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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戮獸

黃金樹傭兵的內部分裂後,避難谷地中無人再監視異獸。過去的幾個小時裡,有數只“蛾皇”脫離了限制,將幾個街區的人都變成了異獸,谷中的交通也因此變得相當混亂。琳等人在路上遭遇了幾隻異獸,但是都成功地繞開了。與斯坦李等人的大戰在即,卡爾瑪人不願意將力氣浪費在這些難纏的怪物身上。

卡爾瑪人來到特里格拉夫神殿的時候,爭端已經被蒙汗平息。蒙汗最後佔了上風,斯坦李和阿諾德帶著自己的親信逃跑了。據蒙汗派出的探子稱,斯坦李帶著自己的人去了恆金礦脈的主礦洞,阿諾德帶著黃金樹傭兵的骨幹返回了黃金樹傭兵的營地。

“蒙汗先生,你有拜占庭人的訊息嗎?”琳問道。

“那個異國王子嗎?要不是他的話,我就把斯坦李和阿諾德拿下了。有人看見,王子跟著阿諾德去黃金樹傭兵的營地了。”蒙汗臉色十分地難看,顯然拜占庭王子的作為讓這位長老感到自己被愚弄了。

“我想說,其實,蒙汗先生,你的部下不是斯坦李等人的對手,如果不是拜占庭王子趕來,你恐怕就沒命了。不過,從現在開始,你要開始小心這個長頭髮的男人了,他想獨佔避難谷地。”琳交代完這一句之後,就準備離開。

然而,異變在這時候發生了。

特里格拉夫神殿之外的人發出陣陣驚呼,在神殿大門外的萊特寧跑了進來,大呼道:“外面來了一大群異獸,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你這樣驚慌成什麼樣子!”老卡洛斯斥責他手下的這個戰力平庸的通訊員。

老卡洛斯的話音還沒落,大批大批的各教信徒與黃金樹傭兵湧進了特里格拉夫神殿,將蒙汗維持秩序的親信的佇列衝得七零八落。

“我們侮辱了神明,這是神明在懲罰我們,偉大的特里格拉夫真神,請寬恕我們吧!”在一些別有用心的奸細的鼓動下,在本已經投降的特里格拉夫信徒的帶領下,多神教、唯一教、三一教的信徒向三頭戰神的神像跪了一地。大殿內外,信徒的禱告聲如同山呼海嘯。

蒙汗與琳相視苦笑,這動用了蒙氏家族全部力量做的局,反而為斯坦李一方做了嫁衣!

“不消滅外面的怪物,咱們就永遠沒有話語權。”蒙汗咬牙切齒地道。

“對我們來說卻是如此,對你來說還要嚴重一些,我們跑了之後,你可能連階下囚都做不成了。”傅立葉先生百忙之中還揶揄了一下蒙汗長老。

眾人將滿地的信徒踢翻在地,生生開出一條路來,走出大殿,走出庭院,藉著街燈的光芒,發現街上各種異獸圍繞著院子的大門成一個半環狀,該有的品種一樣都不缺。

這些異獸的首領,一隻個頭非常龐大的人形蛛魔振翅飛翔在天空中,它腳下的腕足已經從大地中解出,在空中張牙舞爪,眾人甚至能夠看清腕足上的吸盤。

“哎呀,我真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還會飛呀!讓我來看看它是什麼來頭。人形蛛魔成體,虛空巨獸身上的寄生蟲,能

夠製造迷霧,創造‘戮獸’……原來東大荒的迷霧是那只會飛的‘魔鬼魚’造成的!”琳輕聲地念著“矩陣·註釋框”中的秘聞。

“你說什麼呢?這大敵當前,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碎碎念!”一旁的米萊狄抱怨道。

“迷霧再現那天出現了一隻‘虛空巨獸’,眼前的這些蟲子都是那只巨獸身上的寄生蟲。”琳一邊回答著,一邊琢磨著,身為超級生命,似乎也不是那麼逍遙自在。別的不說,就這一身“蝨子”,就讓琳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們的人還有傷,恐怕打死六七只異獸之後就會全軍覆沒,不過它們似乎沒有進攻的意願。”老卡洛斯道。

“它們是奔著我來的,在它們的眼裡,我和一頓大餐沒有什麼區別。可惜,它們看見我才這麼高,可能填不飽它們的肚子。”琳說著玄之又玄的話,讓眾人一頭霧水。

肆虐東大荒的迷霧和和獸潮,不過是虛空巨獸身上的寄生蟲,在意外從巨獸身上脫落之後,引起的瘴氣和疫病而已。三百年前,那只虛空巨獸來到艾蘭世界,暫時停留在歐洲的東部,它身上各種寄生物沾染了大片土地,形成了面積廣大的東大荒。

對於巨獸而言這不過是短暫的休憩,因為艾蘭世界沒有可以供養它的食物,巨獸在這個過程中甚至都沒有進食!可是對於艾蘭世界的原住民來說,這卻是長久的滅絕,方圓一千公裡內,荒無人煙,只剩下漫山遍野的異獸,將當地的生命獵食殆盡。

艾蘭世界的巫師們將東大荒錯誤地指認為蜃境,無數的強者進入東大荒,然後被異獸同化或者獵食,讓東大荒的異獸越來越壯大。

超級生命還真是眾生的敵人啊!琳嘆息道。

就在卡爾瑪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異獸們發生了超乎眾人想象的變異。僕從異獸迅速向“人形蛛魔成體”靠攏,在很短的時間裡堆積成一座小山。一陣陣血霧爆炸之後,異獸們血肉相連,變成了一個五層樓高的巨大怪物。

“這東西叫‘戮獸’,是異獸的成年體。等完成了最後一次進食,這個怪物身上那些屬於人的部分會被慢慢地析出來。這個過程完成了,這只戮獸就會尋找其它虛空巨獸,在其皮膚上產卵。”琳指著怪物向身邊的人解釋道。

怪物蠕動著蟲群融合成的基座,向神殿移動,它擁有驚人的重量,將路過的青石方磚都壓得粉碎。

卡爾瑪人雖然有傷員,但是大家的身手都不錯,向側方向跑開了。

“戮獸”拖曳著巨大的身體壓倒了特里格拉夫神殿的大門和院牆,將門前的各教派信徒都吞噬了進去。

“我的族人還在裡面呢!”蒙汗驚呼道。

“別著急,它至少還需要五分鐘才能攻入神殿。請讓我想一想。”琳沉吟道。

“我還真沒有什麼辦法能把它一舉消滅,不過我手頭有一種毒藥,能夠讓它喪失行動能力。白玉鴆十副,劑量差不多了,裝在三合彈裡,瞄準它的肚子打就可以了。”片刻之間

,琳下定了決心。

在羅蘭世界,布萊希特帝國崇尚“咒”,晉帝國崇尚“武”,但總的來說,“咒”的門類要比“武”的門類要豐富,威力也要更加強大。為了彌補戰技上的短板,晉國人在晶塵上做足了功夫,開創了“紋飾”、“暗器”、“針劑”三種輔助作戰的手段。

琳所要採用的“白玉鴆”和“三合彈”歸屬於暗器門類。

琳無暇顧及眾人的眼光,直接從“矩陣”的“包裹”中取出十個小紙包和一顆三合彈,少女將三合彈內殼上鉗著的彈頭用鉗子拆下來,將內殼中的液態原力一飲而盡。

這些液態原力讓琳的氣勢提升了幾個等級。直接喝液態原力的做法有很多副作用,不過少女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細碎的問題。待會可是要打一場惡仗的,沒有力量可不行。

琳將十個指甲大的小包拆開,將其中的藥粉倒入三合彈的內殼,然後將彈頭裝好,重新鉗好。

琳精湛的加工工藝和恐怖的手勁讓眾人為之咋舌,不過接下來的一幕更具衝擊力:

少女取出沉重的SOPO超過長距離反器材兵器,將改裝後的三合彈放入空彈匣,用支架將狙擊槍架在一個雕像的基座上,開啟槍上的保險,瞄準“戮獸”的核心,“砰”地就是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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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完成這一系列戰術動作,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三合彈雖然比不上四合彈,但是威力也十分驚人,三合彈約莫在“戮獸”身軀的中心位置爆炸。“白玉鴆”的藥粉在半分鐘之後起了作用,“戮獸”本來就不快的動作漸漸慢下來,並最終停了下來。

“讓大家出來吧。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了。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琳說了兩句話,就到一旁坐著休息去了。

眾人也來不及向琳道謝,蒙汗和自己的親信將神殿裡的人都帶了出來,此時的神殿中大概還有三分之二的人活著。讓蒙汗很高興的是,自己的族人竟然奇跡般地沒有傷亡。

歸順蒙汗的黃金樹傭兵從附近的倉庫裡運來了大量的炸藥,埋在了“戮獸”的身上。在佈置完這一切之後,黃金樹傭兵花了三個小時時間,疏散了方圓兩公裡內的居民。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已經都躲這麼遠了。”老卡洛斯道。

“就那些炸藥,一公里內的建築恐怕是都要報銷了。可要是不用這些玩意,我們也沒辦法消滅那樣的龐然大物。”黃金樹傭兵的爆破師嘆氣道。

黃金樹傭兵採用一顆榴彈引爆了“戮獸”身上的炸藥。眾人首先看到的是一道耀眼的光芒,隨後,大家感到了大地震動了幾下,沒過幾秒,隆隆巨響就呼嘯而來,眾人的耳朵都快失聰了。

“你們黃金樹傭兵真了不起,我們蒼狼傭兵的業務雖然比你們廣泛,但要講要講作戰手段的話,我們簡直就是鄉下的土包子。”蒼狼傭兵團長老卡洛斯拍著黃金樹傭兵的爆破師的肩膀,發出了由衷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