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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驢來

然而,人力有窮。

朕深感番婆子體弱,終究是女流之輩,也非自幼打熬力氣習武練劍,根基不夠紮實,就算朕的元神寄體,以天理拳為底,修習理查德納爾的劍法,臉貼臉的搏殺,也就能斬殺三五十個。

若是身披重甲,手拿利刃,所乘戰馬膘壯,豁出命不要興許能斬首百人。

朕又不是貓,便有九條命,也殺不滿千人,然而心腹大患鄂圖曼人隨時都能糾集十萬大軍。

劍法一人敵,不足學,當學萬人敵。

而且習武費時費力,將門蓄養家丁,每月的錢糧靡費無數,往往也不過得健卒百人,況且程朱理學與拜上帝教的武功都需要對兩教有所感悟才能修習。

先要教拂菻城防營三字經、千字文,再學唐詩宋詞,接著便能看論語、孟子了,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在朕的教育下,這些士兵過個五六年大概就能去參加童試。

只是寒窗苦學很是辛苦,為了防止士兵偷懶,得先備兩千根戒尺,兩千根藤杖,還有夾棍,號枷,再建個水牢……

培養幾千個童生出來,倒是能文能武,可每年優免的田稅,學校的口糧就是不小的開銷,拂菻國歲入不過兩萬多杜卡特,哪撐得起這開銷?

所以番婆子打算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弄出一支孔聖天兵,就只能在裝備上下功夫,盔甲兵刃造了也難堪大用,最好是仿製大明的火器來對付外敵。

先前,君堡的火炮工坊已經仿造了戚少保的虎蹲炮,在奧地利一試用,果然“勢如虎蹲,威似將軍”,以木馬子送入上百顆碎石、鉛子,臨陣開火猶如鐮刀割草,且石彈鉛彈威力驚人,除了盾牌、鐵甲和護心鏡重重交疊的部分,其他部位只要擊中便是一個血窟窿。

但虎蹲炮只重三十六斤,身材粗短,不過八倍倍徑,也沒有炮車、俯仰機構之類的機構,作戰時用鐵箍鐵撅固定在胡斯大車上,只能臨陣開火,不能擊遠。而鄂圖曼人精於騎射,朕曾見識過他們的土耳其弓,用特製輕箭可達六百步,而虎蹲炮的有效射程僅有一百步,對射肯定吃虧。

誰都知道紅夷大炮好,但紅夷大炮鑄造需要一整套複雜的工藝,以君堡現在的條件,別說紅夷大炮了,湧珠炮、佛郎機都仿不出來。

那兩門虎蹲炮就讓工坊忙活得雞飛狗跳,鍛炮時要敲入五個鐵箍加固炮管,結果鐵匠們沒有經驗,工具也不合用,箍炮時發力不均,做廢了好幾門炮,不是漏氣就是炸膛,最後還是朕化拳為錘,把最後兩門虎蹲炮砸出來。

當然,是用錘子,朕的烈焰掌和鐵砂掌只是略有小成。

後來工坊研究了許久,才在番婆子指導下,仿造了胎竿和其他工具,現在可以勉強生產虎蹲炮了,但鐵料缺乏,鐵匠也不夠用,如今一月也只夠造四五門,威尼斯人和熱那亞人好不容易送來的鐵料、木炭用盡之後,恐怕要無米下鍋。

畢竟拂菻不是大明,鐵和碳的價格是北京的三五倍,也不如北京的好,質量更不如閩鐵、建鐵和柳條碳,大炮是不用想了,估計造多少炸多少,白白浪費銀子,只能在小炮裡想想辦法。

番婆子不知看了多少講火器的書,又尋來工部和兵仗局的實物,細細研究之後,找到了一種或許能造出來的小炮。

這種炮就是威遠炮,此炮的形制類似舊式的大將軍炮,但根據許多擅用大炮的將士反饋,大將軍炮上的炮箍其實沒什麼用,不過徒增斤兩,還影響點放,所以威遠炮去除了鐵箍,加厚了藥室,又按佛郎機的樣式增加了照門準星,一千步外也能指哪兒打哪兒。

仿照紅夷大炮,後部加粗後,威遠炮形如花瓶,不過邊軍都管此炮叫牛腿炮,巴塞麗莎應該更中意這個名字。

火炮工坊的爐子日夜不停,這些赫什麼魔死的學派,天天在研究金鐵的性質,想要練成點石成金的秘法,像這種醉心法術的巫覡,放在更西邊的國家,是會被當成妖道燒死的,也就拂菻國自古便有占卜巫術的風俗,才容得下他們。

一個鐵匠見朕來了,跑過來畢恭畢敬的彙報道:“偉大的會長,赫爾墨斯修會的歐米茄妮塞婭,您吩咐的鑽床,已經在季米特裡奧斯大師的幫助下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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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紫袍褪下,遞給旁邊的學徒,換上一件麻布外衣,再從鐵砧上拿起錘子:“如此萬事俱備,事不宜遲,咱們今天就把威遠炮做出來。”

鐵匠衝著學徒罵道:“烏爾班!你這懶鬼!傻站著做甚?快去把巴塞麗莎的衣服掛起來,然後回來幹活!”

威遠炮需要備好八塊鐵瓦,每片鐵瓦寬一尺一寸,長一尺四寸,中間厚兩邊薄,將四塊鐵瓦在胎竿上打成一個筒,八塊鐵瓦就是兩個筒。

朕手上幹著鐵匠活,嘴也不停著:“然後用鐵釘將兩個筒接合,再把備好的其他鐵瓦圍在炮身上……”

工匠圍在鐵砧邊,聚精會神的看著朕的手藝,在叮叮噹噹的打鐵聲中唸唸有詞。

“哦哦,原來如此。”

“不愧是歐米茄妮塞婭。”

“原來是這麼加固的。”

見大炮一次就造成之後,朕運轉天理拳勁,腰腿發力,把接好的炮身毛坯抱到鑽床上。

又不重,才兩百多斤,是個人就搬得動,這些鐵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先用墨線檢查了炮身是否筆直,雖說有些誤差,不過應該沒什麼影響,於是朕按照工序,把三寸粗的鋼刮刀放進炮口。

確認一切穩妥後,朕下令道:“開渠引水!先鑽了這門炮!”

鐵匠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說話,年紀最大的鐵匠工頭踹了烏爾班一腳,他向前踉蹌了兩步,險些跪倒在朕身前。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偉大的歐米茄妮塞婭,請饒恕我打斷您工作熱情的罪過,我不得不提醒您,君堡沒有可以驅動這架鑽床的溪流和水車……”

朕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氣定神閒的接過旁人遞來的杏仁奶:“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