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現在是冬天，狗血的味道沒有那麼大。這要是夏天的話，怕是還要引來蒼蠅蝙蝠這一類東西，安慶軍頂著噁心把狗血給處理乾淨之後，天已經矇矇亮了。
徐陌歸起來做早飯的時候，安慶軍剛回屋躺下。一聽見動靜，於鳳飛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你早上再收拾就來得及，非得不睡覺去收拾！”
“早點收拾省得媽起床看見了鬧心，這事我得反應給居委會去，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咱們院裡門衛晚上也沒聽見動靜？”
於鳳飛輕哼一聲，“就咱們家屬院那個院牆，我用用力都能翻進來，稍微身材高大一點的一用力就能翻過來，那個門衛大爺早睡得震天響了。”
她下意識的摩挲下巴，“潑狗血這個手段，還真挺熟悉的呀。好像十來年前，有個人沒坐牢之前就玩過。”
安慶軍一聽就明白過來，“你懷疑是牛三？”
“近期有仇的也就這一個了，不過咱們也沒證據也沒辦法跟牛三他們打仗去。讓我想想看，怎麼有招能整治他的呢！”
於鳳飛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了，他往咱們家門上倒狗血為什麼門會響的那麼厲害？”
“好像是引來了咱們樓道裡冬眠的蝙蝠，收拾好了就行了。”安慶軍揉揉額頭，“你想不想吃豆腐腦，我去樓下給你買。”
於鳳飛以前插隊的時候經常冬天也接觸涼水所以多少有些氣血虛，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腳冰涼，安慶軍知道一碗豆腐腦是再好不過的了。
“媽都起來做飯了就別買了。”於鳳飛剛說了一句，就見安慶軍穿衣服下樓去給她買豆腐腦了，於鳳飛倒也沒有攔著，反正她男人心疼她，她甘之如飴。
不過到了飯桌上，安煜圖他們姐弟幾個就很想打人了。哪有安慶軍這樣當爹的，整天好吃好喝都給了自己老婆，他們這些孩子只能看著爹孃恩恩愛愛。
安煜圖剛表示抗議，就被自家姥姥給打了回去。徐陌歸一邊把油條泡到菜湯裡一邊唸叨著幾個小的。
“行了，爸媽感情好你們就知足吧。別跟咱們樓下那家似的，父母整天打來打去，連孩子也顧不上管。你看看他們家那兩個孩子呦，大冬天的棉襖都跟打鐵了一樣。”
安煜然忍不住扯扯安煜程的袖子，“哥，棉襖跟打鐵一樣是啥樣？”
這個問題著實把安煜程給難住了，他想了半天，認真的跟安煜然解釋道，“也許是棉襖上有鐵鏽？所以叫跟打鐵的一樣！”
於鳳飛一口豆腐腦沒咽下去差點吐出來，這什麼千奇古怪的想法，她忍住想笑的慾望，把一口豆腐腦給咽下去，“你們倆可以看一眼他們棉襖什麼樣，但是不許讓人家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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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陌歸就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了，直截了當給他們哥倆揭了謎底，“你們學校外面不是有個鐵匠鋪專門給你修桌椅板凳，你看看他的衣服是不是又黑又硬，那樣的衣服就是打鐵了！”
“那姥姥你直接說韓明明的衣服又黑又髒不就得了，還非得冒出來什麼新名詞。”安煜然切了一聲，“韓明明爸媽整天打的風生水起，因為筷子擺的不對都能打一架。”
他平常沒少跟韓明明一起上房揭瓦，自然對韓明明家裡的情況瞭如指掌，“就跟剛才我姐多看了我一眼，這要是放在他爸媽身上，可能都得互相罵兩句。”
“你說都鬧成這樣了還非得湊活幹啥，還不如早點離了得了，誰都消停點，還省得天天孩子跟著遭罪。韓明明那個媽，整天就忙著打仗了，也沒空照顧孩子。”
徐陌歸說著喝了口粥，“下次我見到居委會主任，得讓她去勸勸。還不如早點各自分開，帶著孩子安生過日子，非要那麼個臭男人幹嘛！”
“哎哎哎，媽，咱這個想法打住。”於鳳飛立馬出言阻止，“雖然說什麼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這話說的有點欠揍，但是您也別去勸了。”
“韓明明他媽媽沒工作，要是真給人家攛掇離婚了人家吃啥喝啥。說不好聽的，有時候兩口子就是搭夥過日子，跟我和慶軍這樣的，不多。”
得，原本安慶軍就夠過分了，現在於鳳飛也跟著過分了。安煜圖趕緊吃完最後一點早飯，背上書包趕往學校去上早自習。
他們現在學習愈發緊張，上課之前的早自習更是一個不能錯過的學習時間。所幸錢秀娟還不算太過分，至少給他們留出了一個在家裡吃完早飯的時間。
下樓的時候路過韓明明家，安煜圖忍不住想了一下打鐵的棉襖的描述，剛要笑出來，就聽見門裡面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這家裡馬上連鍋都揭不開了，你還要吃紅燒肉，我看我把你肉切下來燉了算了！”韓明明的媽媽尖利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嚇得安煜圖一個哆嗦。
“家裡錢都是我掙得，我吃點東西了！你看看你給家裡都禍害成啥樣了，孩子那衣服髒成那個德行你也不說給洗洗，鄰居看見了我都覺得丟人！”
緊接著裡面又是一陣鍋碗瓢盆交織的聲音，安煜圖嚇得趕緊下樓，這家人太嚇人了，這要是天天打架，自己非得瘋了不可。
還沒等她走兩步，胡家大門被開啟，韓明明的姐姐韓春燕從家裡揹著包鐵青著臉走了出來。這下次安煜圖也走不了了，她跟韓春燕是隔壁班同學，總不能不等人家。
不過韓春燕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安煜圖還是不小心看見了她棉襖領子上的汙漬，心裡嘆了口氣，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在自家出現的。
“你早上吃飯沒？”她不好說別的，只能是想辦法岔開話題。
韓春燕翻了個白眼，“你剛才應該聽見我家裡那個動靜了，哪有胃口吃飯。”
“那時間還來得及，咱倆要不去學校門口吃碗麵？門口那家的刀削麵味道不錯....”安煜圖趕緊說道，她的確是沒吃飽，而且剛才差點就讓人發現她在偷聽韓家的對話。
韓春燕瞅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我沒錢.....”
“沒事沒事，我有那兒的麵條票，而且我也帶錢了。走吧走吧，咱們倆趕緊去，不然一會兒遲到了老師又唸叨。”
不過安煜圖很快就後悔了，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韓春燕這麼不會說話，自己都已經請她吃麵了，她居然還要嫌棄麵館的筷子不乾淨！
安煜圖心裡暗暗發誓，她要是再幹這種事就是小狗！等到刀削麵端上來，她也顧不上再跟韓春燕計較什麼，呼嚕呼嚕把一碗面都給吃了下去。
她真的很想告訴姥姥，今天她炸的饅頭片好像沒放鹽，真的有點吃不下去呀！
不過等到中午她回家就暫時沒空抱怨姥姥的炸饅頭片不好吃了，因為她回家之後竟然發現家裡只有丁荷花幫她看著兩個小妹妹。
“可別說了，你姥姥摔著了，你爸媽送她去醫院了，我這趕緊過來幫幫忙。中午先炒了點飯，你們講究一下吧！”
“丁姨，我姥姥怎麼了？”安煜圖被嚇了一跳，“怎麼還去醫院了？”
“還不就是那個牛三，今天又想給你家來搞破壞，結果別你姥姥給撞個正著，你姥姥喊了一聲他奪路而逃，結果把你姥姥推著坐到地上就起不來了！”
讓丁荷花這麼一說，安煜圖嚇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姥姥的腰不好她也是知道的，這摔一下可了不得。
姐弟三人在緊張中等著爹媽的歸來，總算是上學之前盼到了他們回來。徐陌歸的狀態還算不錯，就是看著人有點憔悴。
“這次好歹沒閃著腰，媽，您這兩天就躺屋裡別折騰了，彤彤瑤瑤你也別抱了，好好養養吧。”
於鳳飛一說起牛三還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王八蛋，還想著他出來會不會改邪歸正，看來一點都不能饒了他！”
“你先讓媽回屋去歇一會兒，我去外面把新弄的那些狗血處理掉。這人除了潑狗血，沒有別的招兒了嗎？”
“我看他是生怕遇見我再揍他一頓！”
她一直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過日子，當初本來就是牛家三兄弟先欺負自己的弟妹於鳳飛才一直跟他們硬剛的，怎麼到現在還不消停。
等到她下午去派出所報了案，又找了人證去證明來者何人之後，當天晚上牛嫂就帶著營養品跟牛隊長上門了。
牛嫂是眼見著老了，牛隊長看著也是滿頭白發。顯然還是不安分的兒子還有那個熊孩子牛鵬讓他們兩個很頭疼。
見到於鳳飛剛想說話，於鳳飛就把話給堵了回去，“我是想息事寧人來著，但是牛三顯然沒打算這麼幹啊！這事，我覺得不能就這樣算了！”
“說句不客氣的，牛三當初差點就把我大女兒給拐走了，這要是拐走了我女兒現在怎麼樣還不知道了呢。牛嫂，我勸您想開點，別來勸我了，好好教育好孫子得了。”
兒子已經沒指望了，還不如指望孫子有出息點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