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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父親的話

騎士在暗中摸索著,突然腳邊有東西讓他停下,憑藉著體感,應該是走到了地牢的中心。

“那麼,來看看吧,究竟是何種神秘。”

騎士輕輕地說著,放開了手裡的油燈。那點晃晃的光線,卻如同落地的流星,砸碎了什麼,之後是某種物質的燃燒,引爆,向外炸開了驚人的火光,瞬間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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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耀眼的光線刺痛了雙眼,好久之後才能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騎士呆立在原地。緊接著周圍突然響起古老的,宏亮的聲音,那聲音聲色分明,蒼老的低吟以及高亢的凱歌交織在一起,那是珂朵莉從沒有聽過的樂曲,彷彿跟隨者音樂,心臟都能夠跳出體外。

地牢是一個圓堡,牆壁上成環的火焰正在燃燒,照亮了地牢的每一處角落。

騎士的前方有一個石臺,遠遠能看見放置著一些羊皮,羽毛筆,再遠一些的東西就看不清了。珂朵莉看到騎士走上前,於是跟了上去。

騎士走到石臺邊上,抓起桌案上的羊皮卷。

珂朵莉眼睛掃過石臺,幾個盛放著各色粉末的研缽,石炭,幼羊角,還有若干的蝙蝠翅膀。

不清楚這些材料的作用,珂朵莉將注意轉移到騎士手中的羊皮捲上。

“先生,上面寫了什麼。”

珂朵莉的語氣非常小心,她發現了騎士表情微妙的變化,似乎捲上的內容嚇到了。

“啊....你自己看看吧。”騎士意味不明地將羊皮卷交給少女,神色不妙。

珂朵莉小心地接過,看到了捲上的內容。

“親愛的珂朵莉。”

“我的女兒。”

珂朵莉有些激動,眼角有些溼潤,沒想到這竟然是父親寫給她的信,父親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抱著這樣的疑問,她繼續看了下去。

“當你看到這些話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不在了。希望你看完下面的話後,不要恨我。”

“我其實是神秘生物研究會的成員,在很早時候,遠到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就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地穴裡跟隨巫女學習,學習另一個世界的知識,那是與我們這個時代截然不同的世界。在那裡雖然仍然有沙漠,也有冰川,但在那灼熱的荒丘,還有永凍的冰澗,卻也是偉大生物的樂園,他們不像人類那樣脆弱,他們主宰著環境,而不是被環境主宰。

我嚮往著那個世界,就像飢餓的乞丐,慌不擇食的汲取著書籍上的知識,我在那裡呆了十年,過目的圖書不止萬冊,仍然只能看到神秘的一角。之後我被女巫趕了出來,這讓我非常的傷心。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不存在偉大生物,我開始孜孜不倦地尋找,居無定所四處飄蕩,蒐集著各種各樣的傳說,我想要在傳說裡找到偉大生物的蛛絲馬跡。就那樣,沙漠,荒野,草原,冰川,還有深邃的大海深淵,我走遍了各個角落,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

那是一枚繭,蠶卵般大小,只有指甲蓋的一點,孱弱的魔法材料塗在上面,材料中微弱的神秘竟然被繭吸收殆盡。如此貪婪的吞噬神秘,我不會認錯的,那就是某種生物的卵,我相信,那一定是偉大生物在冥冥中聽到了我的呼喚。

我娶了個妻子,我很愛她,但是妻子....死了。我發現自己錯了。幸好我還有你,我親愛的女兒,你是上天賜予我最珍貴的禮物,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想要放棄研究,我帶著襁褓中的你離開,還有那枚卵。

我們開了一所酒館,還認識了一名有意思的騎士。那騎士身處神秘的旋渦,我想拉他一把。

.....

騎士離開了,最近我的眼皮狂跳,不止在晚上,白天的時候和人交談也總是心緒不寧。

不該這樣的...神秘為什麼有甦醒的徵兆?

我把那枚卵藏在地牢裡,以至於讓地牢越來越冷。我心動了,我一定被魔鬼附身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麼,眼眶通紅,充滿血色。原來已經決定放棄的,卻有被心中的悸動迷惑。

我的工作完成的很快,因為那些準備在帶著你離開的那年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我真的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我的女兒,請原諒我,我一直愛著你。但是我卻沒辦法保護你了,我罪孽深重,無法逃脫窺探神秘的重罪,註定有一天會被神秘奪走靈魂。我發現,那一天快來了。

我的女兒.....你要照顧好自己。爸爸什麼也做不了,不列顛在烹油大火中燃燒,世界剝落了那層表皮,就是那潘多拉的魔盒,吉凶難測,卻註定會群魔亂舞。

爸爸只能...賭一賭,爸爸希望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麼,你都能堅強的活下去。

愛你的父親。

格里高利”

眼淚簌簌落下,滴答滴答沾溼了羊皮卷。少女折起捲紙擦拭著眼淚嗚咽:“先生...父親好像給我留下了東西。他還有東西留給我。”

“不要哭,珂朵莉。”騎士在一旁安慰著少女,“那是你的父親最後的孤注一擲,是想讓你好好活下去,為了他,你也要開心,快樂。”

“嗯...我一定不再哭了先生。”珂朵莉擤了擤鼻涕,逐漸變得堅強,“父親留給我的是什麼呢,我想要看看,我記得父親以前唸叨過給地牢在加深一層,後來也沒有見到他行動過,會不會父親在這裡留下了通向更深層的機關呢?”

“恐怕你的父親沒有再挖隧道。”騎士指著地上的圖案說道,“你看地上描繪的東西,恐怕那就是你父親送給你的禮物。”

珂朵莉再次朝著地上看去,當初因為光線昏暗看不清全貌的曲線,此刻終於在少女的眼前展現了真容。少女內心震動地頭暈目眩,嘴唇微微顫抖:“龍?”

按照地圖上描繪的生物,根據背景的比例估算,那是龐大到身軀可以覆蓋一畝田地的存在,眼前的地牢勉強才能擠下,真的會是龍嗎?

“可是...那麼龐大的東西,真的會在這裡嗎?”珂朵莉惴惴不安地問起。

“應該就是龍。龍也要從幼龍開始成長,你父親留給你的,不一定是一隻強大的成年龍類。”騎士盯著珂朵莉的肩膀處,看見了蝴蝶圖案的印記。“信裡不就說了,那是一枚繭,是卵麼。”

“卵...”珂朵莉顯然被震驚地無法思考了,短路的大腦再次聽到了騎士的話。

“看上面。”

少女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到了如同巨大蜘蛛織起的蛛網,那裡數萬層白絲纏繞著,一枚足足佔據了半個地牢高度的巨蛋正散發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