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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攻村與守村

“你們沒一個人能活下來!在我們突破了你們這薄得可憐的圍牆之後!”見到自己煞費苦心的理由被無情地戳破,矮個兒強盜衝著棲鹿村大聲叫囂著,從木製圍牆上望去,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在跳腳的雪撥鼠,“聽到了嗎?沒一個人能活下來!!!”

“真是有夠吵的,活似一群麥雀跟一群雪鵝在互相對罵......”聽著村外那個矮個兒強盜的憤怒喊叫聲,盧卡斯用右手握著的單手戰斧的斧柄輕輕地敲了敲自己頭上戴著的覆面圓錐型鋼製頭盔,並看向了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巴里,“巴里,你能讓他閉嘴嗎?”

“只有一百米多一點兒,這會是如您所願的輕鬆工作,騎士大人。”巴里微微點了點頭回答道,並迅速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長弓,從自己身後的箭囊裡抽出了一根錐形破甲箭搭在了弓弦上。

僅僅只是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進行瞄準,巴里就迅速鬆開了緊拉著的弓弦,讓錐形破甲箭如風般飛了出去,很快就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

“嗯?”聽到了矮個兒強盜被射中後發出的慘叫聲後,巴里並沒有顯得有多高興,反倒是皺起了眉頭來,就好像射中目標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半。

“怎麼了?巴里?”看到了巴里臉上露出的微微詫異的表情,盧卡斯好奇地問了他一句,並將目光挪向了木製圍牆外,“難道說你射偏了......嗯?”

在看清了村子之外的那個矮個兒強盜的現狀之後,盧卡斯這才明白了巴里的臉上為什麼會露出那種疑惑的表情來了——事實上,這個獵人的箭術非常精湛,那一根錐形破甲箭直接洞穿了那個矮個兒強盜的左眼,尖銳的箭頭從他的腦後冒出;只不過......插在這個矮個兒強盜腦袋上或者確切來說是眼窩中的,同時還有一根弩箭,它牢牢地插在了矮個兒強盜的右眼之中,讓其留出了鮮紅色的血液來。

撲通一聲,矮個兒強盜的屍體倒在了地上,鮮血在他的身下開始積出了一小灘來,四肢似乎還在垂死掙扎般地抽搐不已。

“弩矢嗎......”看清了矮個兒強盜的屍體上多了一樣兒什麼東西才會讓巴里感到驚訝之後,盧卡斯立刻轉身看向了法蘭西斯,而此時此刻這個旅行商人或者說旅行工匠則剛把手中的重型弩搭在了他的右肩頭,空蕩蕩的弩槽與鬆弛的弩弦都表明矮個兒強盜屍體上的弩箭是誰做的好事兒。

“請允許我致以最深厚的歉意,蘭道夫爵士。”察覺到盧卡斯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法蘭西斯向著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微微鞠了一躬,並有意識地讓自己右手拿著的重型弩不會指向他,即便這把重型弩現在沒有搭箭上弦也一樣,“那個小矮子強盜實在太聒噪了,讓我忍不住想要讓他好好閉上嘴巴......抱歉,這讓我浪費了一根弩箭。”

“你的弩術還真夠精準的,法蘭西斯。”在法蘭西斯致以了歉意以及算得上是在變相炫耀的回答之後,盧卡斯微微聳了聳肩,他原本以為這個旅行商人或者旅行工匠手上拿著的重型弩也就是能起到一個基本的自保作用,然而事實證明這個有著貴族血統的傢伙還是一個出色的弩手,至少將一百米外的目標的眼窩射中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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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下一個城鎮或者村落的路途之中,我想要吃好一點兒全靠它了,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微笑著說道,而一旁的巴里則深深地望了一眼這個旅行商人或者旅行工匠,顯然他挺驚訝法蘭西斯居然有著不錯的弩術的,“而且一個人來往於各地做小買賣,如果不懂得如何使用弩或者其他武器的話,那麼恐怕我也活不到現在了,蘭道夫爵士。”

“一個萊昂內爾旅行者會使用弩而不是長弓,這讓我稍稍有些驚訝,法蘭西斯。”盧卡斯聳了聳肩,在他的印象裡,萊昂內爾人最常使用的遠端投射武器就是長弓,弩應該是很少見的才對,而目前來看事實並非如此。

“在萊昂內爾王國,自耕農與獵人都會使用長弓,而弩則普遍是由市民來使用的,因為後者成本比前者高,更適合相對有錢的市民來裝備使用,也更容易訓練,蘭道夫爵士。”盧卡斯話音剛落,亞歷山大就在一旁給予了答覆,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現象,“弩的造價比絕大多數的弓要貴,卻更容易訓練與使用,所以旅行者們需要防身武器都更習慣使用它們,這一點無論是爾莎大陸的哪一個國度,都算是常識吧?”

“這倒是我疏忽了,烏爾裡克爵士。”微微地點了點頭,盧卡斯也沒有就這個問題上跟亞歷山大爭論些什麼,而是將目光重新挪到了木製圍牆外,“很好,那些強盜已經把偽裝的面具主動掀掉了——他們現在正在從那幾輛馬車上卸下武器與盾牌,看樣子還有幾架梯子與一根充當攻城錘的原木,準備強行正面攻打棲鹿村了。”

“嘁,至少這些強盜還能知道攻擊一座擁有圍牆的村莊需要準備一些簡易的攻城器械,他們能聚集起這個規模的團伙來並非是偶然,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嗤了一聲說道,在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看來,強盜們的舉動跟小孩子的玩耍沒什麼兩樣兒,至少他到現在為止都顯得沒能肅穆起來,“如果能找到他們的頭目再給予處決的話,那麼這些強盜就會不戰自潰了。”

“那麼這就需要我們讓那個傢伙能主動現身了,無論是逐步殺光他的手下,還是用其他可能的手段讓他選擇暴露在我們的目前,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說道,接著就將目光挪向了已經在村長的指揮下陸續爬到木製圍牆上的農兵們與村民們,“你們全都給我記住了!不要讓自己的腦袋總從木製欄杆裡冒出來!除非同時頂著一塊兒能擋箭的玩意兒!還有強盜的梯子搭上來後,不要自己伸手去推!用你們手裡的長矛或者鋤頭等等足夠長的武器與工具把它推下去!總之一句話!不要冒頭!明白了嗎!”

“明白了!騎士大人(&老爺)!”站在木製圍牆上的農兵們與村民們都亂哄哄地開口答應道,並紛紛如臨大敵一般靠在了各處充當城垛的木製欄杆後,生怕村外的強盜們會把什麼東西射進來或者丟進來。

“威爾,你帶著其他沒上木製圍牆的村民把石頭與木樁都運上來,然後繼續在木製圍牆下待命。”轉過身來衝著木製圍牆下的自己的大塊頭兒扈從喊了一句,得到了威爾肯定的答覆之後,盧卡斯深吸了一口氣。掂了掂右手握著的單手戰斧。

“看這裡,狼母,看這裡,狼母。我是盧卡斯·蘭道夫,這些狂妄至極的強盜,就是我即將向您獻上的祭品。所以......請稍等片刻,我很快就會將他們的鮮血與頭顱祭獻給您,北方萬物之母布麗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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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棲鹿村進行著緊張忙碌的防禦佈置的同時,掀去偽裝的強盜們也很快就做好了攻擊棲鹿村的準備:這六十七名強盜之中有十幾人都拿著或簡陋或質量尚可的弓箭,其餘的則都拿著各種各樣的近戰武器,長刀長矛斧頭等等可謂是五花八門;不僅如此,似乎預見到了棲鹿村內肯定多多少少有著獵人的緣故,絕大多數的強盜手中或者背後都攜帶著一面或圓形或方形的木製盾牌,沒有盾牌的不是手裡拿著弓箭,就是扛著梯子或者充當攻城錘的原木,準備在第一時間就它們給搭在木製圍牆上或者撞破木門。

“衝啊!”伴隨著一聲吶喊,所有的強盜都狂叫著向棲鹿村衝去,就彷彿是一群撲向食物的螞蟻,放眼望去有些密密麻麻的,很容易讓人看著身上起雞皮疙瘩。

“準備......放!”在巴里的指揮下,這個擁有長弓的獵人跟另外幾個獵人都向衝過來的強盜施放了一波極小的箭雨,讓其發出了數聲慘叫來,“自由放箭!優先射殺那些也拿著弓箭的!或者扛著梯子的!”

“明白!”另外幾個獵人全都大聲回應道,並迅速從自己背後或者腰間一側攜帶著的箭囊裡抽出了下一根箭矢,目光立刻鎖定上了各自的目標。

雖然巴里以及其他幾個獵人都有著程度不一卻絕對算不上低的箭術水平,但真論弓箭手在防守戰該如何運用,他們是遠遠比不上亞歷山大那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甚至盧卡斯那個北方流浪騎士都比他們要懂得太多——寥寥幾名獵人身份的弓箭手是完全沒可能只用他們的弓箭就消滅掉六十七名強盜的,更何況他們普遍還都裝備有簡陋的盾牌,所以在亞歷山大的命令下,巴里與另外幾個獵人都將第一輪齊射後的自由射擊目標放在了那些拿著弓箭與扛著梯子的強盜身上,來盡可能減少他們所帶來的傷亡以及拖延強盜成功登牆的時間。

“等他們靠近了再扔!現在扔純粹是給他們充當墊腳石與墊腳木!”跟平常顯得比較和藹的面孔完全不一樣,此時此刻掂著右手握著的單手戰斧的盧卡斯變得相當兇惡,讓站在木製圍牆上的農兵們與村民們都下意識地聽從著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命令,而村長也蹲在了木製欄杆後指揮著幾個把石頭與木頭運上來的村民讓他們把那些東西都放在合適的位置上,以便其他人迅速取用,“喂!那邊那個!快壓低身子!小心中箭!”

“啊?”被盧卡斯喊到的村民愣了一下,還沒等他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來,一根製作粗略的箭矢就直接出現在了他的右臂上,使得他發出了堪比殺豬般的慘叫來,“啊!!!”

“快他媽低下身子!你這個笨蛋!”見到這個村民還是中箭了,盧卡斯咬了咬牙,直接舉起了自己左手握著的鳶尾盾,向前快速衝了幾步一把將那個村民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以免慘叫著的他會被更多的箭矢命中,“讓我看看......只是胳膊中箭,沒刺中骨頭,貫通傷而已,用烤熱的火鉗子燙一下就沒事兒了。”

確定了這個村民沒有實際的生命危險之後,盧卡斯又叫過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把手裡搬運的石頭放好的村民,讓他把這個倒黴蛋拉下去進行療傷,而他自己則將左手舉著的鳶尾盾重新放了下來,完全不理會有可能射到他身上的流矢——全套板鏈甲加上厚實的罩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根本不用擔心強盜們簡陋的弓箭能傷得到他,除非他們有哪怕最為粗略的弩,那麼才能勉強讓他稍稍產生一點兒警惕之心。

而能擁有弩的人,此時此刻就在盧卡斯身旁的不遠處向著木製圍牆外不斷射擊著。

“嗖!”伴隨著尖銳的破空聲,一根弩矢準確地插在了一名扛著梯子的強盜的右眼眼窩中,他慘叫著倒地的同時也讓被扛著的梯子向一側歪了不少,而周圍靠得最近的一個強盜趕緊手忙腳亂地接替了他的位置,讓被扛著的梯子不至於掉在了地上。

“三個!”叼著一根弩矢的嘴裡發出了計數的聲音,法蘭西斯躲在充當城垛的木製欄杆後面迅速將手中的重型弩重新拉緊了弩弦,並將嘴裡叼著的弩矢填裝進了弩槽內,很快就瞄準了下一個目標。

由於這場變故被困在了棲鹿村內的緣故,法蘭西斯選擇了站在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這一邊為棲鹿村的村民們而戰,並且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來:當巴里與其他幾個獵人主要射殺那些拿著簡陋弓箭的強盜的同時,他用重型弩則重點‘關照’那些扛著梯子的傢伙,使得第一架梯子被搭在木製圍牆上的時候被往後拖延了不少。

而在第一架梯子被成功搭在了木製圍牆上之後,其他的梯子也很快搭了上來,使得剛剛好不容易消滅了全部拿著簡陋弓箭的強盜的巴里與其他幾個獵人將目標轉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