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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汙染

刺骨的寒冷在一瞬間吞沒了我。緊接著,我發現我們正身處一座森林裡。

說是森林,但不如說稱之為“黑暗森林”更合適,因為放眼望去,所有樹木都早已枯死,光禿禿的樹枝上看不到一片葉子。所有的大樹都是扭曲畸形的,樹枝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長度伸展著,彷彿一隻只枯瘦的鬼爪。霧霾濃重,空氣中充斥著腐爛的味道。抬頭望去,天上並沒有太陽,穹頂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與黑暗森林陰森恐怖的景象彼此呼應,使人覺得毛骨悚然。

“他媽的,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被選為勇士之一的扎古用力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咒罵起來。

是啊,想不到這鬼地方就是艾米莉亞所說的“道”。

“很久以前,道還並不是這個樣子的。”艾米莉亞望著道中滲人的景象,不無哀傷地說,“女王曾對我們講述,道原本是散發著黃金色光輝的森林,地面適度地累積了軟墊般的落葉,天上雖然並沒有太陽,但是整個天空都明亮澄澈。可是,道在被人類使用以後,人類不斷地在道中自相殘殺,幹盡卑鄙齷齪的勾當,使得道中堆滿了屍骨。就這樣,道被戾氣、殺氣、怨氣還有死氣汙染了,樹木枯死,地面腐爛,漸漸地變成了現在這副摸樣。”

“發人深思,不過這與我們此行的目的無關。”愛德華輕描淡寫地說,隨後轉身朝後面瞧了一眼:“時間緊迫,人如果都到齊了就趕快出發吧!”

艾米莉亞確認了我們所有人都走進道門,然後念起咒語,把我們身後的道門重新關閉起來。

“帶路吧,精靈。”愛德華對艾米莉亞說。

“好的。”艾米莉亞點點頭,走在最前面,愛德華和夏洛特緊隨其後,而我們其他人跟在他們身後。

空氣中帶著一股寒意。

“阿嚏!”我身旁的蓮花不由打了個噴嚏,抱著手臂縮了縮身子。

“蓮花,冷嗎?”我問道。

“還好啦。”蓮花吸了下鼻子,略顯不安地望著四周,“與其說覺得冷,倒不如說這地方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唉~~還是讓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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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我也贊同的點著頭。

“嚕……”瑪麗安忽然咬牙切齒地緊盯著前方,雙手緊緊地握著陸行鳥的韁繩,口中不斷像狗一樣發出低吠聲。

“瑪麗安,你怎麼了?”辛問道。

“那種感覺…嚕…好討厭!”瑪麗安煩躁地說。

辛湊過去撫摸著瑪麗安的頭髮,安慰道:“瑪麗安,冷靜一些。”

“唔…”瑪麗安臉頰上飛起了兩朵氤氳的紅霞,害羞地說:“我、我知道了!你不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摸我啊,我會害臊的。”

在旁邊的妮娜和蜜雪兒吃吃地笑了起來。

這時,愛德華似乎有意讓自己的馬慢下來,漸漸地開始和我並轡而行。

“我想我不得不收回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埃唐代啦?多拉埃姆。”愛德華目視前方,小聲對我說。

“愛德華大人?”我微微一怔,沒搞懂愛德華為何會突然對我說這些。

“這次旅行有意外收穫。”愛德華繼續說道,“想想看,假如我軍透過道突襲洛根的老巢,洛根肯定不會想到我們還有這一招,會被我們殺的措手不及,那麼這場戰爭很快就結束了。”

我心中一驚,愛德華說得沒錯!

“我想你一定能說服那個精靈,讓她不要那麼快地把道門封死。埃唐代啦?多拉埃姆。”

“我試試看。”我對他說。

該死,我不管別人怎麼想,但我始終希望能夠早點回家。尤其是一想到克蘿伊、特蕾莎、瑞貝卡跟克裡斯蒂娜,我就更覺歸心似箭。

“嚕!”

瑪麗安突然咆哮起來,怎麼了!

艾米莉亞跟夏洛特同時勒住馬(陸行鳥)。夏洛特緊盯著前方,大聲道:“大家小心,前面有什麼東西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啊!只見在濃霧之中,真的有大約三四十個人影正朝我們緩緩走來,只不過這些人走路的姿勢看起來相當奇怪。

“哇!”

看清楚了,我大吃一驚,原來這些竟是一具具骷髏!

每個骷髏手中都拿著生鏽的鐵劍、長槍或損壞的連枷之類的武器,有的還拿著盾牌,身穿陳舊的盔甲。

“骷髏兵?”愛德華眉頭微皺,看著艾米莉亞,“道中還有這種東西在徘徊嗎?”

“我不清楚。”艾米莉亞看到骷髏兵的出現也很困惑,搖了搖頭。“女王在對我們講述道的時候,並沒有提過裡面還有不死生物。”

“也許這就和很多年沒人住的老房子裡難免會有老鼠差不多吧?”我聳了聳肩,艾米莉亞似乎在思考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眼看骷髏兵已經逼近,夏洛特拿起她那把牛頭造型的手斧,轉身對那些勇士大聲道:

“遊牧民的勇士們,準備戰鬥!”

“喔喔!”

勇士們紛紛拔出武器,跟隨著夏洛特和瑪麗安一同衝向骷髏兵。

蓮花走上前來,躍躍欲試地對我說:“主人,我們也來幫忙!”

“嗯。”我點點頭,想到再過不久就要和德尼索夫開戰,就拿這場戰鬥當做熱身也不錯。

於是我和蓮花也加入戰團。

老實說,這些骷髏兵比起我們在黑龍沼遇到的那批要強一些,其中甚至還有幾個骷髏射手和骷髏法師,不過雜魚終歸只是雜魚,哪裡是我、蓮花、夏洛特、瑪麗安還有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們的對手?只聽一陣打碎骨頭的“噼噼啪啪”聲,電光火石之間就被我們全部幹掉了。

“不堪一擊!”蓮花一錘把最後一個骷髏兵的頭骨打飛出去,失望地說。她就算被貶為奴,也仍舊和當兵時一樣勇猛,爭先恐後地敲碎了一個又一個骷髏兵。

“就是啊,人家還以為可以多玩一會兒呢!”夏洛特也有些未過足癮,轉過身笑著問那些勇士:

“喂!你們都沒有受傷吧?”

“哈哈!天父在上,這不是明擺著嗎!”

“嘿!身為遊牧民的勇士若連區區幾個骷髏兵也打不過,豈不是糗大了!”

那些勇士們粗豪地調笑著回應道。

夏洛特笑道:“哼,既然如此,繼續前進!”

我們一行人又躍上了馬(陸行鳥)。忽然,我看到瑪麗安臉色一變,猛地抬頭怒視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天空,狂吠一聲。

辛失聲道:“瑪麗安?”

夏洛特急問:“瑪麗安,怎麼了?又有骷髏兵朝這邊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