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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暗通款曲

維陶塔斯這老賊,隨手就擺了巴塞麗莎一道,讓番婆子恨得牙癢,雖說無傷大雅,終究是這半年多來唯一吃的暗虧。

番婆子自詡三皇五帝,拿拂菻古代的蘇拉、凱撒、奧古斯都和五賢帝自比,只可惜大明和拂菻都是時無英雄,才讓她豎子成名。

大明的東林黨被她三下兩下打得土崩瓦解,內廷靠推廣雙賬法和重建的都知監整肅一清,連京營的勳貴都被李邦華拿著她的尚方寶劍砍得人仰馬翻,連關寧將門也因為拜上帝教的西僧給畢自肅洗了個頭,沒能弄死這個遼東巡撫,最後砍了好幾個總兵。

而拂菻這兒,朕這個威武大將軍一人一貓替她東征西討,殺得熱那亞人、威尼斯人和鄂圖曼人血流成河,硬生生在絕境中靠天理拳勁砸出一條生路,倒是被她趁隙抓著這一點光亮大做文章,引得兩個商幫打生打死,把拂菻周邊攪成一鍋粥。

巴塞麗莎眼裡揉不得沙子,穆拉德欺負她,她又打不過,只能笑臉相迎,只求蘇丹能高抬貴手,要打可以,請不要打臉,但這維陶塔斯卻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她被算計一回,又不懼這老賊,自然要設法找回場子。

誠然,她在手札裡把這一次出使波西米亞講得冠冕堂皇,謀略算計陰謀陽謀一一寫明,顯得自己好似孔明在世。

說得自己多麼雄才大略,直追秦王漢武,還不是把朕撥給火炮工坊的一萬杜卡特追回一半?

反正朕也不指出她的天真想法,等著看她笑話,正好敲打敲打她,叫這妮子曉得人外有人的道理,不要再這麼目中無人,拿鼻孔看人。

番婆子的計劃乍看之下倒是有些道理的,只是經不起推敲。

這波希米亞乃是德意志帝國一處諸侯國,乃是一個邊陲的公爵采邑,雖說是邊陲行省,但從法理上卻是日耳曼皇帝的直隸省份。

只是民間白蓮妖教發動教門叛亂,把公教的教士和貴族殺的殺,趕走的趕走,這好好地波西米亞省,儼然敵國,居然還有些刁民喊出建立不分貴賤的教門公社,沒收鄉紳土地財產的暴言。

番婆子對此嗤之以鼻,人生下來就不平等,損有餘補不足是逆天而行,別的不說,這些白蓮妖教內部就平等麼?最多也就是眼下外敵環伺,又是篳路藍縷求得生路之時,共患難時喊兩句不患寡患不均,眾人本就沒多少餘糧時自然人人相應,待到外憂稍減時,這教門內的窮人和富人怕是沒法共富貴,只怕自己就得先打起來。

自古以來,流民造反其實鮮有成功的,只憑莊稼把式,或許運氣好能打贏一兩場仗,但沒人經營城鎮,組織屯田,等搶來的錢糧揮霍一空,終究會被官兵剿滅。便有幾個地主莊頭替流民打理田地商貿,終究也只是權宜之計,最多頑抗幾年,天兵一至旋即剿滅,草臺班子怎麼和正兒八經的朝廷三省六部鬥?

這些白蓮妖教自稱胡斯黨,打著殉道高僧胡斯的旗號,聚攬人心,據說打退了好幾回德意志帝國的官兵。

“胡斯黨可不是什麼反賊,而是反抗腐朽的天主教統治的義士,但凡天主教支援的,我們正教會都要反對,但凡天主教反對的,我們正教會就要同意。實際上約瑟夫普世牧首猊下對這些義士非常同情,他們信奉的道統與我們正教會如出一轍,事實上在波西米亞附近的幾個教區打算把他封為聖徒。”

“這些胡斯黨雖說與羅馬教會不對付,卻沒有綱領和方略來指導,他們的黨魁楊·傑士卡又剛剛病死,內部又暗流洶湧,在外又無靠山。”

“我們完全可以趁機大做文章,與胡斯黨們沆瀣一氣,在布拉格與之密談,把他們納入正教會序列。胡斯黨不過是不能忍受天主教橫徵暴斂,又不是天生腦後長反骨,只要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再讓胡斯黨自行推選主教、輔祭,君堡只派一個都主教提供指導,他們有了編制,咱們也能從拉丁教會手裡撬下一塊磚來。”

所以番婆子此行除了幾百精兵,還帶了半船的僧人,竟是去招安這幫胡斯好漢?

不過朕只聽說過撫自家的叛軍,最多是沿海的官員招攬些海主、假倭,原來外國的叛軍也是能招攬的麼?

這算什麼?叛軍開疆?

船隊一路北上,槳手們聽說是要去拯救備受天主教迫害的同宗兄弟,外加雙份的工資,紛紛拿出十二分力氣來划槳,待到船隊在幾天後來到多瑙河入海口時,船隊只有小船的優勢便發揚了出來。

番婆子出行前查過了地圖和舊檔,知道多瑙河可以溯流而上,只是不好通行大船,而單排槳帆船雖是海船,卻船身狹長,吃水又淺,可以通行,且每年都有不少多瑙河上來的商船到君堡做生意,一些新募的水手也大致知道水文與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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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海船從多瑙河入海口直接溯流而上,一天除了午飯、晚飯時暫時靠岸生火,水手與士兵分為三班,輪流划槳,日夜兼程。

不到半月,船隊便已經穿過了匈牙利,抵達一座名為林茨的城市,此處多瑙河已經變得又淺又窄,海船已經再難往上航行,便留下水手看守船隻,只領了精兵,用騾馬拉著大車,載著輜重朝北走陸路。

又過了兩日,朕撞上了一支奇怪的騎兵。

他們騎著馬,站在破敗的農莊外,一個個披著堅甲,看上去凶神惡煞,一些盔甲兵刃不及他們的輔兵,正在從村莊裡搶奪麥子和捲心菜,幾個老農哭著求兵爺留點種子,卻被一腳踹倒。

按番婆子所吹的牛,朕目光所及,都是拂菻國故土,船隊停靠的林茨就是拂菻國數百年前建的城市,此處離林茨不過兩日腳程,這些百姓自然也是拂菻國遺民。

但朕不想管這事,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出門在外還是不要惹麻煩,免得招來殺身之禍,便縮緊脖子,打算從路邊透過,裝作沒有看到。

那些打著黃底黑鷹旗的騎手派了兩個人,騎著馬跑到車隊旁,喊道:“那邊的商隊!”

番婆子此次是來密談的,所以軍隊都扮成商人與旅行者模樣,許多士兵都披著斗篷與長袍,遮著身上的札甲,大槍一類的長兵也多放在車上,只隨身藏著短兵,雖說人數是他們兩倍,卻是隊形散亂,看似不堪一擊,那些騎手倒也不怵我們。

領頭的騎兵趾高氣揚的一拉韁繩,勒住胯下的駿馬,按著腰間寶劍衝我們喊道:“我是西吉斯蒙德陛下的糧草徵集官與巡邏隊長,我懷疑你們是胡斯派的奸細,暗通叛軍,暗中給胡斯黨叛軍輸送物資,你們的貨物都被扣押了!”

兵爺,咱可是奉公守法的本分商人,此行乃是做正經買賣,您瞧瞧,咱這車上運的大炮多好,這盔甲,這戰馬,這杆大斧的刃口……

朕編不下去了,朕還真是暗通白蓮妖教的,朕身上還有那些白蓮妖教和番婆子的通訊呢。

你的腦袋長得真好看,脖子又細又白,雖說沒洗乾淨,卻不失為一顆大好頭顱。

兩把新打的手半劍鏘然出鞘,劍脊相交,擦出一蓬火花,隨著頭顱帶著一腔熱血直衝天際,朕身後的瓦良格衛隊和鐵甲聖騎兵開始高呼“巴塞麗莎萬歲”,從大車上抄起三眼銃和長槍,迅速結成軍陣。

另一名騎兵沒想到朕一言不合就殺人,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朕也不想被人說恃強凌弱,便朝他騎的馬狠狠瞪了一眼,那匹神俊的戰馬頓時驚得人立而起,把背上的主人掀下馬,一溜煙跑向道旁的農田。那個騎手的腳卻是卡在馬鐙裡,掙脫不得,竟然被馬拖了一路,雖說披著重甲,卻也被拖得慘叫連連。

朕甩了甩劍上的血,迅速衝身後的士兵下著命令:“把虎蹲炮裝起來!炮尾楔子契入五寸四釐,三眼銃準備齊射!聽我口令,不準擅自開火!”

遠處的騎兵看到朕動手,其餘人等又豎起軍旗,又是抄起兵刃,很快就就集結起來,排列成密集的陣型,在長官命令下,踏著田地裡的秧苗開始衝鋒,平舉的長槍和戰劍閃爍著寒光,連成一片刺目的白,連田壟都不能阻擋他們的衝鋒。

但朕帶的都是拂菻國精銳,長槍兵把拿著三眼銃的火銃手翼護起來,兩門早已裝填好裝在車上的虎蹲炮被迅速抬到陣前。

朕從掌旗官手裡搶過雙頭鷹旗,高舉過頭頂,左右搖晃,那二十幾騎鐵甲聖騎兵馬上跟了上來,隨著朕前往側翼,朕一邊跑一邊喊:“穩住!到三十步才準放!朕看誰敢先放!”

那些自稱徵糧隊的騎兵越來越近,騎到近處,朕才看清他們的模樣,居然全身披著罐頭也似的鐵甲,連所騎的高頭大馬也罩著鮮明的馬衣,聽那雷鳴般的馬蹄聲,這人馬加起來怕是有上千斤重。

這不是尋常的魚腩,這是百戰精銳啊。

這樣的精銳重騎兵衝過來,三層長槍說不定都能鑿穿,雖說朕身側的都是拂菻精兵,只怕也要被衝的陣腳大亂,便是能抵住衝勢,也要死傷慘重。

於是朕朝前揮動旗幟:“虎蹲炮!”

兩個急得滿頭大汗的羅斯士兵立刻舉起纏著點燃火繩的短矛,把矛尖刺進虎蹲炮的藥池,頓時,兩聲黃鐘大呂的響聲在田野間迴盪,一前一後兩道肉眼可見的灰色浪潮從炮口湧出,掠過接近到五十步的重騎兵。

那連成一片的白光頓時被灰色的鉛彈組成的浪潮衝的千瘡百孔,最前排的騎兵盔甲就像錫紙扎的,連同重甲後的血肉和胯下的戰馬一道被撕裂,原本牆一般壓過來的騎牆硬生生被虎蹲炮轟出兩個窟窿。

這時也不消朕下令,端著三眼銃的士兵迅速把點著的火繩塞進發火孔,陣中不斷發出炒豆子般的聲響,灰白的硝煙在陣前騰起,遮擋住了步兵們的視線,但朕在側翼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炮擊之後開始散亂的騎兵又吃了一輪三眼銃,衝勢為止一滯,衝在第一排的槍騎兵連長槍都握不穩了,而跟在二十多步後的持劍騎兵也是被迫收束戰馬,放緩衝勢。

於是朕命令身邊的親衛聖騎兵吹響衝鋒號。

隨後,朕衝那些還在猶豫的步兵喊了一嗓子,便策馬衝進敵陣:“殺!斬級最少的連隊今晚負責吃馬肉!”

羅斯人和拂菻城防營聽聞,奮不顧身的端著長槍和釘頭錘,奮不顧身的衝入硝煙,迎著騎兵的攻勢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