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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使用方案與醫師問題

雖然亞歷山大對於自己等人以兩倍於威爾的價格僱傭凱文這個曾經為‘毒蝰爵士’維波爾被迫做過眼線的吟遊詩人依舊存在著一些意見,但考慮到這是現階段能找得到的唯一一個吟遊詩人,所以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也只得將自己內心中的不滿給強行壓下,允許這個吟遊詩人從此成為了自己等人的一員。

對於這種狀況,盧卡斯也是心知肚明,並由此來跟亞歷山大展開了談話。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吟遊詩人很可能不光是‘毒蝰爵士’維波爾的暗探,也有可能會是其他人的眼線?蘭道夫爵士?”聽完了盧卡斯對自己所說的話後,亞歷山大頓時皺起了眉頭,並下意識地快速瞥了一眼櫃檯那邊的凱文,見到他根本沒注意這一邊才穩下了心神。

“沒錯,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不過我不認為這不是完全沒可能的事情,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在酒館裡跟自己的同伴說起這些他也不怕會有什麼洩密,因為這會兒布蘭琪與威爾已經自覺主動地開始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再加上酒館裡本身就比幾個豬圈加起來還要吵鬧,除非他大聲吼出來,否則不會有人聽見,“同時為多個人甚至相互敵對的人當暗探,這種事情我沒見過,卻聽過有不少類似的情況,所以很有必要我們得防範一下了。”

“你所說的防範,該不會就是見到他有異常的舉動,就直接用戰斧把他剁了餵狗吧?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有些開玩笑地問道,他不太清楚北方人是如何防範不屬於己方的間諜與暗探的,恐怕都是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而將其殺掉就是最粗暴也最方便的一種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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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幹了對我們不利的事情的話,那麼你所說的就是最符合我意願的處理手段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把自己木製酒杯中的麥芽酒一口氣喝乾之後抹了抹嘴,開始繼續說道:“不過考慮到他對於我們能產生的價值遠大於可能會對我們造成的危險,所以砍了他是最後萬不得已的手段......除此之外,就算他真的還是別人的眼線,我們也能藉助著他的身份來故意傳遞出一些虛假的資訊來,以此來誤導或者迷惑對方,最次也能展現出我們的光明磊落,讓對方根本抓不到我們的任何把柄。”

“哪怕那個吟遊詩人可能還存在著的僱主,是安維爵士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也一樣嗎?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稍稍有些狐疑地反問道,在他的印象裡,這段時間會跟他們存在著衝突的還有詳細姓名的,除了已經死得不能再徹底的‘毒蝰爵士’維波爾之外,就只有安維爵士了,而其他可能存在著的卻不知道姓氏名誰的就無法算入其中了。

“確實是這樣,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鄭重地點了點頭,他跟亞歷山大一樣也認為安維爵士的嫌疑性最大,畢竟那個安維爵士據說在建議福爾克斯子爵出動采邑軍隊清剿之前就沒少收集各種相關的情報,這就使得常年在詭狐鎮內各個酒館流竄的凱文沒什麼可能性不會為他工作或者提供情報,說不定現在他也在幹這份‘兼職’,尤其是在‘毒蝰爵士’維波爾這個他的夢魘徹底消失之後,“安維爵士......我敢肯定,在接下來我們跟著福爾克斯子爵外出征戰的過程中,他有可能會根據情況給我們下絆子或者找麻煩,所以儘可能想辦法給他點兒適當的反擊也是很有必要的,而利用那個吟遊詩人來傳遞假消息就是很好的方法。”

“......所以你是準備儘可能榨取那個吟遊詩人的利用價值,哪怕有一些風險也是在可承受範圍之內,並且你也準備好了最後的穩妥處理手段,蘭道夫爵士。”沉默了幾秒鐘後,亞歷山大語氣有些怪異地說道,事實證明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豪爽歸豪爽,卻同樣富有心機,完全可以稱之為‘殘忍與狡猾’,這讓他感到有一種相當莫名的彆扭感,有點兒類似於看到一個瘦弱的農奴可以揮舞著一人多高的吉羅德式雙手大劍。

“你很擅長進行總結啊,烏爾裡克爵士。”聽完了亞歷山大所說的話後,盧卡斯撥出了一口長氣點了點頭,並從桌面上又拿起了一杯麥芽酒來,“就是這樣,不過我應該還忘說了一條:那個吟遊詩人也不是蠢貨,他很清楚你和我各自的大致脾性,所以他除非真不要命了,或者覺得他成為一個優秀乃至偉大的吟遊詩人的夢想不如他身後的‘兼職’老闆給的錢幣重要,他是不可能跟我們製造任何麻煩或者不利的情況。”

“但願如此,否則的話,那將會是比試你與我之間誰拔出武器並命中目標最快的一個方式了,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瞥了盧卡斯一眼,雖然嘴上調侃歸調侃,但他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看人還是很有一套的,否則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既然隨軍吟遊詩人的事情解決了,由此產生的其他問題也都有了各自良好的處理方案......那麼,在明天去面見福爾克斯子爵之前,你覺得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做嗎?”

“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睡之外,我想剩下的事情,就是訓練所有人了,外加自己,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揮了揮沒有握著木製酒杯的雙手說道,接著琥珀色的雙眼就看向了布蘭琪與威爾,“布蘭琪,威爾,今天下午你們記得繼續訓練,平時多流汗就意味著在真正的戰鬥中能少流血,明白了嗎?”

“明白了!大人!”

“明白啦!騎士老爺!”

聽到盧卡斯的吩咐之後,布蘭琪與威爾都立刻給予了肯定的回應,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在這些天的訓練中,他們各自都親身體驗到了速度不算慢的實力增長,對於【聚氣】的掌握熟練程度以及裝備到自己身上的武器鎧甲也讓他們遠比絕大多數平民武裝分子要來得更加強大,可以說獲得這一切的代價就是無數的汗水,算變相證實了那個北方流浪騎士所言不虛了......

“看來在今天下午,我們還需要繼續操練那些平民,最起碼讓他們在戰場上能少死幾個,或者晚一些再死,蘭道夫爵士。”在盧卡斯給布蘭琪與威爾下達完命令之後,亞歷山大長長地嘆了口氣,一提到自己與盧卡斯手下那些新招募來的兵員,他就由衷地感到頭疼,有時候還會產生一種恨不得他們趕緊死光光的近乎於自暴自棄的想法,讓他沒少感到需要靠葡萄酒來壓制這種情緒。

“或許真等到他們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被消耗得差不太多的時候,你又該抱怨我們需要招募新的兵員,然後重複這一過程,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揶揄了亞歷山大這麼一句,而後者則瞥了前者一眼,臉上的神色卻表現出了一種不置可否的表情來,“趁著現在距離吃午飯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我們可以繼續坐在這裡消磨一下時光,以及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我們能在出征前做的,省得到時候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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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天剩下的、太陽還在天上進行照明的時光裡,盧卡斯等人在吃午飯之前還是比較清閒的,在吃完午飯後就開始變得無比忙碌,沒有一個人能夠例外。

即使已經籌備好了足夠的各種物資,但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兩個流浪騎士也再一次在法蘭西斯的帶領下把各自隊伍的軍需物資給清點了一遍,確定足夠所有人能夠在時不常遭遇小規模戰鬥的前提可以維持半個月左右的正常生活,並為此還從各自的錢袋裡掏出了幾枚德尼耶讓法蘭西斯去購置了一批繃帶與各種簡單的藥膏,來確保有最基礎的醫療能力。

經過這麼多次的戰鬥,盧卡斯與亞歷山大也都瞭解到,每次戰鬥己方士兵絕大多數的傷亡並不是由廝殺本身所產生的,而是在戰後得不到足夠或者有效的治療產生的,這讓他們兩個流浪騎士不得不在這方面有所重視——雖然只是購置了一批簡單的繃帶與藥膏,但這些就足以減少因為傷口感染或者失血過多而產生的非戰鬥死傷了,最起碼能相對減緩每次戰鬥後兩支隊伍各自的減員速度,不會需要較為頻繁的補充兵員。

透過靠購置一批繃帶與藥膏,兩個流浪騎士也意識到他們各自的隊伍缺乏真正靠譜的醫師,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法選擇臨時找人僱傭了:詭狐鎮的醫師不是沒有,但基本上都是有著各自診所的主兒,還普遍都得到了福爾克斯子爵的徵召,這讓盧卡斯與亞歷山大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也只能靠這種方式來起到聊勝於無的作用了。

還好,法蘭西斯這個旅行奸商除了懂得買賣貨物與鍛造裝備之外,他也懂得一些包紮處理傷口與調製簡單藥膏的手法,再加上布蘭琪似乎也有意識地向法蘭西斯學習這些比較適合她來做的工作,這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定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作用,湊合著算是給兩個流浪騎士間接贏得了一點兒尋找合適醫師的時間了。

“那些以前隸屬於其他傭兵團與冒險團的傢伙,他們最多也就懂得一些二把刀的醫術,確切來說是處理簡單傷口與止血的手段,根本就沒有聘僱過醫師,最多是偶爾會專門請醫師過去看......”看著正在集體操練著一些簡單的長柄武器使用技巧的士兵,盧卡斯咧了咧嘴說道,臨著天黑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跟亞歷山大在監督各自手下兵員訓練的同時就隨便侃侃,以此來消除之前訓練這些士兵產生的精神疲勞感,“按照他們的說法,保持一個武裝團隊裡時刻都有一個醫師相當困難,主要是錢的問題,再加上醫師安安穩穩地搭在城鎮或者城堡裡是永遠不愁吃不愁喝的,跟著僱傭兵與冒險者到處奔波是能多賺到點兒錢幣,但把命丟了的可能性也是成倍增長,所以想要聘僱一個就非常之難了......”

“雖然手下的士兵多了,對於錢袋子不會很友好,但如果士兵的數量減少得太快了的話,那麼同樣也會對錢袋子不友好了,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撇了撇嘴說道,跟盧卡斯一起靠在酒館空地邊緣的欄杆上的他時不時就會伸手揪揪自己脖子周圍的鍊甲與罩衫,顯然現在的天氣已經完全熱起來了,讓時常保持著身負重甲的他感到汗水開始頻繁打擾他了,“不知道福爾克斯子爵的佣金是不是根據我們各自擁有的兵員數量來決定,真要是那樣的話,往後我們的兵員損失一旦過大還來不及補充的話,對於我們的佣金來說影響太不好了。”

“確實如此,福爾克斯子爵那個老狐狸,肯定是不會讓我們白拿那麼多佣金的,所以我們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戰鬥中不能真的全力以赴,最起碼勁兒是需要量力而行的,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接著伸手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你們萊昂內爾這兒也真夠熱的,跟我的故鄉相比可以說夏天來得有點兒快了......”

“這是在萊昂內爾北部,跟你們北方西部的環境相比差別並不是太大,無非就是土地要更加肥沃一些而已,真熱的地方是靠近佈雷爾王國的南部,你去那裡的話我都會懷疑你會不會跟積雪一樣快速融化了,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揮了揮手說道,在這方面上,他很樂意調侃盧卡斯的,而且不用太擔心自己會落於下風,“再有一個小時,我們就不用為這些才洗乾淨腿肚子上泥巴的平民操心了,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並祈禱明天的一切事情都很順利。”

“希望如此,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接著低聲嘟囔了一句:“希望一系列戰鬥之後,不是滿載著財富地活,就是充滿著榮耀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