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阿爾斯蘭舉起了酒杯,對著桑多斯那邊碰了過去。一向嚴謹悶騷的桑多斯,此時此刻也顯露出他的“本色”,和阿爾斯蘭大喝起來。
“阿爾斯蘭,少喝點。”伊麗絲在一邊拉著他,本想勸他剋制著點,但是一絲黑光閃過,伊麗絲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邪魅,“小姑娘,不要攔著他嘛!人家可是很喜歡豪放的小男生哦~”
“你給我正常一點。”伊麗絲黑著臉把幽棘王妃關了回去,“你就不能有點戰爭母神的樣子嘛。你看看哈瑟——”
伊麗絲剛想說哈瑟納,卻發現他已經醉醺醺地睡了過去,旁邊還放著一大桶沒喝完的酒。
“酒……好喝……”
“……”伊麗絲擦了擦汗。這些人真讓人不省心。伊麗絲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旁邊的水杯,和安克妮絲一起喝了起來。
“伊麗絲,不用管他們啦,高興嘛。”諾厄蹲在遠處的房頂上,手裡還拿著沒吃完的蜥蜴肉。
“那時候,可危險了!這麼長的一隻火箭啊!就吵著我的胸口射過來了!”阿爾斯蘭的臉紅了,此時的他正被一群孩子圍著,站在桌子上講他的“光輝事蹟”。
“大哥哥大哥哥,然後呢?”一個孩子閃著星星眼看著他。
“然後嘛,呃。”
“阿爾斯蘭,實話實說哦。”一個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順著腳步聲,所有的孩子都被吸引了過去。
“聖者爺爺!”孩子們叫喊著圍在聖者和斯圖爾特身邊,“爺爺,蘭哥哥剛才又吹牛了!”
“我沒有。”阿爾斯蘭撇了撇嘴。
“好啦好啦,東西還有剩下的嗎?”
“有的,那個長臉大哥哥說,要給真正的功臣留著!”
“嗯,好孩子!”聖者摸了摸他們的頭,讓他們去一邊玩去了。飯桌旁的眾人看到斯圖爾特和聖者出來之後,紛紛站起身來,舉起了酒杯。
“歡迎!”
“別別別!別這麼客氣,我會受不了的。”斯圖爾特接過了桑多斯遞過來的酒杯,與眾人一起暢飲起來。
“小子,餓了吧!”阿爾斯蘭已經有點醉了,“看,我們給你留的!桌子上,那可全是好東西!”
“是嗎,其實你們不用這麼關照我的。我——”
桌子上,只有一根匕首長短的雞腿,和幾塊白麵包。
“這……”斯圖爾特指著這些東西,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吃還是不吃。他還記得,剛才走過來圍住他的那些孩子,手裡拿著的也只是黑麵包而已。
“咋?嫌少啊?甭嫌少!哥這塊麵包讓給你了!”阿爾斯蘭說著,喝乾了手裡的酒,把吃了一半的白麵包遞給了他,“別跟別人說啊,在這吃塊白的不容易。哥讓給你了!”
阿爾斯蘭走了,留下原地不知所措的斯圖爾特。諾厄扶著醉成一攤的阿爾斯蘭去休息了,末了的時候還能聽到他的叫喊。
“鬆開!老子沒醉……就……再喝一小口!唔……”
“別喝了,祖宗,這頓已經把能找著的酒全搬出來了!你今天喝的不少了,聽我的,一口都沒有了,啊……”
一時間,望著眾人熱切的眼神,斯圖爾特遲疑了。看了看手裡那半塊麵包,他搖了搖頭,把他裝進了口袋裡。
“沒事,我現在不餓,一會兒再吃。”斯圖爾特強笑著拒絕了眾人的好意,“孩子們過來聽故事!”
“啊?又有故事聽?太好了!”孩子們興奮地圍了過來,“大哥哥,聽說您是所羅門家的時空法師,這是不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不信,哥哥給你們變個魔術啊!”斯圖爾特說著,手指一指桌上的那些食物。孩子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食物突然消失,又突然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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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這是什麼?好厲害啊!”孩子們發出了一片歡呼聲。
“這是時間魔法哦!看清楚沒有?哥哥剛才一下就把食物吃完了哦。”
“那桌子上那是什麼啊?”
“桌子上那些是哥哥用魔法變出來的哦。孩子們聽了這麼長時間故事,也餓壞了吧?去吧,哥哥吃過了,那些是哥哥送的!去吃吧!”
“真的嗎?好啊!”
那時,所有人就這麼看著,孩子們一擁而上,幾乎是一下子就吃光了桌上的食物。而斯圖爾特卻握著那半塊白麵包,捂著臉漸行漸遠。
……
月光下,少年一個人坐在時空塔的塔頂,看著天上的星星,又看了看地上混亂的桌子,一個人在那裡發呆。
“導師,還不睡啊。”桑多斯找到了他,爬了上來,和他坐到了一起。
“我睡不著。”斯圖爾特拿出了那半塊白麵包,看得出神。
“導師,您今天這是?”
“如你所見,這也許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吧。”他笑了笑,“只是,想起剛才的情況來,你知道我想幹什麼嗎?”
“幹什麼?”
“我想哭。”斯圖爾特抹了抹眼睛,“今天我們來了,迷族人拿出他們的最高規格來招待咱們。你還記得咱們在十字架的時候嗎?在那裡,沒人會存在溫飽問題,大家都在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努力著。
“那時候,我還只是個小孩子,像這種饑荒一樣的生活,我只在書本裡看過。那時,我還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種生活,但是現在親眼看見了,我……”
斯圖爾特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桑多斯我難受嗚嗚嗚。”斯圖爾特不由自主地趴進了桑多斯的懷裡,“今天我把這些東西讓給他們了,那明天呢?後天呢?以後呢?我有最厲害的時空魔法,有父親傳給我的學識,還有治理一個大局的生活閱歷,但是,我卻不知道怎麼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
“這……”看著懷裡哭的稀里嘩啦的斯圖爾特,桑多斯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一點點撫摸著他的頭。
“桑多斯,我決定了!”斯圖爾特突然躥起身來,拿出了藏在胸口的地圖,“反正早去晚去都得去!我現在就開始計劃解放城池的事,到時候,我們也能讓更多的城中人接受我們!
“孩子們的明天,就由我們來爭取!”
“可,導師,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剛經歷完大戰,大家都累了,誰還會同意立即出征——”
“我同意。”
嗯?兩人猛一回頭,諾厄正站在兩人的身後,摩挲著手腕上的袖劍。
“小夥子,好樣的,我替迷族人民謝謝你!”
“諾厄!”斯圖爾特驚喜地叫著,剛站起來,斯圖爾特便發現,他的身後還站著三個人。
“哈瑟納?伊麗絲?安克妮絲?你們!是,誰叫你們來的?”
“當然是我,這還用問嘛!”
“阿爾斯蘭!”一時間,斯圖爾特一下子燃了起來。
“你看,我跟你們說什麼來著,這小子從來不會讓咱們失望。”阿爾斯蘭向眾人誇耀著,甚至還拿出了長戈,“來吧小子,下一站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