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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150老人與葡萄園

這裡是一座搭建在葡萄園邊緣的棚屋,由於地勢較高的關係,坐在棚屋下的躺椅上放眼望去,無數成熟的葡萄折射著誘人的光澤,宛若一顆顆隱藏在翠綠海洋中的珠寶。

在此猩紅的美酒在酒杯中折射出一抹暗澹而神秘的微光,濃郁的酒香與空氣中葡萄園溫熱而甜美氣息融合在一起,讓人不經意間沉醉其中。

“真是…”

嗅了嗅高腳杯中美酒的芬芳,神乙眯了眯眼睛。

“傑作…”

晃動酒杯,杯中溫潤的微光似乎在下一瞬間就會透過杯壁溢位。

美酒入喉,一種滲透靈魂的神秘力量透過味覺傳遞開來。“傑作”這是“次元惡魔”對眼前美酒的評價,算是神乙的個人“品味”,對於美食的理解她與常人有些許不同。一般人執著於食物的味覺與口感,而神乙卻能“品嚐”出更深一層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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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也許是屬於“親情”的溫軟口感…

也許是屬於“愛情”的甜美如蜜…

而在這杯美酒醇厚的口感中,神乙卻品嚐出了一種帶著澹澹苦澀的“執念”,那殘留在口腔中宛如煙雲般的“味道”,彷若永遠“陶醉”在“回憶”之中的殘響。

“真是傑作啊…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才能…而以斯加略博士你顯然已經找到了自己歸宿…”

“…承蒙誇獎…”

坐在神乙隔壁的老者微笑著,略微渾濁的雙眸倒映著葡萄園,那雙眸中溫和而慈祥的靈光彷佛在看著自己的孩子。

“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季了…”

雙手扶住椅子的扶手站起身,老者留給神乙一個略微句僂的背影。

“…”

沉默半響,神乙剛想開口,身後卻傳來一陣陌生的女聲。

“父親大人…”

回過頭,神乙看到一個氣質溫婉的女子正站在不遠處。

那是以斯加略博士的女兒琳雅。

“…蘇格拉底大人也在啊…”

微微彎腰行禮,雖然很好的隱藏了下來,但是從她的嗓音中可以聽出一絲絲輕微的顫抖。

“貴安…小琳雅…”

對女子報以微笑,神乙繼續品嚐著杯中的美酒。

“琳雅啊…一會的儀式準備得怎麼樣了…”

“父親大人…”

女子瞬間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絲掙扎。

“住嘴…”

依然注視著眼前的葡萄田,老人並沒有將視線落到自己女兒身上。

“一切準備妥當…”

“儀式?難道你已經…”

咀嚼著以斯加略父女兩人的對話,神乙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有說過吧…這一批次的葡萄酒…是我釀造的最後一季了…”

老者的聲音很溫和,似乎對於“自己大限將至”這種事情絲毫不在意。

沒錯…老者即將死去…

就在今天…

每一秒鐘都是死神隱秘的腳步…

老者卻依然從容…

而賦予這種從容的,則正是專屬“哈密賽德”的某種“神秘儀式”。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的女兒了…”

“那真是非常值得期待呢…那麼…”

微微停頓,神乙接著說。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送你最後一程呢…以斯加略博士…”

“不勝感激…”

就這樣,時間在悠閒的中悄然流逝,直到傍晚時分。

在名為“哈密賽德”的異界,由於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日月運轉,在這裡晝夜交替的時刻天空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暗紅。

以斯加略父女站在葡萄園中央一個簡易搭建的祭壇前,而神乙則站在不遠處旁觀。

一切都很安靜,沒有怪異的禱文,也沒有複雜華貴的法陣,只見以斯加略博士負手而立,雙眼直視前方,而他的女兒則站在以斯加略博士身後,手上緊緊握著一把巨大的鐮刀。

時辰到了…

琳雅緩緩舉起手上的鐮刀,然後勐地揮下,代表死亡的月牙貫穿了以斯加略博士的軀體。

血液噴濺,彷佛瞬間擊碎了某種瓷器,猩紅的血液呈扇形噴濺而出,宛若颳起一陣血腥的小雨,暗紅的血珠與翠綠的葡萄藤交織在一起,霎時間紫瑪瑙一般的果實似乎籠上了一層薄薄的緋色光霧氣。

以斯加略的血液滋潤著整個葡萄園…

以血為媒介…

老者的靈魂讓整個葡萄園“歡欣鼓舞”…

這一剎那老者原本“垂垂老矣”的靈魂也在此煥發出全新的火花。

“…父親…很喜歡釀酒…”

琳雅的聲音傳來,嗓音異常的空靈。

“…他…很熱愛這片土地…”

沾血的鐮刀掉落在地上。

“…也…愛著這裡的生靈…”

淚珠無聲的滴落…

“而現在…他可以繼續…他的工作了…”

跪倒在地上,琳雅低聲啜泣。

“…除開今天…以斯加略博士…大概還是存活3周零5天…”

就在這個時候,神乙的聲音傳來。

“…他的身體狀況…作為女兒的你…不會不清楚吧…”

輕輕將琳雅扶起來,神乙的聲音很輕柔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我很期待哦…”

微微停頓,神乙在琳雅耳邊喃喃低語。

“…由你的才能與血脈以及靈魂中衍生而出的全新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