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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嶽銘

與此同時,衙門也查清楚了這女人的身份。

"屍體在哪發現的?"

"臥房,被她兒子發現的。"

官吏指了指門外一個正張望的孩子,陸衢寒見了,和慕塵一起走到了那孩子面前。他蹲下身,溫柔地摸了摸孩子的臉。

"害怕嗎?"

小男孩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淚水奪眶而出,直接撲到了陸衢寒懷裡。

"陸公子...我沒有母親了..."

陸衢寒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問:"父親呢?"

張忱翊心裡一緊。

"兩天前出去就再沒回來過..."

慕塵拿過紙筆,轉述。

"父親有說去哪裡嗎?"

"城東的林子...砍柴。"

陸衢寒的表情凝住了,慕塵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城東?那不是..."

陸衢寒看出慕塵的驚詫,輕輕嗯了一聲。

"父親穿的什麼樣的衣服?"

"紫色的麻布短衣..."

正是王二。

張忱翊決定和陸衢寒攤牌。

"陸公子,昨天我們見到王二了。"

"在哪!"

"在城東,二公子走了以後,林子裡有一個黑衣人,"張忱翊壓低了聲音,避開了小孩:"他在吃王二的肉。"

...

陸府。

"張公子的意思是可能是滅門案?"慕塵問道。

"先是王二死亡,然後是他的妻子,我覺得滅門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子桑越表示否認:"但殺人方法並不一樣,王二妻子屍體上的刀痕末尾有向左偏的痕跡,兇手很可能左手用劍,或者刀,但那個黑衣人採取的並不是這種方法。"

"也說不準,誰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想變著法殺這家人。哎?陸公子呢?"

這時候夏鳶回來了,連帶著陸衢寒一起。

"子桑,王二夫人的死因不是刀殺。"

"什麼?!"

夏鳶拿出了一個罐子,開啟,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蠱蟲。蟲腳一動,罐子就被腐蝕一點,它們分泌出液體,有的蟲子一碰,立馬化成了黃色的煙。

"夫人的脖子上有黃色的斑點,而且血管格外突起,想來應該是蠱蟲入體。果不其然,我發現了這個。"

陸衢寒坐到了慕塵身邊。

"慕塵這幾天保護一下那孩子吧,如果真的是滅門,也許能讓他免遭災難。"

"好。"

"但畢竟師姐不知道是劍傷在先還是蠱蟲在先,所以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陸公子,你知道暮城有誰善用刀或者劍嗎?而且是慣用左手的那種。"

陸衢寒想了想,然後看向了子桑越。

"暮城沒有,但據在下觀察,子桑道長擅劍,而且是用左手的。"

的確,子桑越是左撇子,他的劍常在右側。

張忱翊難以置信:這是在懷疑子桑越?

"因為不知道確切死因所以無法確定死亡時間,陸公子懷疑我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我並沒有殺人的理由,相信陸公子心裡也清楚。"

陸衢寒不緊不慢地喝了杯茶。

"各位先去休息吧,晚些時候下人會叫各位吃飯的,在下去王二家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線索。"

然後就拉著慕塵走了,留三個人在院子裡。

"悶蛋,我覺得陸公子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他懷疑我很正常。"

"說不出來,就是覺得他不對勁。"

"你的直覺有可能是對的,因為我也這麼想。"夏鳶幽幽開口:"知道藥罐子嗎?陸公子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藥罐子,蒼白,瘦弱,不見天日,好生調養身體還是差。但是藥典告訴我,陸公子從來沒有吃過藥。"

"也有可能陸公子就長這樣,南方人的特點也說不準啊。"

子桑越拿起書敲了張忱翊一下:

"陸公子命不久矣是你說的。"

張忱翊嘿嘿笑了一聲。

"也就是說陸公子維持生命的辦法絕對不是吃藥?"

"對。"

"也許和那位慕塵有關。"子桑越說:"我無意中見到過慕塵在晚上進陸公子的房間。"

子桑越一臉正經,而夏鳶和張忱翊則一臉茫然。

"進房間怎麼了?"

"子桑你為什麼要強調在晚上?"

子桑越啞口無言,夏鳶兩人"恍然大悟",一同指著子桑越:"噢,你是這樣的人。"

"我只是覺得兩人未免過分親密,白日形影不離,晚上..."

"晚上共處一室也很正常,慕塵和陸公子本來就是一對。"張忱翊輕描淡寫。

這下輪到夏鳶和子桑越一臉茫然了。

不過隨後夏鳶的臉上就不是茫然,而是興奮了。

"你怎麼知道!"

"陸公子跟我說的,而且之前二公子也問我能不能看出來慕塵喜歡陸公子,這不擺明了兩個人在一起了嗎。不過師姐你這麼興奮幹嘛?"

"果然我想的成真了。"夏鳶捂住了臉,肩膀興奮地顫抖:"一個柔弱一個強硬就應該在一起!"

子桑越無奈地拿下夏鳶的手,把夏鳶扶好坐正。

"拋開這些不談,我們還是好好想想陸公子到底是靠什麼維持生命比較好。他的身上沒有邪氣,應該不是入魔。如果是依靠靈力,那這附近應該有強大的靈泉,否則靠他人靈力渡命,靠..."

子桑越沒說完,幾個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起。

"如果是靠他人的命靈,那命靈衰竭,人就會死。而如果是不想被別人發現,就需要偽裝。"

"也就是說,也許殺人的就是陸公子..."

...

暮城某個小酒館,陸子程一人買醉。

酒入喉,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眼前昏天暗地,心裡苦水卻沒地方倒。老闆只是給他酒,小二配不上和他說話,最珍視的人不把他放在眼裡,只剩他一個,在一隅方桌醉眼朦朧。

突然他的後頸伸進一隻冰涼的手,隨後就被潑了一臉水。陸子程心裡暗罵一句,然後一把拽住那人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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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來打擾我喝酒。"

那人相貌平平,唯獨一雙眼睛攝人心魄,濃密的睫毛下一對淺棕色的瞳孔,像貓。他枕在陸子程肩頭,輕笑:"這不是怕你喝死在這?"

"喝死又怎樣?你不是一直在,我死了你肯定也會跟過來。"

"你這樣說顯得我很犯賤。"

"明明知道我有喜歡的人還倒貼過來,你不犯賤誰犯賤,嶽銘?"

嶽銘嘻嘻笑了,然後給了陸子程一巴掌。

"醒了沒,醒了就別他娘的說胡話了。"

陸子程也不惱,抓過嶽銘冰涼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他趴在桌子上,一雙迷濛的眼看著嶽銘,像撒嬌一樣懶懶道:

"你打紅的,你要負責..."

嶽銘皺了皺眉,瞳孔中好像繚繞著一道煙。

"陸子程你真的很沒出息,喝多了連人都能認錯。"

陸子程並沒有聽到,迷迷糊糊好像睡著了。嶽銘俯下身吻住了他,不由分說。陸子程察覺到,眼睛卻還是沒有睜開。迷濛中,他攬住了嶽銘的腰反客為主。嶽銘撐著爛醉如泥的陸子程到了床上,然後軟軟地一躺,任陸子程把他壓在了身下。

"子程..."

嶽銘聲音不大且曖昧,但就在耳邊,還是能聽得出誰是誰。可陸子程就像聽不到一樣,絲毫不管腹部的疼痛,慾望無休止延伸。

"瑾熠,你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