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聲音嘶啞，有些憤恨又有些心疼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他似乎已經做好了於鳳飛她們不相信的準備，反正老師也不會看上他們這個普通的人家。
“是這樣的話，那真是我這個做班主任的失職了。”於鳳飛的反應讓老梁有些驚訝，抬頭看於鳳飛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偽，倒像是真心為這事而感到歉疚。
旁邊的老師輕輕碰了碰於鳳飛，示意她不要這麼著急就給自己攬責任，先把話問清楚了再說。否則這家人要是藉機找事，於鳳飛會吃虧。
但於鳳飛卻似乎很篤定老梁沒有胡說八道，表情跟著嚴肅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菲菲來跟我說一下具體的情況，如果不能的話，您把您知道的先跟我說了吧。”
老梁顯然是不太想讓受刺激的女兒見到老師，忍不住搓搓自己的手，思考了半晌，悶悶道“菲菲說，她的同桌和前桌都在欺負她，讓她不敢上學也不敢跟老師反應。”
“梁菲菲的同桌是謝雪？不可能，謝雪的成績在年級數一數二的，怎麼可能做欺負同學的事情呢，一定是梁菲菲跟她有什麼矛盾不敢說出來！”
坐在於鳳飛旁邊的那位老師是他們班教政////治的，謝雪是她的課代表也是得意門生，聽見老梁說謝雪欺負梁菲菲，立馬下意識的就要反駁。
原本就在生悶氣的老梁聽見這話直接跳腳，“我就說你們滿心都向著那些學習好的學生你們還不承認，我還沒等說什麼呢你們就不相信！”
那個老師立馬感受到了來自於鳳飛惡狠狠的眼神，於鳳飛的潑辣她是知道的，原本想要懟回去的想法只好硬壓下來，“於老師，謝雪你也是知道的，是個成績好的孩子。”
於鳳飛聞言立馬黑臉，“這些事情跟孩子的品質有關係，跟成績無關。”想當初卓杏林成績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可也一點不耽誤他欺負外來的老師和學生。
“菲菲爸爸，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必然不會因為孩子成績的好壞來判斷這件事。咱們實事求是，一定不會讓哪個孩子受委屈的。”
老梁還有些轉不過彎來，一個人坐在那兒生悶氣，正好吳大姐今天回來的早，一進門看見於鳳飛還有幾個老師坐在那兒，立馬大聲寒暄了起來。
於鳳飛看著一向熱情的吳大姐，心裡不免有些歉疚，總覺得是自己對人家女兒平常關心不夠，白費了人家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菲菲媽媽你回來的正好，剛才你們家愛人說梁菲菲在班上被謝雪給欺負了，你快來說說怎麼回事，謝雪可是品學兼優的孩子。”剛才被瞪的李老師趕緊搶了話頭。
吳大姐楞了一下，轉瞬就反應過來，“嗐，我當什麼事呢，就是小孩子家家的有點小矛盾。我們家這口子疼閨女，就覺得是被人欺負了，不是什麼大事。”
李老師聞言頗有得色，看向於鳳飛的表情也有幾分得意。在她看來，於鳳飛在這裡費口舌純屬白費功夫，人家就不想唸書了，她非要把人家拉回來，這不是有病嗎？
“吳大姐，咱們倆也不是頭回相見了。你暑假那會兒碰見我買菜，還沒少讓我佔了便宜，我總想著把這份情還在孩子身上，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跟我說說。”
於鳳飛轉頭看了一眼緊緊關著的裡屋門，“菲菲雖然成績算不上拔尖，但平常學習也很認真。我看的出來，她是想要繼續唸書的。吳大姐，別耽誤了孩子。”
“雖然說現在成績是很重要，但是一個孩子的品性也同樣重要。我們校長這次把我們派出來的時候也說了，不管孩子學習成績好壞，能拉回來的一定拉回來。”
李老師被於鳳飛這話說得臉上青紅交加，錢校長當然是說過這話，只不過她們都沒放在心上。於鳳飛這麼一說分明就是在罵她。
吳大姐被於鳳飛的話給說動了，一說起女兒眼睛都紅了，她坐在於鳳飛跟前，一開口就已經哽咽，“如果不是於老師你，這話我真的不想說的。”
“我閨女從小就懂事，雖然成績一般但是從來都不給我們惹事。放學了也都是早早回家來，從來不亂跑。結果就前一陣子，我發現她回家的時間突然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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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病歷你看看，一個星期後動手術，你看看有沒有把握。”安慶軍站在院長辦公室裡，接過卓航遞過來的病歷還有檢查報告認真看了起來。
二院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燕北數一數二的綜合性醫院，但是專門性的科室並不多，作為普外科的主力，安慶軍基本就是在往全能這方面培養的。
可饒是把他當全能培養，安慶軍在看見病歷裡寫著尿毒症晚期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這麼篤定要做腎移植？腎源是已經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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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航聳聳肩，“那家人有門路，這些都已經準備好了。但事到關頭，發現竟然找不到一個敢做手術的醫生。而且他們家那位病人，也經受不起長途跋涉了。”
“如果這麼有門路，那完全可以請一線的專家過來動手術。除非是說，院長您自己想把這臺手術留給二院的人來做。”
安慶軍抬頭跟卓航目光相對，卓航的目光已經將自己的答案說了出來。現下各處的醫生到處做手術的事情不在少數，他們醫院就請過不少，說找不到醫生做手術，怎麼聽怎麼都是託詞。
卓航的指尖輕點辦公桌桌面，“你自從進了二院就是我器重的人，有很多人不服氣，也有很多人心裡對我有怨言，但是我從來沒聽過，一直都在重用你。”
“我其實大可以把這臺手術推出去，但是我想著要給你一個機會，我們醫院也需要這樣一個機會去奠定自己的位置。”
可以說，卓航對安慶軍的看重直接就開啟了安慶軍向前奔跑的一扇大門，安慶軍也深知，沒有卓航的看重，他很難有今天。
“我馬上就要退休了，現在外面的形勢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能用過硬的技術奠定地位，等到真改革了，我們都會吃虧的。”
卓航的話可以說一點問題沒有，更何況卓航的這份看重這份情，安慶軍是記得的，沒想到如今就是要償還這份恩情的時候了。
“手術預備什麼時候？”安慶軍的聲音沉了下來，“如果低於一週我是不會接的，我不能拿病人的性命去開玩笑！”
“這你放心，一週的時間還是擠得出來的。從現在開始，你科裡所有的手術都暫時交給別人去做，你就做這個準備就好了，這時候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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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鳳飛和其他兩位老師從梁菲菲家走的時候已經太陽西垂，李老師臉上猶如被砍了一道，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似乎不願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吳大姐剛才說的話。
按照吳大姐的描述，謝雪還有她的幾個小姐妹那簡直做的事就不是人。不僅在放學路上攔著梁菲菲，搶她的作業撕她的書本，居然還搶了梁菲菲參加比賽的一幅作品。
要說梁菲菲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可能還真沒有，於鳳飛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孩子好像是美術課代表。但是美術畢竟不是主科，老師也不會來跟她說誰美術成績突出。
今年暑假前市裡的確是辦了一場美術比賽，比賽的第一名是有500塊錢的獎金。當時謝雪得了冠軍，學校裡還發了喜報來著。
誰能想到，這幅給學校帶來榮譽的畫竟然是謝雪從梁菲菲那裡搶過來的呢！吳大姐特意拿出了梁菲菲構圖的草稿還有畫廢了的紙，基本就可以證明這幅畫的歸屬了。
於鳳飛當下也沒敢給吳大姐什麼承諾，只說讓她好好勸勸女兒，自己一定會給梁菲菲一個說法的就走了。
等從梁菲菲家走遠了，李老師看了一眼於鳳飛，好心提醒道，“於老師，謝雪她爸是咱們這兒鋼鐵廠的廠長，聽說認識人挺多的.....”
話說到一半就已經夠了，李老師也是好心提醒於鳳飛。畢竟跟梁菲菲相比，謝雪的家世就屬於有錢有人，為了一個梁菲菲得罪了謝雪的父親，不值當的。
於鳳飛也沒說什麼，幾個人沒走幾步就各自分開回家，於鳳飛一邊走一邊盤算起了這件事要怎麼辦才好。
這件事本來就是謝雪做的不對，她必然不可能包庇。但是李老師的顧慮也有道理，謝雪顯然是家境好又受寵才能這麼欺負人，梁菲菲也正因為此而不敢說什麼。
這事的確不能太莽撞，自己是不能被開除的，但是要因為連累梁菲菲更被欺負就不行了。於鳳飛懷揣著這個心思去託兒所接了安彤，直接就去了孃家。
於鳳飛的目標是找於村，到了孃家就讓安彤先去找姥姥，自己去了書房，“爸，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有個學生叫謝振剛的，現在在鋼鐵廠工作。”
“是有這麼個學生，這兩年還時不時來看看我，怎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