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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埋伏與突襲(上)

作為一個吟遊詩人,凱文不得不承認,自己到目前為止的經歷是有些過於豐富多彩了,即便吟遊詩人們的人生閱歷普遍比絕大多數的平民甚至一些小貴族子嗣都要豐富得多也一樣。

待在距離盧卡斯不遠的一處草叢裡,凱文近乎於本能地壓低了自己的身子,並做出了雙腳分別一前一後的類似於起跑姿勢的姿態來:這樣做一方面能夠儘可能讓自己的身體被草叢所掩蓋,另一方面真遇到了什麼情況的話,他也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迅速跑起來,就跟受驚的野兔一樣,可以說是考慮全面到了一定的程度。

雖然沒少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詬病自己那現在還在當著盜賊並半斷絕關系的父親,但凱文不得不承認,小時候他用心或者確切來說用棍棒來教授給自己的各種技巧,總是會在一些關鍵的時候派上用場,就比如說現在。

“獵手之神邁瑞垂青,我沒有如您老人家之願成為跟您一樣的盜賊,反倒成為了一個不算蹩腳的吟遊詩人,這估計是您最怨恨我的地方吧......”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著近乎平緩的呼吸節奏,在心裡腹誹了一下自己的盜賊父親的同時,凱文稍稍抬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盧卡斯,而此時此刻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正躲在一處灌木叢裡,用身上的兜帽披風遮掩住了雙手各自緊握著的騎士長劍與單手戰斧,沒有冒出哪怕一點點兒的金屬反光來。

對於盧卡斯,凱文感到自己的心情有些複雜——不得不承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在自己主動坦白了是他與另外一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對付的強盜騎士的暗探之後沒有用斧頭把他砍死,絕對算得上是寬宏大量了,甚至還用德尼耶來僱傭自己,這對於他來說完全算得上是獵手之神的垂青;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凱文就能完全對其坦誠相待了,尤其是在那個叫做亞歷山大·烏爾裡克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到目前為止還對他有著懷疑的前提下,讓這個吟遊詩人不得不時時刻刻保持著小心。

“早知道命運的河流會是這麼一種流向,打死我也不能答應那個安維爵士的僱傭啊......”一回想起亞歷山大偶爾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與有意無意在騎士闊劍平衡珠上來回撫摸著的左手,凱文就不禁打了個寒噤,心裡又多了新的思緒,“幸好我當時承諾的是‘如果有合適機會與有用情報的話會設法進行報告’,這其中能夠鑽的漏洞非常多,再加上他當時也沒給我任何訂金或者預付金,較真來說我什麼都不做也沒問題,還好那時候提前找好了退路啊......”

想到這裡,凱文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其變化頻率有些快的呼吸節奏讓距離他不算很遠的兩個萊特格爾人不禁瞥了他一眼,顯然是好奇這個跟隨著他們一起行動的吟遊詩人這會兒是不是緊張得都快尿褲子了。

“僅僅只是在埋伏,你至於那麼緊張嗎?吟遊詩人?”盧卡斯的聲音傳入到了凱文的耳中,讓這個吟遊詩人心裡正在想的事情不得不立刻封存起來,等待著以後再拿出來繼續思索,“或許你需要來點兒火油酒來壓壓驚?”

“不用了,蘭道夫爵士大人,那樣的話,我懷疑我永遠都沒有緊張的機會了。”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動作不可能被盧卡斯看到,但凱文還是本能地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做出了回答,讓周圍幾個同樣處於埋伏狀態中的萊特格爾人從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來,“我只是......有些好奇,因為我要即將看到的,是真正的戰鬥。”

“在此之前,你沒有跟采邑軍隊或者僱傭兵與冒險者一起行動過嗎?一次都沒有?吟遊詩人?”盧卡斯咧了咧嘴問道,他當然知道自己問出的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不過眼下這麼做也能緩解一下埋伏時與等待時過於緊張的氣氛,適當放鬆的精神是有助於接下來的突襲的。

“沒有,一次都沒有,不然的話您也不會察覺到我現在很緊張了,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再一次搖了搖頭,他現在確實很緊張,但跟有亞歷山大那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在的時候相比,他目前感覺已經很輕鬆了,最起碼他知道他自己眼下不會被算計著什麼時候給暗算掉,並且身邊的人也都能保護他,“蘭道夫爵士大人,戰鬥打響之後......我應當做什麼?”

“老老實實地待在草叢裡,你不是戰鬥人員,保護好你自己別被敵人的流矢命中或者被敵人看到就是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吟遊詩人。”盧卡斯聳了聳肩,這次帶上凱文純粹是為了方便就近監視,省得他有可能會給安維爵士通風報信,不過眼下讓他一個人待在草叢裡也沒什麼,除非他覺得在沒有自己等人的保護下可以一個人不缺胳膊少腿地找到安維爵士,“順便你還能取取材,為你自己創作出新的詩歌來,說不定......等到今年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你的新詩歌還會得到福爾克斯子爵的獎賞,講述這場夏季之戰勝利的新詩歌。”

“希望獵手之神真的能如您所說的那樣垂青我,那樣我就能從福爾克斯子爵手裡多拿到幾枚德尼耶了,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微微地笑了笑,說實話他可不覺得自己能這麼走運,不過好聽的話人人愛聽,他這個時常需要對別人說好話的吟遊詩人也不能免俗。

在凱文做出回應之後,盧卡斯並沒有繼續說些什麼,而是重新迴歸到了沉默之中,使得原本眼瞧著要熱鬧起來的氣氛再一次變得寂靜了起來。

跟凱文隨便閒扯了幾句之後,盧卡斯原本算得上緊張的心情也同樣被緩解了不少,而眼下距離之前前往偵察的三個萊特格爾人所彙報的鹿角堡掠奪隊到來就剩下幾分鐘的時間了,由不得他不重新安靜下來,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不遠處的道路上與雙手各自緊握著的武器上。

深吸了一口氣的同時,盧卡斯把背於背後還被兜帽披風給遮掩起來的鳶尾盾給微調了一下位置,用握著單手戰斧的左手。

“狼母,吾向汝祈求,願吾得到由心中怒火化成的力量,為汝奉上更多的鮮血與顱骨......”從肺裡撥出了濁氣來,盧卡斯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微微眯起的琥珀色雙眼中似乎閃爍著什麼光芒,就如同夜間遊蕩的孤狼一般,“遊歷之、戰鬥之,並殺戮之......吾之生命......即為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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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選擇加入到掠奪隊中,真的很讓我感到驚訝,查爾斯。”將比自己略高一頭左右的長矛跟扛鋤頭一樣扛在右肩上,一個在棉甲外套著一層獸皮衣服的輕裝斧兵向自己身邊叫做查爾斯的同伴笑著問道,語氣顯得相當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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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掠奪隊的成員,每一次出動都能搶到大量的戰利品,而男爵大人還仁慈地允許你們保留全部所得的四分之一,查德。”叫做查爾斯的輕裝斧兵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同伴開口回答道,同時伸手調整了自己頭上戴著的簡易鐵製頭盔,以免其不算鋒利的邊緣會割傷自己的額頭,“就算你們自己再分配一遍,你們一次外出掠奪的所得都夠至少兩週的薪金了,你覺得我會不覺得羨慕嗎?”

“說得就好像我們每次外出掠奪沒風險一樣,查爾斯。”對於這個新加入進來的同伴,查德撇了撇嘴,在年齡上他可比查爾斯多了有四歲左右,在經驗上就更不能比了,查爾斯是去年冬天才被鹿角堡男爵手下的徵兵官給徵召來的,根本無法進行比較,“你該不會覺得,我們掠奪隊就是去搶敵人的村莊吧?小夥子?”

“不是這樣嗎?”對於自己被查德叫成小夥子,查爾斯微微皺了皺眉頭,查德到現在也僅僅只有二十二歲左右,跟他相比大不了太多,態度卻這麼高讓他感到有些受不了,“就跟北方人一樣,對敵人的村莊發起突然襲擊,搶到糧食、女人以及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就跑,趕在敵人的騎士老爺們出現之前......難道不是這樣嗎?”

“小夥子,你只說對了一半。”查德哼了一聲,年輕的菜鳥總會覺得掠奪隊只是在敵人的領地裡到處搶東西,對付的也只有手持糞叉與鋤頭的羸弱農奴,這使得掠奪隊的新兵很多時候都是變相的定期‘更換品’,只有他們這些老兵油子能始終倖存下來,“除了掠奪男爵大人敵人的領民們之外,我們還要為男爵大人搞清楚這裡的一切情況,比如道路適不適合行軍,有沒有除了我們之外的其他人經過,經過的是商隊還是敵人的軍隊......”

說到這裡,查德用握著長矛的右手將長矛矛頭指了指路邊的森林。

“還有,我們這些當掠奪隊的,要關注的有道路兩側的情況,小夥子。”右手緊握著的長矛的矛頭輕輕搖晃著,查德用近乎於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向自己年輕的新同伴教訓道,神態倒顯得是在炫耀著什麼,“很有可能,現在道路兩側的林子裡,就埋伏著詭狐鎮的混球們,我們不好好偵查的話,就會......”

還沒等查德把話說完,這個掠奪隊的老兵就永遠都沒有將其說下去的機會了。

“噗!”幾乎是在查德把話說到‘就會’這個詞彙的最後一個音節的同時,一根重型標槍就跟憑空誕生一樣出現在了他的身上,確切來說,是捅穿了這個掠奪隊老兵的胸腔,還正好搗爛了他的心臟,從傷口縫隙裡迸發出的鮮血直接噴了查爾斯一臉。

“......什麼?”被查德的鮮血濺射得滿臉通紅,查爾斯愣了足足有好幾秒中,而在他好不容易從牙縫裡蹦出這個簡單的疑問詞的同時,絕大多數的掠奪隊成員早已經反應了過來,迅速頂起了各自手中的盾牌,跟最近的同伴靠在了一起。

僅僅只過了一秒鐘,第二根以及數以幾十記的重型標槍就呼嘯著從道路兩旁的林子裡飛了出來,扎在了這些掠奪隊成員的盾牌上或者身上。

“啊......”還沒等自己感受到被一根重型標槍刺穿了腹部而完全痛呼出聲,查爾斯就徹底沉默了下來,因為又有一根重型標槍從一側直接扎入了他的脖子,痛苦的呼喊完全堵死在了喉嚨裡,讓這個年輕人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開始變得蒼白的手指微微抽動著,彷彿有些不太甘心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血祭狼母!顱獻先祖!!Raaagh!!!”

伴隨著驟然而起的咆哮聲,盧卡斯與布蘭琪各自率領著一半萊特格爾人從道路兩側的林子裡衝了出來,向已經因為一輪重型標槍齊射而損失了快有十幾個人的鹿角堡掠奪隊發起了衝鋒,各種靴子踩踏著枯枝敗葉發出了喀嚓聲來,就如同他們對付的敵人即將迎來的命運一般。

“北方人!!!”看清了從林子裡突然冒出來的襲擊者之後,一個掠奪隊成員大聲喊道,立刻更加用力抬了抬中了一重型標槍的圓盾,努力讓其護住自己的軀幹,“該死的,這裡怎麼會有北方人?!”

“為了鮮血與榮耀!!”呼嘯著簡短卻具有感染力的戰吼,盧卡斯衝到了一個掠奪隊成員的面前,趁其圓盾被命中的重型標槍所拖累抬不起來的機會,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用左手緊握著的單手戰斧直接勾住了其盾牌邊緣並往一旁用力一拉,讓盾牌主人的軀幹完全暴露了出來,緊接著右手握著的騎士長劍對其就是閃電般地快速一捅。

“呃啊......”掠奪隊成員身上的皮甲顯然無法保護他的主人,至少面對騎士長劍是這樣,這讓他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慘叫後直接倒地,並發出了類似於沉口袋砸地的聲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