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匈牙利人墊底，索菲感覺秋冬季不會那麼棘手。
羅馬與保加利亞的戰爭，在這些年總體上處於你來我往的狀態。今年你打我，明年我打你，典型的拉鋸戰。
這背後暗藏的道理就是，兩個國家暫時沒有辦法將對手吃下去。每年能做出的最大努力，就是撕下敵人的一塊血肉。可僅僅如此，已經消耗了所有可流動的資金、人力。這時對手縮在家裡，準備錢財兵員，第二年再打回來。這塊拉鋸帶就在東保加利亞、帖撒羅尼迦和伊庇魯斯。
諸如986年圖拉真之門戰役，996年烏拉諾斯伏擊薩穆伊爾，997年加布利爾大舉進軍伯羅奔尼撒，998年的來回拉扯，999年的拉古薩之戰，可以說是年年有戰，互有勝負。
所以索菲雖然較為放鬆，可也不敢大意。
從大賽理斯堡的建築工地回到阿爾塔，索菲就召喚了前往塞爾維亞維持銀礦事務，並探聽保加利亞訊息的諾力克。
等了幾天，諾力克從拉古薩坐船到了阿爾塔。
“尊貴的主人，我回來了。”
終於脫離了在社會下層開賭館的悲劇生活，諾力克盡心盡力的學習著上位者的生活，再次見面，禮儀已經算得上得體。不過他說的話也很有意思，他稱呼索菲為‘主人’。很顯然這是一個私人的臣屬關係。
雖然諾力克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位居高位，除非有個高等貴族看上了他老婆，或者是他。但這樣低姿態的表示，卻的確是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會做出來。連狄里昂都不會這麼直白。
“很好，沃伊斯拉夫、德拉基米爾父子有沒有策劃什麼針對國王的計劃？”索菲也沒有多寒暄，直接提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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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匈牙利的入局，將左右今年保加利亞攻勢的話，那麼作為保加利亞的附庸國，並且是北方邊境的守護者，塞爾維亞人的態度就至關重要。
如果他們願意，大可以敞開大門，放匈牙利人深入保加利亞，將保加利亞的肛腸攪得翻江倒海。但如果他們全心全意做保加利亞孝子，那匈牙利人大概只能在多瑙河與貝爾格萊德附近打轉。998-999年保加利亞與匈牙利人的背誓之戰，匈牙利就是在這兩個地方打轉了好久，最後也沒能衝破囚籠。（加布利爾與匈牙利公主妻子瑪格麗特離婚，就是因為這場戰爭。簡單講，就是保加利亞支援匈牙利南方的原始信仰勢力，而反對新上位的大公伊什特萬。）
現在國王帶著保加利亞公主老婆科波拉，在斯科普里樂不思蜀，真正操持政事的國內大貴族的態度才是扭轉的突破點。
“額...我稍微瞭解了一些。據說斯塔利拉斯（塞爾維亞首都，於今科索沃北部邊境）的宮廷裡，許多大貴族都不希望國王一直呆在保加利亞。他們鼓動、收買了不少保加利亞人，但薩穆伊爾王似乎並不想放人回去。所以...沃伊斯拉夫最近很受歡迎。我住在附近時，看到他的庭院裡總是徹夜笙歌。”諾力克拘謹道。
索菲點點頭，不錯，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雖然可能因為個人經歷，漏掉了關鍵部分，比如父親德拉基米爾的態度，這個老家夥才是真正的主事人。但是想來，諾力克一個賭鬼出身的人，德拉基米爾輕易就能忽悠過去。
德拉基米爾和沃伊斯拉夫一家，和索菲可謂是關係匪淺。
在拉裡薩戰場，是德拉基米爾幫忙做內鬼，打垮了保加利亞人；沃伊斯拉夫作為領軍將領，將保加利亞將軍亞科夫賣給了索菲，才讓索菲功成名就。
而後來的白銀——武器、盔甲貿易，讓索菲大賺特賺，有了在帝國內立足的第一塊穩固根基。
說起來，索菲也必須好好感謝這兩父子。
但是到了伊利里亞總督這個位置，索菲和兩父子的關係就有些微妙了。
他們的姓氏是杜克列寧，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其爵位是杜克裡亞大公。杜克裡亞是索菲的法理轄地，在拉古薩與德卡特克拉的內陸。之前，拉古薩與德卡特克拉爭奪貿易路線，搶的就是通往杜克裡亞的路線。
以後索菲要收復亞得里亞海沿岸，和兩父子之間恐怕還有一場嘴仗要打。
“嗨，不想了。大不了讓他們搬家，去貝爾格萊德也好，去斯塔利拉斯也罷，要是不識抬舉，我也不介意將白銀產地直接搶到手中。”索菲喃喃自語，揮手讓諾力克出去。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剩下的，就是索菲想知道的。
“叫幾個侍衛，暗中監視著這老家夥，他如果在領地裡有不軌舉動，或者與誰暗中接頭聯絡，立刻抓獲。”索菲吩咐親衛道。
是的，索菲不完全信任諾力克。
一個賭鬼出身的人，怎麼能全信呢。也許不知不覺間，他就被德拉基米爾忽悠跑了。
或者變成保加利亞人的間諜。所以必要的試探不可少。
索菲剛剛的喃喃自語，恰好讓諾力克聽到。所以諾力克如果背叛了他，一定會將訊息傳出去。
“哼哼，該死.....怎麼又想搬到我這裡？不許！”
索菲閒暇間，看到了轄下凱法隆尼亞軍區將軍布林坎·斯科萊魯的公文，希望能搬到大賽理斯堡辦公。
該死，這傢伙不知道沒有命令，不許擅自離開駐地嗎？
索菲在紙上恨恨的批了個叉，讓人轉發回去。
然後收到的新公文裡，還夾著仇敵西帕愛斯父子的新訊息。
“有趣.....”
...
“這可咋辦啊？”
阿列克西奧斯·西帕愛斯，被索菲一句妙言，送到義大利軍區的傢伙。
現在他帶著千餘親屬、親衛，愣是在偌大的阿普利亞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居住點。
從北方爆發戰爭的六月開始，阿列克西奧斯就一直因為水土不和，和本地人關係極差。
在抵禦西北叛軍時，轄下的首府巴里城居然趁機造反，宣佈驅逐他。而阿列克西奧斯也不甘示弱，領兵屠殺了巴里叛軍，並對整座城進行了血腥清洗。
沒有城市在歡迎他。
於是阿列克西奧斯就此過上了遊牧生涯。
走到哪裡搶到哪裡，在自己的轄地中，活的卻像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