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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夏洛特·謝爾的想法

夏洛特·謝爾手裡還有強力的棋子,但他卻始終沒有動用。每一次的對弈,蘭斯洛特總會擺放出全部的力量,利用強大的棋子分散對手棋子,避免巨人棋子抱團現象的出現。

城外騎士傾向利用強大的棋子率先衝陣,打散巨人棋子的佈局,防止巨人棋子因為匯聚而增強戰鬥力,透過設伏,引誘消耗小矮子的巨人棋子。應對城內的石人,騎士會選擇夜晚敵人鬆懈時襲入城市,減少戰損。

蘭斯洛特也想不出驚人的謀略,縱橫十九道的棋盤他比不過那些行軍打仗的將軍,饒是如此,十局下來贏八輸二,那輸的兩盤,也只是因為蘭斯洛特下了昏招。小矮子的防守佈陣,也並不出彩。

這並不是一場公平的對弈,更像是某種暗示。

“你的手中同樣有以一擋百的棋子,為什麼不落子。”蘭斯洛特推開了最後一局的棋盤,神色不善,“你是在糊弄我嗎,怕我看不出來?”

“我惶恐。”小矮子執著那枚強大的棋子,笑容顯得尷尬,“並沒有糊弄你,艾倫。這是皮克特人的現狀,這些強大的棋子,不聽我的調遣。你們對我們或許存在誤解,所有人都敬畏突然出現的巨人,可沒人知道,我們才佔領了戈爾,內鬥已經在高層裡滋生,他們盲目自大,卻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和即將到來的災難相比,是螢火和皓月的區別。”

“沒想到你的看法這麼悲觀,你說的災難是指什麼?”蘭斯洛特雖然對小矮子的說辭感到意外,卻不敢全信。

“災難已經開始了。前不久我得到了訊息,格蘭島上很多的產婦辛苦地懷胎,最後的孩子竟然都是一堆沒有生命的石塊。病變已經在皮克特人的血中開始滲透了。”夏洛特·謝爾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大家引以為傲的山之力,如今卻對著我們露出了獠牙。”

他失落地靠在椅子上,“神秘的復甦讓太多人迷失了。說到底,還是我們咎由自取罷了。”

“艾倫,外來的神就是災難,他們要吃人啊。”

面對著沉默的兩人,小矮子心中積鬱已久的怨氣突然爆發,“每分每秒都有皮克特人的靈魂被神吃掉,那些死去的士兵,他們的靈魂永世不得超脫,漫無目的的行走,我老是被他們弄醒,看著他們一張張灰白的臉,我就感到羞愧。”

“可是滑稽的事實告訴我,攻下戈爾已經是極限了,就算後續的軍隊靠岸登陸,再和你們對峙也已經佔不到半點便宜。你們的島天然存在著優勢,人口,還有神秘的濃度,都是我們比不了的。”

“不用試著安慰我,我們是敵人不是嗎。”謝爾語氣落寞地說著,他偏過頭避開了兩人的視線,並不希望獲得同情。

“會有轉機的。”騎士身後的刺客小姐忍不住說道。

蘭斯洛特眉頭挑了挑,說道:“不要在意,我們漂亮的刺客小姐絕不會倒戈,她只是同情心氾濫了,你們不會有轉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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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聽。”卡密爾輕輕嘖了一聲,再次保持了沉默,但她從剛剛開始似乎就在思考著什麼。

蘭斯洛特絕不會因為聽完了小矮子的苦水,就對他產生同情,兩邊都有死人,不論如何,蘭斯洛特都覺得那些滿腔熱血的騎士死的更不值得。

騎士不喜歡和小矮子打感情牌,畢竟他和皮克特人沒有感情,就算知曉了皮克特人內部處境很艱難,也不能改變現在凱爾特人對待皮克特人的態度。戈爾必須奪回來,在戰爭中死去的士兵,也都需要一個交代。

“我對你們的處境表示遺憾,但聽你抱怨了這麼久,你們似乎沒有從島上撤退的想法。”

然而提到撤退這件事,小矮子又是一副為難的模樣,“不可能撤退的,戈爾的大部分財富已經被運回了島上,貴族們嘗到了甜頭,並且利用其中的一部分安撫了民心,他們的貪慾只會愈發不可收拾,最後遭到反噬。”

“聽起來,你把自己和他們劃分的很清楚。可是你是皮克特人的總督,我很難相信。”

小矮子無奈地聳肩,“我知道你們不太會相信,但這確實是我的想法,大家都太盲目了,神秘...神秘不應該只帶來力量,明明這是讓所有人邁向新時代的契機,可是總有人將神秘用來鑽研一拳打死一頭牛,一劍劈斷一座山。明明好好利用神秘的話,能做到的遠不止這些。”

“所以,反戰是你的傾向嗎?”

“是的。”

夏洛特·謝爾最後說出了他的擔憂,“入侵島嶼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能做到的只有儘快的結束戰爭。無論是輸或贏,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戰爭,才能少死很多人。如果將戈爾成為戰場的焦點,雙方進行反覆的爭奪,這回造成最糟糕的局面,戰爭的時間線會被拉長到十年,皮克特人和凱爾特人的性命不斷在前線碾壓,到最後,我們可能會絕嗣,而你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也會崩毀。”

蘭斯洛特能從小矮子憂慮的眼中看到同樣的未來,不可否認,夏洛特·謝爾的這番話很有說服力。

“你的態度我瞭解。”

“你要做什麼。”

騎士暫且相信了小矮子嚮往和平的決心,打算直截了當地問道。

有沒有心去做,和有沒有能力去做是兩碼事。蘭斯洛特想要知道小矮子是否有可行的辦法,若是小矮子確實有料,提出的辦法真的有可能讓雙方停戰,騎士也願意摻和一手。但如果小矮子的辦法行不通,那麼蘭斯洛特也絕不會搭理。而且多虧這位小矮子總督,對皮克特人的狀況已經摸清了大概,就算小矮子不夠看,那麼回去找尤而費斯,採取武力奪回戈爾也是可行之舉。

小矮子說的有道理,蘭斯洛特也很認同。但是很可惜,蘭斯洛特自認是小矮子口中的絕大多數人。

既然你的方法不可行,也不願意撤退,那便只有戰鬥一途,用劍來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