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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隱約的觀念衝突

在說明了襲擾敵方平民的必要性與確定了跟隨行兩位采邑貴族的關係狀況之後,福爾克斯子爵又跟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說明了一下他們各自隊伍的人員補充問題,以確保兩支私募連隊在連續的戰鬥中能夠始終保持著一定數量的兵員,好能一直擁有完成這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一個又一個任務的能力。

考慮到詭狐鎮裡裡外外的僱傭兵與冒險者不是早已經被這兩個流浪騎士招募走了就是被其他采邑貴族僱傭了,福爾克斯子爵所做出來的決定,就是允許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可以招募他們任何需要的兵員:詭狐鎮本身要給其補充兵員是很困難的,畢竟福爾克斯子爵自己以及其麾下附庸封臣們的采邑軍隊也都需要時不時地補充一定數量的人手,能調給兩支私募連隊的自然不可能太多,因此允許這兩個流浪騎士可以隨時徵募所需兵員就很有必要,至於招募哪些人嗎......那麼福爾克斯子爵自然就不便於過多詢問了,反正有人就夠了,反正別直接從詭狐鎮本地的村落裡強行招募或者拉走太多人就行了......

“真虧福爾克斯子爵想得出來,允許我們招募所能能遇得到的合適人手,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把隨便一座村落裡的青壯年男性平民都拉走,不然他麾下的哪個附庸封臣就會來抗議乃至找麻煩了......”告白了福爾克斯子爵來到了邸宅內的走廊裡後,亞歷山大開始開口進行了評價,語氣顯得有些無奈,“事先說好了會給予我們穩定的兵員補充,現在倒好,只能等到他們的補員完成後還有剩的,才會給我們,主要還是得靠我們自己,這算不算部分違反契約了......”

“較真來說,算是違反了僱傭合同裡的一條,不過我們也沒必要就此跟福爾克斯子爵掰哧上就是了,烏爾裡克爵士。”相對於亞歷山大的略微急躁,盧卡斯倒顯得有些不慌不忙的,看上去就好像這兩個流浪騎士的個人性格互調了一樣,“我本來也沒指望能靠詭狐鎮獲得充足的兵員,畢竟我手下的隊伍是準備以北方人為主的,給我補充農奴我還真的不太需要......”

“......我倒是需要,哪怕他們的戰鬥力再怎麼堪憂也一樣,蘭道夫爵士。”聽到盧卡斯所說的話後,亞歷山大沉默了幾秒鐘給予了回應,臉上露出了類似於彆扭的表情來,“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我倒是有了一些訓練這些平民的心得,所以能有穩定的平民兵員補給的話,我能確保我的連隊的戰鬥力可以始終保持在一定水準上......”

“看來你們萊昂內爾人似乎是天生就懂得如何把農奴與自耕農訓練成一支尚且靠譜的軍隊,說不定這是你們的某種天性,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說道,現在他們兩個不需要福爾克斯子爵身邊的年輕騎士侍從也同樣可以走出這裡,這主要是因為法蘭西斯已經記住了出入這裡的具體路線,讓他們向外出去的時候不至於迷路,“反正我們只是在詭狐鎮地區的東北部活動,兵員補充就從那裡的村落進行徵募,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再者說了,就算我們到時候損失了太多人無法補充回來,大不了我們可以以此為藉口來不執行一些棘手還沒有油水的任務,福爾克斯子爵自然也不能說些什麼,除非他樂意主動給我們提供兵員補充。”

“......事實證明,你說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浪騎士,現在我是徹底相信了,蘭道夫爵士。”沉默了一小會兒後,亞歷山大嘆了口氣說道,他雖然以前也聽說過一些僱傭兵或者流浪騎士在被僱傭期間會存在怠工的情況,不過這種狀況發生在自己身邊卻是頭一次了,“你不怕福爾克斯子爵找你我的麻煩嗎?”

“我們又不是他的附庸封臣,他要是找我們麻煩,我們可以就此走人,反正我們的財產都是隨身攜帶或者隨行搬運的,走了不會有任何損失,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回答道,語氣顯得相當不以為意,“說實話,他如果找咱們的麻煩,有必要的話我們都可以轉而投向他的敵人,只不過這個選擇是不會輕易做出來的就是了......”

“......不得不說,你總會蹦出一些讓我會把下巴驚掉的言論來,蘭道夫爵士。”被盧卡斯的回答驚得安靜了一會兒,亞歷山大撇了撇嘴,說實話他對於這種類似於投靠敵人的行徑是挺不齒的,不過考慮到盧卡斯並不是福爾克斯子爵的封臣,他自然也不好就此說些什麼了,“好吧,兵員補充的問題就先到這裡吧,我們要考慮兵員補充,最起碼也要經過兩場小到中規模的戰鬥後再說......蘭道夫爵士,你覺得福爾克斯子爵向我們簡單說明了安維爵士的狀況,是有什麼用意嗎?”

“當然有用意,不然他也沒必要跟我們兩個說那些稍微有點兒無聊的廢話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原本還顯得輕鬆自在的語氣也變得嚴肅了少許,“那個老狐狸算是在......看我們兩個跟安維爵士相互爭著立功吧,這樣客觀來說有利於眼下戰局向詭狐鎮的方向傾斜......嘁,說白了就是一種身為上位者的簡單小手段而已,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附庸封臣們是完全鋼板一塊兒,這種相互爭功立功的表現永遠都是他不吃虧得便宜,換成我是這裡的領主我也會這麼做......”

“上位者的手段嗎......看來我作為自己家族的次子,不會繼承爵位之人,是不需要瞭解到這些的,所以家族裡的長輩們也沒有教授過我這些知識......”聽完了盧卡斯所說的話後,亞歷山大語氣有些怪異地給予了回應,最起碼在盧卡斯聽來顯得有點兒沮喪,“我記得你說過你是你家族的嫡長子且唯一子嗣,所以對於這些顯然是比我要瞭解......”

“相對而言吧,不過我對此瞭解的也不是太多,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對我進行的相關教授只是最基礎的,更多的理論上是在我被正式冊封為騎士之後再教授的,然而我現在卻被我的父親給派出來要求遊遍整個爾莎大陸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攤開了雙手,經過現在這麼多事情的洗禮之後,他確實從中學習到了不少東西,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偶爾還會腹誹自己那個有時候會顯得‘不正經’的父親,“他還真不怕讓他唯一的爵儲直接死在哪兒了,說不定骨頭都會被喂狼了......靠,該不會他現在就跟母親大人開始‘製造’新的備用繼承人了吧?保不齊還真會......”

亞歷山大:“......你這是在委婉地表示,你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戰鬥中完全不需要擔心你可能的受傷或者死亡了嗎?蘭道夫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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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亞歷山大一路半談正事兒半胡謅鬥嘴,盧卡斯與布蘭琪等三人很快就離開了福爾克斯子爵的邸宅,開始向自己等人棲身的酒館走去。

在返回的路上,盧卡斯等人能夠發現,詭狐鎮的街道上的氣氛已經有了相當明顯的改變:原本還算多的行人跟以前相比減少了許多,似乎消失的那些行人現在已經轉而在福爾克斯子爵麾下的采邑軍隊中服役或者工作了;不僅如此,在主要道路上行駛的馬車或者騎手同樣也減少了不少,確切來說是商旅的數量有了顯而易見的下降,讓已經習慣了街道上一片嘈雜的盧卡斯等人反倒顯得微微有點兒不適應。

“戰爭還真的是能帶來迅速且極具破壞性的改變,才僅僅只是明確宣戰了而已,平民的數量就呼啦一下子減少了這麼多,還不是死掉了......”看著路邊不遠處的少量行人有些顫顫巍巍地向自己等人行禮致敬,盧卡斯咧了咧嘴,他不是不瞭解戰爭對於平民生活所帶來的破壞性,只不過這種幾乎是瞬間消失了不少人的情況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就好像這裡被無形的邪魔給洗劫了一遍似的,“別的不敢說,詭狐鎮在貿易方面上想要抽稅的話,這段時間肯定抽不到太多,最起碼來往於此的商隊肯定要比以前少上一些,畢竟在這種領地內戰中,對方或者陌生的商隊永遠都是最好的戰利品來源......”

“如果可能的話,我建議我們儘量不要做出這種跟不法分子沒什麼兩樣兒的行徑來,不然我們跟我們曾經消滅的敵人也沒什麼兩樣兒了,蘭道夫爵士。”同樣看著街道上偶爾才會駛過的隸屬於某支商隊的馬車,亞歷山大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說道,作為一個以遊俠騎士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他很擔心盧卡斯會不會到時候幹出劫掠商隊的事情來,哪怕直到目前為止他根本沒幹過任何傷害無辜平民的事情來也一樣,“真要是不得不搶的話......不傷人命吧,拿走他們的財物就很過分了,而在這個基礎上再奪走他們的生命罪惡就更大了。”

“從向來鄙夷平民尤其是商人的你的嘴裡說出來,我聽得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兒,烏爾裡克爵士。”在亞歷山大說完了這有點兒請求意味的話後,盧卡斯聳了聳肩,而那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臉上的表情則變得冷淡了一些,似乎是以此來掩飾某種顯而易見的尷尬感,“除非萬不得已或者接到了福爾克斯子爵的命令,否則的話我是沒興趣劫掠商隊或者洗劫村莊,充其量就是向他們要求‘主動奉獻’點兒東西或者人手......你別瞪我,烏爾裡克爵士,你應該很清楚,在這種領地內戰中,襲擊敵人的平民與商隊根本算不上什麼罪惡,福爾克斯子爵對此都沒什麼意見,我可以理解你的一些想法與做法,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為了你的想法與做法而違背我自己以及手下一大群人的利益。”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那麼說不定就因為你剛剛所說的這番話,而選擇直接拔劍要求決鬥了吧?”沉默了一小會兒後,努力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的亞歷山大語調平緩地反問道,只不過開始緩慢下來的腳步證明他的情緒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肯定的,不過我也不認為你現在就不會這麼做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攤開了雙手回答道,他很清楚自己前面所說的話語對於亞歷山大而言肯定是有些刺激性了,但考慮到以後不能出現這種因為觀念之爭致使產生的矛盾,那麼現在提前給予說明就很必要,就算有可能會提前激化矛盾也一樣,“真要打算決鬥的話,等到我們率領著隊伍開拔之後找個合適時間再說吧,這事兒不能讓雙方達成共識的話也確實是一個大問題,乾脆打一架來給予徹底決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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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是想要跟你靠決鬥來決定這類情況的處置手段的,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反而不想這麼做了,蘭道夫爵士。”無聲地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亞歷山大搖了搖頭,對於這個來自北方的流浪騎士,他到現在為止還會有一種很難完全應對得了的感覺,這也讓他在內心深處暗自下定了決心,在一些方面上不能輕易落了下風,“總之,儘可能不要襲擊平民,除非......真的很有必要,那麼就沒辦法了,而我能做出的讓步也就是這些了。”

“這些就足夠了,烏爾裡克爵士。”對於亞歷山大有些不情不願做出來的退讓,盧卡斯選擇了見好就收,而不是魯莽的所謂‘乘勝追擊’,“我也沒興趣傷害無辜平民,最起碼在自己真沒必要的情況下......算了,不談這個了。烏爾裡克爵士,按照福爾克斯子爵所說的,我們在酒館吃完飯後就率領著隊伍向東北部出發,在那一帶先巡邏一下,然後根據具體情況再看看需不需要越過邊境,去鹿角堡的地盤‘轉悠轉悠’......”

“好吧,希望到時候能有一兩支小規模的掠奪隊可以供我們熱熱身,蘭道夫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