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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選擇所站陣線

從凱文非常痛快或者在自己等人明裡暗裡的威懾下不得不痛快說出的證詞之中,盧卡斯所能肯定的是,這個吟遊詩人沒有把自己等人真正重要的情報給出賣,無論他是沒有刺探到還是出於要保護好他自己的心理,這麼做確實讓他沒有直接弄死這個吟遊詩人的理由與需求,讓他現在算暫時性不用關注這個小問題了。

凱文是肯定要留下他的小命的,畢竟他沒整出真正要命的問題來,並且從他今天上午向安維爵士彙報的具體內容來看,就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變相誤導了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總結起來居然還有點兒小功勞,這讓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亞歷山大感到有些糾結,顯然他是沒有合適理由或者說藉口把凱文順理成章地砍死了......

“這個凱文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跟烏爾裡克爵士都始終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他沒有向安維爵士說出真正重要的情報這個措詞應該是真的,因為他很清楚他被發現撒謊,那麼就會死,而且沒人會對他的死多看一眼......”將右腿翹到了自己的左大腿上,盧卡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來,琥珀色的雙眼始終都盯著凱文,眼色顯得若有深意,“不過......那個安維爵士,還真夠煞費苦心的,怪不得他能跟福爾克斯子爵走得比較近,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對於盧卡斯而言,拋去鹿角堡與鹿心城這兩方因為僱傭合同而臨時形成的敵人,安維爵士也只是湊合著算是目前真正意義上的敵人了......不,確切來說,是競爭對手才對。盧卡斯本身對於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沒什麼成見,唯一會覺得煩悶的也就只有他總在想方設法給自己與亞歷山大找麻煩罷了,而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利用好現在的機會,爭取讓那個傢伙往後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給自己和亞歷山大添堵。

“看來你小子還挺精明的,知道把真正要緊的資訊作為情報賣出去,遇到今天這情況你現在就不會還能安穩地坐著了,而是不消停地躺著了,凱文。”搭在左大腿上的右腿微微翹了翹,盧卡斯一邊如此說道,一邊將右腳放了下來,確保自己重新做好,“出賣掉一些只要待在我跟烏爾裡克爵士的隊伍之中就能獲得、但不是同隊人就絕對不知道的次要資訊,就能從安維爵士那裡換到不多不少的賞錢,你還真的很會做生意......”

“哈哈......我僅僅只是為了確保我不會被安維爵士找麻煩,同時也賺上一點兒接下來幾天的麥芽酒錢而已,蘭道夫爵士大人。”聽到盧卡斯略顯戲謔的總結之後,凱文訕訕地笑了笑,接著眼神就有意無意地往這個北方流浪騎士似乎隨時都會放回到武器上的雙手瞅去,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抄起傢伙把自己給剁了,“您還有什麼需要詢問我的嗎?”

“暫時沒有了,或者說,在關於你這些天從我們這裡竊取情報的方面上,我跟烏爾裡克爵士已經知道了我們想要知道的了,凱文。”盧卡斯揮了揮手說道,隨即就把雙手分別搭在了自己腰間兩側佩戴著的武器上,讓凱文下意識地睜大了雙眼,“別緊張,吟遊詩人——如果我想要剁了你的話,那麼你連緊張害怕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會見到你信奉的神祇了。”

“哦......我沒緊張,只是突然感覺肚子有些餓,蘭道夫爵士大人。”在盧卡斯說完了安慰與威脅意味各佔一半的話語之後,凱文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笑了笑說道,不過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個吟遊詩人確實放鬆了不少,最起碼跟幾秒鐘前相比確實如此。

雖然在此之前,凱文也或多或少地能從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的舉動上可以分析出,這兩個流浪騎士是沒有想要殺掉自己以絕後患的必要的,但那也僅僅只是分析而已,這個世道上不按常理或者說基本理論出招兒的傢伙絕對算得上數不勝數,否則的話最起碼各種意外殺人就能至少沒了一半......也就在盧卡斯姑且算是明確表態出沒想要幹掉自己的需要之後,凱文才能大致放下心來,卻還保持著應有的小心謹慎,生怕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有可能會臨時改變主意。

“在處理完剩下的一點兒小事兒之後,你就可以去填飽你的肚子了,還是跟我們一起,凱文。”盧卡斯攤開了雙手,很快就向這個吟遊詩人問起了自己與亞歷山大真正需要解決的問題來:“既然你已經非常痛快地全部交代了,那麼......你的決定是什麼呢?為我們效勞?還是為安維爵士提供有償幫助?”

盧卡斯話音剛落,亞歷山大就插嘴補充了一句:“如果你選擇繼續為安維爵士提供有償幫助的話,那麼你現在就可以搬離出我們的營區,去找那個采邑騎士,我們絕對不加以阻攔,吟遊詩人。”

“願為您們二位效勞,真正的效勞,不帶有任何其他目的,蘭道夫爵士大人,烏爾裡克爵士大人。”凱文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來,語氣顯得無比誠懇。

哪怕亞歷山大說出了那個承諾來,凱文覺得自己也遠遠沒有傻到能選擇站到安維爵士那一邊兒的愚蠢程度:現在的局面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自己眼下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都必須站在這兩個流浪騎士的陣線之中,否則的話......就算眼前的兩個流浪騎士加一個騎士扈從與持弩的旅行商人不當場把自己剁了,凱文也不覺得待在帳篷外放哨警戒的布蘭琪那個農家小丫頭會把自己放走,尤其是很清楚她對盧卡斯那個北方流浪騎士百依百順的前提下......

綜上考慮,凱文所能做的,就是主動且真心實意地徹底站在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這一邊,以確保自己能獲得最大的利益,或者確切來說,是最起碼自己能多活上至少一個月以上......

“希望如此,我可不希望會有第二次我們如此會面談話的機會,凱文。”盧卡斯笑了笑,臉上又不自覺地露出了那擇人而噬般的表情來,“當然了,真要是有第二次的話,也就只有第二次了,不會有第三次,對吧?凱文?”

“當、當然,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訕訕地笑了笑,盧卡斯的意思他自然非常明白,如果他敢往後繼續給安維爵士交易有關於這兩個流浪騎士的情報的話,那麼第二次他們兩個找上門來就會直接把自己給剁了,所以就不會有第三次了,這告誡或者說威脅的意思實在再明顯不過了,“那麼除了吟誦詩歌與彈奏樂曲之外,我還能為您們二位提供什麼樣的服務呢?”

“既然你透過你的實際行動說明,你在刺探資訊或者說情報上有點兒心得,那麼你就把這項原本為‘毒蝰爵士’維波爾與安維爵士提供的服務,轉而向我們提供,凱文。”對於凱文小心翼翼的詢問,盧卡斯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回答,語氣顯得微微有些漫不經心,不過各自搭在騎士長劍平衡珠上與單手戰斧斧柄上的雙手能表達出的含義明顯不是這樣,“我與烏爾裡克爵士需要你在隊伍中瞭解士兵們的各種情況,確保他們的情緒與需求都在我們的瞭解範疇之內,除此之外......”

說到這裡,盧卡斯先是扭頭看向了亞歷山大,跟其對視了一眼確定那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點了點頭之後,這才繼續往下說:“除此之外,你要繼續保持跟安維爵士的聯絡,也就是給他有償出售任何跟我們有關係的情報,凱文。”

“......啊?”聽到盧卡斯所說的後一句話後,凱文明顯愣了一小會兒,接著猜有些錯愕地詢問道:“蘭道夫爵士大人,您確定......真的要這麼做?”

“為什麼不這麼做?凱文?”對於凱文的疑惑,盧卡斯聳了聳肩,語氣顯得比他還要迷惑,“這樣你還能從安維爵士那裡拿錢,用不著我跟烏爾裡克爵士為此出錢了,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還要繼續保持著這方面的支出,更何況......你也不需要,把真情報告訴他吧?”

“嗯?您的意思是......”盧卡斯話音剛落,凱文就完全回過味兒來了,語氣也變得有點兒意味深長了。

“我與烏爾裡克爵士會定期告訴你,有關於我們各自隊伍與自己的一些‘貨真價實’的資訊,你可以在每次被安維爵士叫去的時候,將其兌換成只屬於你的賞錢,凱文。”再一次跟亞歷山大交換了一下眼色,盧卡斯輕輕地拍了拍自己戴著鋼製護手的雙手,在說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貨真價實’的語氣,好讓凱文聽明白自己的真正意思,“當然,不能完全是這種資訊,真正的你也需要說出一部分來。不過該說些什麼與說多少,我想你應該會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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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蘭道夫爵士大人,我非常清楚您的意思。”凱文連忙點了點頭,現在眼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利用自己向安維爵士傳遞假情報來進行誤導乃至別有用心的引導,確保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不會繼續給他們找麻煩,甚至反過來被利用,這讓他的背後微微冒出了些許冷汗來,“我知道這該怎麼做,您們二位大可放心。”

“很好,很高興我們能很快就達成了共識,而不是有什麼隔閡,凱文。”聽完了凱文的回答之後,盧卡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就跟剛回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向這個吟遊詩人補充詢問道:“對了,好像我忘記了,要跟你說說你的額外報酬的事情?在你幫助我們傳遞‘真’情報給安維爵士的方面上的?”

“不不不,這種小事兒,就不勞您與烏爾裡克爵士大人破費了,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以最快的速度搖了搖頭給予了回絕,他非常清楚,眼下他還能不缺胳膊少腿兒地自由呼吸就很不錯了,盧卡斯這麼說也只是表示一下客氣而已,真需要給予酬勞的話,恐怕被一斧子劈開腦袋都算痛快的了,“請問......還有什麼需要為您們二位提供的幫助嗎?”

“暫時沒有了,至少現在是這樣,凱文。”盧卡斯攤開了雙手,接著就從木椅上站起身來,而亞歷山大等三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來,“換上件兒乾爽衣服,披上斗篷,跟著我們一起走,如果你打算跟我們一起共進晚餐的話。”

“這是我的榮幸,還請您們二位稍等我一分鐘,蘭道夫爵士大人,烏爾裡克爵士大人。”凱文點了點頭,接著就從帳篷裡自己的行囊裡拿出了一件兒幹的短上衣重新穿上,又從中取出了一件防水斗篷給自己披上,以確保在雨中行進的時候儘可能不被淋溼。

在凱文快速準備好之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等三人就帶著凱文離開了這個吟遊詩人的帳篷,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各種靴子踩在地面上發出了譁啦啦的水聲來。

“你準備怎麼預防那個吟遊詩人,在這之後不會做出任何背叛的舉動來?蘭道夫爵士?”藉著凱文被安排走在眼下小隊伍裡的倒數第二位上且有布蘭琪來充當隱形的押運人員,亞歷山大向盧卡斯開口低聲問道,語氣顯得有些疑惑,“如果他再向安維爵士透露出了什麼訊息的話,那麼後果就有可能會更大。”

“除非他真想要被我一斧頭劈開腦袋或者被你一劍刺穿喉嚨,否則的話他是不可能選擇背叛的,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搖了搖頭,凱文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可能會幹蠢事兒,但基本上不會連續幹蠢事兒,否則也不會完整地活到現在了,“當然了,為了保險起見,除了巴里之外,往後我會讓法蘭西斯也幫忙盯著他的,如果巴里因為各種原因無法起到監視作用的話。”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因為這才是你的一貫作風,凡事兒都會做好至少兩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