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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百零八章

大暑一過,天氣不再那麼炎熱,到了晚間還能夠感受到一絲涼風吹進屋內。白色的布剛剛被裹上,就滲出了血色,虎地少爺的皮膚已經和布粘連在一起,把舊布撕下來的時候,即使太太已經很慢很當心了,皮膚還是會被連同一起撕下來。

每次換藥前,太太都會給少爺吃從黑市買來的玉丸,等少爺神志不清昏迷過去的時候,再給他換身上裹著的布。隨著腐爛的部位越來越大,少爺吃藥的計量也越來越大,不過這些她都已經不在乎了,只要兒子能多活在世上一刻,少受一分痛苦,她都願意。

換完了全身的布,太太探頭上去張望虎地少爺,已經瘦的和骷髏一樣的他平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神情安詳。太太收緊了心,輕輕的把耳朵附到胸口,卻聽不到心臟跳動的聲音。一切來得那麼的順其自然,太太癱軟倒在地上,背靠著床沿,怔怔的看著窗外夜空中皎潔的月光。

文柔回到孃家,跪在地上說道:"娘,不到萬不得已,女兒不會來求你們,可中書生了大病,實在是沒有其他法子了。"

孃親埋怨的說道:"你們的事我已耳聞,當初讓你不聽勸,非要嫁這麼個人。"

父親趕忙打岔:"行了,別說孩子了,現在講這些又有什麼用,再說女婿又沒虧待過咱家女兒,你先起身吧。"

孃親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子給文柔:"家裡能湊的都湊了,你先拿著用,但是問我們要也不是長久之計,日後如何是好?"

文柔接過袋子:"我還沒打算呢,中書看來是回不去衙門了。"

父親憂心的說道:"他這不是為了百姓才得的病嗎?怎麼就不管了呢?哎,對了,你可千萬不能餓著我的兩外孫兒啊!"

文柔:"哎,爹,你放心,兩孩子日子過得開心著呢。"

孃親:"本來還指望你姐姐嫁了個大戶人家能幫忙,不過她那自己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文柔:"姐姐怎麼樣了?我們也好久沒聯絡了。"

孃親擺擺手:"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出門後文柔一個人走在街上,突然不想回家,拐往了道路邊呼吸一下熱鬧的空氣,正巧看見新開了一家小食店。來到店門口,招呼的小二是一個年輕俊俏的小哥,上前對她熱情的講到:"這位仙女,要不要進店嘗一下我們的新品吃食?我們這店的東西都是從京城傳來的秘方,可有名了,附近幾個城都有我們家的店。"

文柔探頭朝裡張望了一番,裡面坐著的全是三三兩兩年輕漂亮的女孩,她瞥見了掛在賬房前標價的木牌,趕忙擺手說道:"我還有急事,下次再來吧。"說完低下頭,緊握住手中的包裹,徑直朝家走去。

等那些六扇門的大俠出來,春生進了戒律房,看到玉面飛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遍體鱗傷,好在還剩一口氣。他上前想將他扶起,卻發現身上的骨頭多處都被打斷,此時不好動他,只得又出去喊醫師。那些朝廷派來的人見他要叫人來救,笑著說道:"不用麻煩了,該問的我們都問完了,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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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來到了城門口,上面寫著忠義城三個大字,心裡暗自高興,想著再有幾天就能到了,決定先進城逛逛。來到一處街角,迎面走來一個年輕俊俏的小哥,招呼她進店吃東西:"這位仙女,來我家嚐嚐從京城傳來的最新小食吧。"蓮花放平心態想到:如今這凡間見到女子就喊仙女,她早已見怪不怪。

祥德一個人在草地上坐到夜晚,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想來今日田小姐不會再來了,才起身回家。這條走了無數遍的蜿蜒小路,不知怎地今天變得陌生起來。月色下路的兩旁矗立起高高的圍牆,**的樹葉從其中探出枝條。

他來到路的盡頭,面前有個圓筒形的物體,中間開了一個扁平的口子,這物體堅硬無比,他勾起手指敲了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旁的牆上似乎寫著什麼告示,祥德想過去把上面的字看個究竟,不料身後傳來了沙啞的聲音,轉身一看,嚇得他清醒過來,又是那個老妖婆。

田愛獨自坐在床前,雙手撐著床沿,雙腿在身前來回晃盪。她心裡想著祥德,但是又不能厚著臉皮天天去,決定再忍一日,明天便去池塘找他。又不免擔心起祥德如果不在怎麼辦,自己要不要去村裡等他,想著想著心神不寧起來。

她開啟屋門,靜悄悄的來到院子中央,抬頭望著天空,月亮和星星陪伴著她從小到大,不離不棄,不管在哪,這些浩瀚的星辰總是如影隨形。世界那麼大,那些歡笑的,悲傷的,幸福的,麻木的人們,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這同一片星空。

當這些無以名狀的思念重重的包裹住了我後,我再一次回到了過去那個似曾相識的世界裡,倒影在平行線的另一面。鮮花會枯萎與盛開的交替,人生會鮮豔與暗淡的輪迴,在我生命的拐角遇見了你幸福腳步的福音。

素織錦,羅簪玉手青絲瘦。

東風倚戶空作樓,數不盡千帆愁。

胭脂描妝,昏燈綢纏影何幽。

雲霞軒輕如勾,道非似水清幽,試問何年須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