂內爾境內比絕大多數的傭兵團與冒險團會贏得更多工作的機會？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抿了抿嘴，據他所知萊昂內爾王國跟北方雖然有著大大小小且斷斷續續的戰鬥，但不影響對來自北方的僱傭兵與冒險者的歡迎態度，否則萊昂內爾的王室也不會有一支完全由北方人組成的王室衛隊了，足以說明北方的僱傭兵與冒險者在萊昂內爾境內有多吃香了。
“差不太多吧，畢竟保險估計，最起碼今年過完之前，我們都會在萊昂內爾王國內行動，我率領著一支北方私募連隊能吃飽喝足的機率是最高的，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接著嘆了口氣，“不過......有多少人能活到跟福爾克斯子爵的僱傭合約到期之後，那就只能看狼母她老人家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