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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村民們

由於規模不小,卡爾一行人的到來,自然無可避免的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

起初,這些驚慌失措的村民們,還以為是流寇去而復返了,於是便逃的逃,躲得躲,一下子就消失了蹤影。只剩下那些沒有力氣逃跑的老人、小孩,以及失去生活希望的人們,留在村莊中央的廣場上瑟瑟發抖。

直到卡爾派人騎著馬,舉著自己的旗幟,繞著村莊跑了一圈之後,這些村民才發覺來者並非流寇,而是某位不知名的領主,所率領的正規軍隊。

察覺到這一點後,村民們頓時心中一鬆,從藏身的地窖中爬了出來。雖說這個年代的正規軍,也常常會犯下許多惡行。但這裡可是帕爾馬,距離聖山所在的烏爾納不過是幾天的路程。沒有任何信仰正教的領主,敢於在此地率兵劫掠永恆烈陽的信眾,除非他鐵了心想要嘗一嘗破門令的滋味!

“亞歷山德羅,你去和他們談談,務必問出點有用的情報來。記著,態度最好溫和一點。”眺望著逐漸從家中走出的村民,卡爾對喬瓦尼招了招手,吩咐到。

“是,殿下。”亞歷山德羅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然後策馬帶著幾位隨從,來到了村口。並透過位於村口的村民,找到了這座村莊的長老。

雖說被稱為長老,但這位長老,實際上只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罷了。只不過,長年的勞動生涯使得他的面貌看起來分外的老邁,而最近的劫掠,又使得失去了家人的他早生華髮,所以乍然一看,倒像個六十歲的老頭似的。

“聽著,鄉民們。我的名字是亞歷山德羅·斯福爾扎,是布倫瑞克大公卡爾·馮·萊恩哈特的一名將軍。”在長老以及附近的村民都匍匐在地,以表示尊敬後,亞歷山德羅充滿自豪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這份自豪,不是沒有緣由的。在聽說眼前的這位大人姓斯福爾扎之後,村民們紛紛的擠了過來,乞求這位出身於著名傭兵世家的將軍,為他們討回公道。至於卡爾的姓氏?資訊閉塞的村民們表示沒有聽說過,畢竟,上一次姓萊恩哈特的公爵到維欽託利來,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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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村民們可以不重視,不代表亞歷山德羅就可以忽略自己的主君。聽著村民們接近哀嚎的乞求聲,亞歷山德羅不得不再三強調:這支軍隊歸屬於卡爾殿下,他只不過是為殿下統率軍隊的將軍罷了。

“那麼,斯福爾扎老爺,那位卡爾殿下,會不會幫助我們吶?”村中的長老沙啞著聲音,忐忑不安的問到。

“這正是殿下派我前來此地的原因。”

面對著鄉民們的期盼,亞歷山德羅簡短而又有力的說到。接著,整座村莊廣場都響起了雀躍的歡呼聲,不少家人在劫掠中死去,或者是被擄走的村民們,都紛紛激動的流下了淚水,表示願意加入卡爾的軍隊,為討伐侵犯他們家園的流寇出一份力。

而亞歷山德羅,則是伸出雙手往下壓了一壓,示意村民們冷靜下來,並表示會將他們的熱情轉達給卡爾殿下。接著,他便帶著自願充作嚮導的村中長老,返回了車隊所駐紮的營地。

路上,亞歷山德羅叮囑了長老幾句,告訴了他在卡爾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而在見識到車隊中為數眾多的貴族青年後,這名活的比普通村民長上許多的長老,也漸漸地打消了對於這位卡爾殿下的懷疑。

雖然他不知道布倫瑞克在哪兒,也不知道萊恩哈特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但是,卡爾的車隊中,代表著貴族青年們身份的諸多貴族徽章,可都是實打實的。

要知道,每道獨特的徽章,都代表著一個貴族家庭,都代表著一份爵位。能夠吸引這麼多貴族追隨,那麼卡爾的公爵身份,也就毋庸置疑了。

因此,在抵達卡爾的馬車前時,這位長老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嚎道:“殿下啊!高貴的殿下啊!看在永恆烈陽的份上,還請救救這兒的人吧!”

見狀,亞歷山德羅頓時有些生氣,他明明告誡過這名老者,千萬不要做出這種扭捏的姿態來。卻沒想到,他居然將自己的話,當作了耳旁風!

然而,就當亞歷山德羅準備對這位逾禮的村莊長老略作懲戒時,卡爾卻戴著平時擱在盒子裡吃灰的王冠,手持佩劍,身披紅袍,無比風騷的從馬車中走了下來,阻止了高高揚起馬鞭的他。

“不要動怒,亞歷山德羅,這位老者只是傷心欲絕,一時無法自持罷了。”卡爾和顏悅色的說到。說罷,他將手中的佩劍強行塞給了愣在一旁的亞歷山德羅,然後彎下腰去,親自將這位長老扶了起來。

“這...是,殿下。”看著卡爾如此誇張的舉止,熟知對方性格的亞歷山德羅,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但他知道,如果這時候笑出聲來的話,他的政治生命就完結了。於是,被迫保持嚴肅的他,只好猛掐自己的大腿,以此來平緩自己心中難以遏制的這股荒謬感。

不過,雖然在見多識廣的亞歷山德羅看來,卡爾這刻意做作的姿態略顯浮誇。但對於一輩子沒出過遠門的村民長老來說,卡爾現在的模樣,簡直就如同吟遊詩人口中傳頌的聖人一般。而卡爾那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的金髮,更是成了對方血脈不凡的最好證據。

於是,在卡爾將其扶起之後,這名虔誠的信徒立刻感動的流下了眼淚,對著烏爾納的方向,感極涕零道:“偉大的主啊,讚美您永恆的光輝。我要讚美您!居然為陷入了無邊黑暗的我們,帶來了這溫暖之至的光明!”

說罷,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痛哭流涕著跪在了地上,做起了禱告。

而卡爾在聽完這話後,起初略微有些不滿。前來拯救他們的明明是自己,和高高在上的永恆烈陽有什麼關係?不過,在想到自己的舅舅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教宗後,他心裡也就平衡了。

誰讓位於烏爾納山巔的教宗,就是永恆烈陽在地上的代言人呢?既然如此,與舅舅一向一心同體的他,就把這件事當做永恆烈陽的旨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