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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敵人即將來臨

在接下來的半周內,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變得無比忙碌了起來,其繁忙程度讓他們偶爾都會有一種錯覺,就彷彿他們恍惚間回到了各自還是騎士扈從的年少歲月,否則的話身為騎士哪裡會忙成現在的狗樣子......

“雖然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就只有半個白天左右的時間,但我就跟被主人帶去追獵的獵犬一樣累得夠嗆,我現在就差伸出舌頭來哈哈了......”將自己肩頭扛著的一頭似乎距離成年還差幾個月的小林鹿丟在了地上,盧卡斯揮了揮手讓一旁剛削好風乾肉的巴里將其拿到一邊進行處理,接著就坐在了地上,完全懶得管這麼直接的做法會讓自己的罩袍沾上不少塵土。

“你是身體勞累,而我的心臟可是快要爆炸的,因為被氣的,蘭道夫爵士。”向盧卡斯丟過去了一個裝滿了麥芽酒的酒囊去,亞歷山大撇了撇嘴,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腰後的武裝帶上解下了自己的酒囊來,用葡萄酒來澆滅自己體內因為陽光照射而緩慢產生的熱氣,“我手下那些士兵是真的能把貴族騎士給氣死,要不是其中還有一些算得上老兵的僱傭兵與冒險者能幫忙進行指導與訓練,不然我真的能用馬鞭活活抽死幾個了......”

“再蠢的平民士兵,在戰鬥中好歹還能浪費敵人一兩根箭矢,或者讓敵人多消耗點兒力氣,你直接用馬鞭給活活抽死就太不值當的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揮了揮手以輕描淡寫的態度說出了似乎細思極恐的話來,接著抻了抻的腰腹,讓相應身體部位的金屬鎧甲也發出了富有質地的響動聲來,“從以前我好像就說過好幾次,你不要把平民士兵拿著類似於王室衛兵的標準去訓練——這些平民士兵的最主要作用,就是能扛住敵人的正面衝鋒一段時間,以及殺起敵人的平民步兵能相對利索一些。你現在幾乎就是拿著要讓他們能夠打贏貴族騎士們的標準來訓練他們,我估計全給活活練死都不見得能出一個。”

“我的訓練要求可沒像你說的這麼誇張,蘭道夫爵士。”對於盧卡斯的話語,亞歷山大瞥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一眼,接著就挪開了自己的眼神,“我個人是希望這些平民士兵別一觸即潰,尤其是在面對大群裝備普遍從皮甲戰斧起步的輕裝斧兵的衝鋒的時候,不然我不會冒著心臟容易被他們氣爆炸的風險來訓練他們的。”

“注意著點兒訓練節奏,讓一個平民變成真正還算靠譜的士兵是很花時間的,至少幾個月的時間是無法減免掉的,而且能參加的實戰次數越多越好,畢竟血淋淋的實戰最容易讓弱者變成強者,並淘汰掉懦弱者,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相對於亞歷山大,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在訓練自己手下士兵們的方面上就顯得有一點兒‘隨緣’的意思了,最起碼不會跟監工一樣監督著自己的私募連隊沒事兒就訓練,給人有一種略微懈怠的意思,“你的私募連隊大部分都是從平民之中招募來的,就要做好他們肯定缺少太多戰鬥常識的心理準備——你不能指望能從耕地裡拉走的,是一群出於窮兇無聊才插秧玩的騎士侍從吧?”

“......你最後一句的形容方式有些過於奇妙,以至於讓我差點兒沒明白你所想要表達的意思,蘭道夫爵士。”沉默了幾秒鐘後,亞歷山大搖了搖頭,隨即轉移了話題:“今天這大半天你率領著私募武裝者們在營地外巡邏,發現了些什麼沒?”

“如果發現了‘什麼’的話,那麼我現在就不在這裡,而是在史密斯男爵的帳篷裡了,烏爾裡克爵士。”小小地揶揄了一下亞歷山大,盧卡斯撥出了一口長氣來,接著摘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覆面圓錐型與鍊甲兜帽,“別說鹿角堡的主力部隊或者他們的掠奪隊了,我們連野物都很難見到,這頭小林鹿還是我們巡邏了好幾圈啥都沒找到後鑽林子裡避暑偶然遇到的,被我一箭給射中了個正著......”

“雖然這麼說似乎有些不妥,不過我還是要說,你跟你手下的私募武裝者們越無聊,越代表營地周圍的安全程度很高,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揮了揮手,然後也說起了自己這邊的情況來:“史密斯男爵也派出了他的騎士侍從與幾個騎馬的持錘軍士外出巡邏偵察了,在一個小時之前——看他們的樣子,他們是準備到距離營地很遠的地方進行偵察,不像你跟你的私募武裝者們是在距離營地還不算太遠的一定範圍內遊蕩。”

“估計是打算直接看看鹿角堡的主力部隊行軍到什麼地方了,畢竟我接到的命令是在營地周邊保持巡邏與偵察,而不是去直接偵察敵人的動向。”盧卡斯聳了聳肩,只剩下四十二人的萊特格爾人他是不準備自己帶著去長途奔襲瞭解敵人主力部隊的動向,而史密斯男爵顯然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選擇這麼做,“總不會特別戲劇性的,史密斯男爵派出的他的幾個騎兵恰巧發現了,鹿角堡的主力部隊距離咱們不遠了吧?”

“這就要看你信奉的狼母之神與我信奉的獵手之神是否開玩笑了,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打趣地回答道,就在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看到幾天前通知他們去見史密斯男爵的騎士侍從正在向他們急匆匆地跑來,甚至都能隱約看到那被甩飛出去的滴滴汗水。

“......血殺的,總覺得你有的時候無意間就一語中的了,蘭道夫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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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不管是盧卡斯還是亞歷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偶然間的無心之語很容易成真,就好像他們各自信奉的神祇在冥冥之中以及百忙之餘最大的樂子是觀察他們的一言一行,然後再將其中一小部分用各種神秘的、至少凡人無法理解的方式給予實現,再欣賞他們因此產生的各種表現一樣,可以說是有一定程度的惡作劇心態了......

無論怎樣,在騎士侍從向兩個流浪騎士說明了史密斯男爵要見他們與得知了鹿角堡主力部隊具體動向的訊息之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就不得不從篝火堆旁起身,帶著威爾和法蘭西斯向史密斯男爵的帳篷走去,並在途中遇到了安維爵士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

“下午好,安維爵士。”雖然始終都對於安維爵士都報以極高的警惕,但這不影響盧卡斯跟他之間的見面與簡短交流有什麼問題,畢竟雙方在明面上是沒有任何性質的衝突矛盾的,“男爵大人也叫你了?”

“下午好,蘭道夫爵士,還有烏爾裡克爵士。”向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致意,安維爵士撥出了一口熱氣來,看著這兩個流浪騎士微微眯起了雙眼,“男爵大人派人通知我了,說知道了鹿角堡主力部隊的詳細位置......很奇怪,這個情報好像最先知道的,應該是負責帶人巡邏偵察的蘭道夫爵士吧?”

“如果敵人的詳細位置是在距離營地不太遠的地方的話,那麼我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安維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他聽得出來安維爵士這是在變相嘲諷他沒有好好執行史密斯男爵的命令,而他也有辦法進行反駁,“不過我們只是被要求在營地周圍巡邏與偵察,如果貿然擴大偵察範圍的話,出現任何意外,受到損失的可是我們所有人,這在我們眼下跟敵人相比要人手的情況下可不是好事兒。你說對嗎?安維爵士?”

“......確實如此,是我疏忽了。”見到自己的嘲諷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噎了幾秒鐘的安維爵士果斷選擇了放棄,沒有繼續往下鬥嘴或者挑釁什麼的,那樣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希望男爵大人能告訴我們一些好的訊息,比如說敵人的數量比我們先前預計的要少上一些。”

“希望如此,安維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現在他們彼此都很清楚不是鬥嘴皮子的時候,畢竟眼下他們較真來說是盟友,互相看不起對方某種意義上很正常,但發展成內訌就真的是在找死了,尤其是在他們目前要抵禦鹿角堡主力部隊繼續深入己方地區的情況下就更為如此了,“不然的話,我們就要依託著營地來抵禦敵人的前進了——不光要靠這裡的木柵欄、壕溝與拒馬樁,更要靠我們各自手下的士兵,數量越多越好。”

不知道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盧卡斯在說出‘數量越多越好’這個短句的時候加重了讀音,讓安維爵士的面部皮肉微微有些抽搐,顯然是戳中了他最不樂意想起的什麼事情。

“.......的確,蘭道夫爵士。”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確保自己的情緒不要出現任何明顯的變化,安維爵士一邊開口應和著,一邊在心裡暗暗做好了決定,那就是等到今天見完史密斯男爵之後,要去再找凱文一次,從他那裡花錢購買一些有關於這兩個可惡的流浪騎士的情報,“事不宜遲,我們要儘快面見男爵大人,兩位爵士。”

“當然,安維爵士。”

用了幾分鐘來到了史密斯男爵的營區並進入到了這個勇錘鎮領主的帳篷之中,盧卡斯等三位騎士看到的依舊是站在桌子旁緊盯著鋪開的羊皮紙地圖的史密斯男爵,而且這一次他們三個都眼尖地發現,代表敵人的小雕像比上一次多了兩座,總共是十二座了。

“.......哦,狼母之神的利齒,這看著就不像是好消息......”低聲嘟囔了一句,盧卡斯在史密斯男爵面前不遠的地方站定,向其鞠了一躬,而亞歷山大與安維爵士也都做出了相同的致敬動作來,“男爵大人,我們來了。”

“根據我的騎士侍從的偵察報告,鹿角堡的主力部隊已經來到了距離我們只有兩天路程的地方了,預計到後天下午,他們就會行進到我們的營地前了,三位騎士。”這一次沒有任何客套之語,史密斯男爵伸手敲了敲木桌,讓其上擺滿著的小雕像都跟著震動了幾下,“除此之外,我的騎士侍從帶領幾個騎馬持錘軍士發現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同樣察覺了,這就意味著他們也知道我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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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敵我雙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用不著捉迷藏了。”亞歷山大眯起了雙眼,說出這話時的語氣根本聽不出來是在嘲諷,還是僅僅在敘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沒錯,雖然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我們的詳細位置,但據我所知,鹿角堡的男爵不是笨蛋,所以他哪怕靠瞎猜,都能意識到我們就在這裡,烏爾裡克爵士。”抬起頭來瞟了亞歷山大一眼,史密斯男爵撥出了一口氣來,接著伸手示意三個騎士看向他目前在地圖上指明的地方,“我們是他們繼續深入必須拔掉的釘子,所以要考慮到他們可能會臨時提升行軍速度,這也就意味著有可能在明天的白天,我們就要面對他們了。”

“那麼我們要怎麼做?現在就組織起防禦嗎?男爵大人?”安維爵士開口詢問道,接著就順便補充了一下營地的情況:“在這半周裡,我們已經把營地的木柵欄延伸到道路兩側的森林裡了,而森林裡也沿著木柵欄挖開了壕溝.......拒馬樁只能確保在有木柵欄的地方足夠用上,其他地方的除非有更多的時間,否則做出來的根本不夠用。”

“這樣就足夠了,我們不需要在這裡建設一座完整的城堡,哪怕是純木製的,安維爵士。”史密斯男爵抬起手來揮了揮,隨即向盧卡斯等三位騎士點了點頭,“接下來,我會說明我接下來的計劃,並在期間把所有現有的情報都給予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