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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顧下據

佈置簡陋的房間裡,慕星羊坐在床上,服下秋月山所給的止痛藥,抑制住體內因過去使用厄運之力所帶來的後遺症發作,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撕裂般的劇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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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已經長到十五六歲的甜椒從慕星羊的肩膀上冒出上半身,只有巴掌大的她手肘搭在肩膀上,然後雙手撐著臉頰,擔憂道:“主人,這次的事真不該答應下來。毒梟什麼的,手下不計其數,肯定都很厲害,到時打起來了,主人的身體可吃不消啊。”

吞下藥丸的慕星羊開啟水壺,往玻璃杯裡倒了一杯溫水,“非法藥劑曾經弄得我不好受,一直是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黑影,現在有個機會可以去打擊一下那些製毒的人,我必須要出手。”

甜椒攤開雙手,上半身趴在慕星羊的肩膀上,“主人要給過去的自己報仇,甜椒不反對,但可以找些小毒販什麼的。現在直接要去弄非法藥劑中的巨頭,是不是目標訂得太大了?說不定主人給過去的自己報仇不成,反而被別人幹掉了。”

慕星羊喝了一口溫水,對於伴生靈所說的話,他明白,也理解。但是,就算不是為了自己,對一直一個人扛著的席雪,這個叫做白鴿的人,他也有必要去找麻煩。

“你擔心什麼,公主的老師和教會都預言到,我在未來的某一個點上會出現,那麼這表示我到那個點之前,不管怎麼浪,也不會死。”慕星羊笑道,話是這麼說,但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笑而已。

“那如果找白鴿的麻煩就是這個點呢?”甜椒經過慕星羊的同意,讀取了她沉睡的那段時間內所不知道的、慕星羊所經歷過的事情的記憶,所以瞭解預言,“若是主人現在做的這個決定就是終點,怎麼辦?”

慕星羊低頭沉默,確實如甜椒所說,那個點可能在任何時候出現,到時,他或許會死去,也有可能繼續活著,直到自己的三年壽命耗盡為止,“但按你這樣去想,豈不是我任何時候都不能去冒險?竟然我的時限不多,完成自己的心願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主人……”

甜椒還想繼續勸,但是慕星羊忽然咳嗽,一口鮮血隨之吐到了玻璃杯裡,將溫水染紅。

慕星羊抽出一張紙巾,擦掉嘴邊的血,“這內傷,真不好受。”

內臟的痛感忽然爆發,身體抽搐的慕星羊趕緊掏出止痛藥,服下平時的兩倍量。這撕裂般的劇痛感蔓延他的全身,令他青筋迸起,眼白瞬間爬滿了血絲。

他很想大喊出來,以此分散一些痛楚,但現在在盜賊團裡,他一叫,所有人都會知道,到時就不好隱瞞自己的情況,因此他硬是忍住聲音。

甜椒知道主人的難處,立刻跳下主人的肩膀,變成正常大小,將桌子上的毛巾卷成一條,然後塞在主人的嘴巴裡。

這個疼痛的過程持續了幾分鐘,才逐漸減弱。渾身溼透的慕星羊躺在床上,虛脫的他盯著天花板發呆。吃了藥之後,內傷爆發,並且持續時間長的情況是第一次遇到。

是止痛藥沒用了,還是內傷發生了變化?連能隨時檢查他身體情況的甜椒也弄不清楚。

“主人,這事還是算了吧。你可以讓其他人來幫助席雪的。”眼角含淚的甜椒傷心道,主人所經受的痛苦,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慕星羊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就像一個將死之人那樣,“你哭什麼?以前經歷過要死不活的事情,都沒見你哭。”

“因為那些時候,死了就死了,根本就不需要承受這要命的折磨。”

“也是呢。”慕星羊閉上眼睛,“要不要給自己放個三年的假?到處旅遊享受生活呢?”

“我舉雙手贊成!”甜椒希望主人不要再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壽命不長,就該好好為自己過日子才對,“主人還沒帶甜椒去玩過呢。”

“有機會會帶你去玩的。”

…… ……

…… ……

隔天早上,慕星羊、齊淺皓、毛順順夫婦以及席雪和她的兩個親信集中在會客室裡,談論如何對付白鴿的事情。

白鴿的非法藥劑主要生產地查明了在哪裡,但最大的麻煩就是白鴿的身份問題。這個毒梟性別是男是女,多少歲,身材怎樣,到現在,不僅席雪的盜賊團沒有查出來,連安全局和蜂巢情報局也沒有相關的資料。

白鴿的命令,通常都是透過其親信顧下據傳達給組織內的人,而顧下據的行蹤也是飄忽不定,想抓到他也很難。

不過,席雪收到線報,顧下據最近會與一個下線的毒販頭子接觸,交易非法藥劑。這個情報非常關鍵,只要抓到顧下據,就有可能從他的嘴中問出白鴿的線索。

“顧下據的三名保鏢都是高手,想活抓他,一點也不容易。”孟海島說道,他以前曾設計去抓過幾次顧下據,但顧下據每次出行所跟隨的保鏢都是頂尖武者。

這些武者為了讓顧下據逃跑,甚至會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孟海島有兩次差點抓到顧下據,都因為他的保鏢不要命的保護,讓他逃跑了。之後顧下據換上新的保鏢,依舊是難以對付的高手。

這確實很難辦。

慕星羊摸著下巴思考著。要抓顧下據,先要解決他那三名經驗豐富以及警惕性高的保鏢,還要一次性解決,不能讓他們來個玉石俱焚,讓顧下據逃跑。

“顧下據四天後,會在一個餐館和毒販頭子會面。這次好好設計,提前在酒館做好埋伏,來個甕中抓鱉,斷他後路就行了。”席雪提議道。

“不。”慕星羊不贊同席雪的提議,“這麼狡猾的人,肯定會派人前去踩點,你若是提前去那裡部署,會被他發現。”

“那該怎麼做?難道等到那天,直接衝進去抓人嗎?他有三名高手保護,這樣可不好抓。”席雪想不出除了提前埋伏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抓人了。

“這樣當然也不行。”慕星羊五根手指有規律地輪流在桌上敲擊,“太多人去埋伏當然不行,如果只是一兩個人去,說不定能信。”

席雪略微訝異,“一兩個人?這可過不了那三名保鏢的關啊。”

“還是可以賭一賭的。”慕星羊搖搖頭,“前提是顧下據對自己行蹤洩露的事情,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