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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照顧好自己

由於這個遊樂場是新建的,所以有些軟體設施還不算齊備,賣水的地方有點遠。等到了地方安慶軍發現有雪糕,就跟安煜程說道,“咱倆在這兒吃根雪糕再走吧?”

“那不給媽媽他們帶雪糕回去嗎?”安煜程下意識的就會考慮那邊的家人。

“咱倆吃完再買也是一樣的,再說了咱倆走過去要五分鐘,這天這麼熱,走過去雪糕都化了。咱倆偷著吃,不告訴他們!”

偏巧店員聽見了安慶軍說的話,立馬就插嘴說道,“先生沒關係,我們這兒有泡沫盒子和乾冰,你要是買的多我給你放進去,五分鐘不會化!”

安慶軍一臉無語的看了那個店員一眼,老子是想跟兒子說話,又不是真說不買雪糕,你在那兒插什麼嘴!

“我不,我就現買兩根奶油冰棒。”安慶軍說著掏出錢來,然後又把冰棒塞到安煜程手裡去,“快吃,一會兒化了。”

安煜程剝開雪糕紙,奶油在嘴裡化開蔓延出一嘴的奶味。安煜程滿足的吃了兩口,看了安慶軍一眼,“爸,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安慶軍一愣,安煜程又搖了一口雪糕,“你是不是要跟我聊聊,萬一在省隊群賢雲集,我可能一時半會跟不上,要我別憋在心裡,有事要跟你和我媽說?”

“你小子是不是昨晚那會兒沒睡著都聽見了!”

安煜程搖搖頭,“我昨天回來就睡過去了,但我猜到你和媽媽肯定不放心的。爸,就我也不小了,你和我媽少給我操點心吧,到時候把自己再累壞了。”

“傻小子,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聽說過沒?你是我們倆的的日子,我們倆只要還活著就肯定會心疼你們幾個的。尤其是你,這麼小就要離家這麼遠。”

“我跟你這麼大那時候還在老家跟你奶奶種地,你媽媽還在大院裡過得開開心心的。你這會兒就要一個人在省城,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說到這個,安煜程自己的確也是害怕的。出發之前教練就跟他說過,省隊的教練會更兇,訓練會更累,身邊優秀的人會更多,要他一定擺好了心態,千萬不要自怨自艾。

“你從小就是心思重的孩子,我和你媽有時候就怕你想多了會傷到自己,臭小子你可聽好了,不管怎麼樣,家裡還有爸爸媽媽能給你撐腰呢!”

安煜程點點頭,“爸,你就放心吧,我都知道。”他說著一根冰棒已經吃完,安慶軍又把自己那個只吃了一口的冰棒遞了過來,“爸怕壞肚子,你吃了吧。”

他抬手摸摸安煜程柔軟的頭髮,“知道你想要堅強,但是有時候撐不住,家裡還是你的一道屏障。”

“爸,給我講講你把我帶回來的事兒唄?”安煜程嘴裡咬著冰棒,眼睛看著遠方,“我以前不敢問,但我總還是想知道。”

他其實更想問的是,記憶裡從來不知道模樣的生母,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突然出現的生父,也只說生母性子溫柔,關於地震那段的事情,同樣一無所知。

安慶軍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長出一口氣,眼睛微眯也看跟著安煜然看向了一個方向,“就那年你出生的那個城市發生了地震,爸爸被徵召到救援隊去,然後在一個地方負責照顧傷員。”

“你媽媽是個性子挺溫和的人,平常叫我給換藥拔針真的都挺客氣的。就是那時候受傷嚴重沒辦法抱你,你老是窩在她身邊哭。你那時候還不會說話,就會啊啊的叫。”

“那天我記得是個陰天,你媽媽讓一個小護士帶著你去找你生父那邊的人。我剛給你媽媽就是你生母換完藥,剛想出來透透氣。”

“那時候我跟你媽結婚還沒多久,我就把她和你姐扔在家裡,心裡還有點鬧心。剛跟人說了兩句話,就來一陣餘震,結果櫃子倒了,正好砸中了你媽媽。”

安煜程心裡有些酸澀,“然後...她就去世了嗎?”

“當時在那裡沒什麼醫療裝置,本來傷勢就重,沒能搶救回來。到了半夜,小護士回來了,說你媽媽給的地址那裡早就換了人,原來的那戶人家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個安煜程是知道的,生父有說過,他的生父生母是跟家裡決裂後才出來的。所以那時候大概生母也感覺到了自己不好,所以想把自己託付出去。

“你知道那時候我給你媽媽打電話問能不能帶你回去,你媽媽怎麼回答的嗎?她讓我去看托爾斯泰寫的《窮人》,說我看懂了那個就知道她什麼態度了。”

“啊?”這是安煜程頭一回聽父母說起關於收養自己的事情,《窮人》這部小說他沒去體校之前學過,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用在自己身上。

“反正就是你媽媽同意,我就把你帶回去了。我還覺得挺羞愧的,是我把你帶回來的,但是回來之後也沒什麼時間,就總是你媽媽還有姥姥照顧的你。”

安煜程點點頭,“上次那個男人來找我,我覺得還挺可笑的。他說自己很委屈很著急很想我,可是我都那麼大了才找到我,而且他都已經再婚了。”

或許這就是安煜程遲遲不能跟生父真正相認的原因,他可以接受當時生父在忙工作不在生母身邊,也接受他找了許多年才找到自己。

就算是說他自私也好,其他也罷,總之他無法接受,生父找到他的時候,身邊已經有了繼母,甚至繼母也已經有了孩子。

“可能還是你和我媽對我太好了,所以我就是不想走。”安煜程說著把第二根冰棒也給吃完了,“就算是知道不是親生的,我也捨不得離開咱們家!”

安慶軍的大手蓋在了安煜程的肩膀上,“你姓安,是我兒子,別忘了!”

等到他們爺倆回去的時候,安慶軍到底跟人家要了個泡沫箱子塞上乾冰帶了一大堆冰棒回去,於鳳飛他們在那邊都已經快要渴死了,看見冰棒立馬就撲了上來。

“彤彤你吃半根就好了,不然一會兒要壞肚子的!”於鳳飛看見安彤有大吃一根冰棒的意思,趕緊攔了一下。

安彤一聽就不願意了,撅著嘴跟於鳳飛抗議,“二哥能吃一整根,彤彤也要吃一整根!”

“我多大你多大了,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就吃半根!”安煜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吃過半根,反正沒有人會出來揭穿他的。

“不管不管,彤彤就要吃一根!”安彤眉頭一皺就有放聲大哭的架勢,黃勝男在旁邊看見這個場景,趕緊一伸手把安彤抱過來,“行了行了,你媽媽不給吃,黃姨給你。”

“這個不你能慣著她,到時候真又壞肚子打針她又不願意了。”於鳳飛用手腕輕懟了黃勝男一下,“給我這個當媽的點面子啊。”

“你就讓她壞一次肚子,等到時候她就知道不能吃一整根冰棒了。這幫小兔崽,就得吃吃虧才知道爸媽說的是好話!”

於鳳飛嘆了口氣,想想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也不想給孩子整的吱哇亂叫也就抬抬手過去了。反正安彤吃了一根冰棒就滿足了,她哥她姐姐他們全都吃了兩根。

遊樂場全部玩完已經是落日西垂,安慶軍大手一揮又帶著他們去吃燒烤,都吃到月上柳梢才回去休息。反正第二天沒什麼事,他們大可以睡個夠。

送安煜程去體校的那個大早晨,安煜圖跟安煜然特意起了個大早,今天就大成開個車拉著於鳳飛還有安慶軍他們去送安煜程,他們是來跟安煜程告別的。

“我也不是再也不回家了,不要哭喪著臉,到時候記得給我寫信,我有時間就回給你!”安煜程看著一臉哭樣的安煜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肉臉,“你哥又不是不回來了。”

“照顧好自己,有啥事記得回家告訴爸媽。”安煜圖心裡也有點酸酸的,“不光要記得給你弟寫信,也要給你姐寫信!”

“好好好,我知道了!”安煜程說著坐到車上,心裡也忍不住有點難受。等報完到,於鳳飛給他鋪好了床充好了飯卡,準備要走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

當於鳳飛轉身想走被安煜程拽住的時候,她一個沒忍住也紅了眼睛,這要是小時候他們上幼兒園那時候,於鳳飛沒準就直接抱著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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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鳳飛轉過身摟住安煜程,十多歲的大男孩已經快要跟她一邊高了,“一定好好照顧自己,跟同學搞好關系,但是被欺負了也不能慫。實在受不了,咱們就回家,知道嗎?”

“媽媽你有時間一定要給我寫信,我怕我想你。”安煜程低著頭悶悶道。”

“媽媽每週都給你寫信,放心吧。”於鳳飛摩挲著他的後背,娘倆就這麼抱了半天,安煜程這才依依不捨的看著於鳳飛他們走出宿舍樓,漸漸走遠了。

等上了車,於鳳飛才看見安慶軍也在那兒抹眼淚,她忍不住輕錘了他一下,“你剛才怎麼不說去跟兒子再說說話?”

“臭小子要是看見我哭了,怪丟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