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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暴露

湯姆是長子,埃米爾是所有孩子們最聰明的,也可以說是最卑劣的,她的身上有許多壞毛病,喜歡說謊,偷竊和悄悄聽取別人的秘密,如果她在城市中長大,也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壞痞子,因為是個女孩的關係,更有可能成為那種會和黑幫打手混跡在一起的娼婦,那種娼婦不是會乘著嫖客入睡的時候偷他們的錢和衣服,就是會連同打手一起設下賭局,將任何一個天真的傻瓜騙得傾家蕩產。

但在荒涼的西部,她的惡行也隨著粗糙的生活方式與貧瘠的資產變得輕微,或者說不引人注意起來,像是從自己的弟妹這裡搶東西吃,或是欺負狗和馬,又或是憑藉著自己的可愛撈些好處,其他孩子也在這麼做,等到阿茲特克的人來了,父親和母親不再允許他們輕易出門,一個失貞的姑娘,一個偷情的婦人,都因為各種緣故死了,她們的死也帶走了埃米爾迄今為止最可怕的罪行——那就是用她們的秘密敲詐勒索。

埃米爾從那兩個女人身上得到的東西真不多,而且多數她都不敢拿出來,因為她的媽媽會問,她就偷偷地把它們藏在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她一直想要去把它們挖出來藏在身邊,卻始終沒有找到機會,所以當母親和湯姆一起上了樓,關上門的時候,她就偷偷地跟著上去——她只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要說多久,夠不夠她出去再回來?

就連她自己也沒能想到竟然能夠聽到這樣的秘密!

埃米爾咬著嘴唇下了樓,眼睛和胸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她簡直不敢相信!母親就這麼把他們扔了,難道他們,她就不是她的孩子嗎?從那一刻起,媽媽就不再是媽媽,而緘口不言的湯姆也不再是她的哥哥了,她已經決定了要偷走那塊金幣,可恨的是她沒能聽清媽媽說出的咒語,也不敢輕易嘗試,但現在這塊金幣被她握在手裡,想過她還回去是不可能的,她比其他孩子更聰明,已經從那些看守著他們的人的態度中覺察出了不祥的端倪,他們要比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危險,比妓院的老闆,比孤身一人的牛仔,比黑夜中的野獸都要可怕。

媽媽說事情若是到了最糟糕的一步,她要湯姆一個人走,埃米爾也會這麼做,她會一個人走,誰也不帶。

而且她比湯姆更聰明,她也許可以留下這塊金幣,或是拿到更多值錢的東西,媽媽和他們說過矮妖精的故事,雖然埃米爾當時不屑一顧,但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心就被貪婪佔滿了——矮妖精可是所有寶藏的看護人!金幣、寶石、古董……堆積如山!

“還給我!”湯姆焦灼地輕聲喊到,他不敢叫的太大聲,其他孩子還在睡著,但已經有些人在不安地翻身了。

“告訴我咒語,”埃米爾說:“別想過來搶,不然我就大叫。”

“我們得把它還給媽媽!”湯姆說:“就算不能,如果真有矮妖精,我也要讓他帶走所有的人!”

“不可能,”埃米爾說,她原本想說,矮妖精不會答應這種要求……太可笑了,這裡的人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都是一些只要有吃的就開心的不得了的蠢貨,但她馬上改變了主意:“告訴我咒語,我來召喚矮妖精。”

“我不相信你,”如果說湯姆幾分鐘前還願意相信埃米爾,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敢相信她了,“你在說謊。”埃米爾總是愛說謊,次數多了,湯姆也能辨認得出一些她在說謊時下意識地做出的小動作,譬如說,她一說謊就會拼命地捏自己的手指頭,捏到手指頭發白,現在她的時候按在金幣上,憑藉著視窗射進來的月光,湯姆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就一起完蛋!”埃米爾壓低了聲音咆哮道。

她沒想到的是,湯姆沒有再試圖說服她,他衝了上來,埃米爾比湯姆只小一歲,但女孩總是比男孩長得快,他們的個頭差不多,但湯姆經常幫父親幹活,身體結實,他一撞就將埃米爾撞在了地上,埃米爾的頭碰到了地面,幸好這裡鋪滿了稻草,但也疼得她眼淚直流,即便如此,她還是緊緊地抓著金幣,湯姆堅硬的手指抓住了它們,一根根地把它們扳開,埃米爾喘著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難以擺脫。

讓湯姆沒有想到的事情也發生了。

埃米爾大叫起來,孩子們被驚醒了,湯姆被嚇到了,幾乎無法動彈,埃米爾把他推到一邊,迅速地跑到另一側蜷縮起來,金幣被她藏在了裙子裡。

開啟鎖和鐵鏈的聲音在黑夜中是那樣清晰,湯姆回過頭去,看到看守走了進來,他們環顧四周,提高了煤氣燈,在發現孩子的數量沒少後微微松了口氣:“發生什麼事兒了?”其中一個人問。

湯姆不說話,看守沒有如埃米爾和他期望的那樣發現沒事就回到他們的房間裡,留下他們,而是走到了孩子當中,將問題再次重複了一遍。

“是……”

看守立刻將光亮探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埃米爾把頭轉過去,“他,他打我了。”

“誰?”

“我哥哥。”

看守滿懷疑竇地看向埃米爾指出的男孩,男孩坐在地上,頭髮蓬亂,衣衫不整,一言不發。

“他為什麼要打你?”看守之一語氣溫和地問道。

“我藏了一些吃的。”埃米爾說。

“是這樣嗎?”看守問,湯姆粗魯地點了點頭。

看守似乎挺滿意這個答案的,他放下煤氣燈,但在轉身離開之前,他又轉過了身:“告訴我,孩子們,誰聽明白了?事情就是他們說的那樣嗎?”他輕柔地問道:“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天他就能吃牛肉。”

房間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吞嚥口水的聲音,孩子們雖然吃得不錯,但牛肉,誰不喜歡牛肉?

“埃米爾藏了錢。”一個孩子說。

“藏了金子。”另一個孩子急不可待地補充道。

湯姆的心就像是浸沒在了冰水裡,他看著那個看守向埃米爾大步地走過去,抓住她,埃米爾想要掙扎的時候,他給了她兩巴掌,埃米爾就再也不敢動了,任由那個人粗暴地拉開她的裙子,搜出拴在繩子上的金幣。

“金子?”另外一個看守問道。

“我不知道,”抓著埃米爾的看守說,“我不確定,要不要和蒙特大人說?”

“說吧。”另一個看守說:“我覺得他們不太對。”

抓著埃米爾的人把埃米爾扔給那個看守,他把埃米爾和湯姆推搡在一起,緊緊地綁起來,埃米爾和湯姆就像是等待著被執行絞刑的罪犯那樣絕望地等待著,他們仍然抱持著一線希望,也許這不是金幣呢,也許他們根本就看不出這是什麼呢?或許他們的大人正在睡覺,粗心大意地就把他們放過了呢?

他們這樣期望著,但期望之所以是期望,就是因為它們很少成為現實,在幾分鐘後,他們的治安官出現在門口,他歪著嘴,在希利斯這裡吃到的虧讓他心情惡劣到了極點,當看守拿給他金幣看的時候,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愛爾蘭矮妖精的金幣——他走到那對兄妹面前,將脖子上的金鍊扯出來給他們看,金鍊上搖搖晃晃地掛著三枚金幣,他把那枚愛爾蘭矮妖精的金幣比在三枚原先的金幣旁邊,陰冷地笑了笑:“愛爾蘭人?嗯?”

他直起身,做了個手勢,湯姆和埃米爾被兩個祭司帶出了關著孩子們的房間。

“你要帶我們去哪兒?”湯姆叫到,一個祭司回手就是一耳光,埃米爾幸災樂禍地瞥了他一眼。

——————

他們被祭司們帶到街道上,街道兩側的房屋一片黑暗,只有街道盡頭的小教堂還在亮著。

蒙特站在那兒,全神貫注地卷著一隻粗大的香菸,他喜歡香菸,兩三下就把它卷的整整齊齊,然後塞到嘴裡,正當他取出打火石打火的時候,從黑暗中傳出了細細的笛聲,他的動作一下子停止了,“神來了。”他說,一邊呸地一聲將菸捲呸到地上,用靴子的硬底惡狠狠地碾了碾,把它碾碎到撿都撿不起來。

湯姆與埃米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被祭司牢牢地按著肩膀和嘴,只能站在那兒,晚上的街道冷的都快結冰,他們凍死了,不一會兒就流出了鼻涕。

一個人正從小教堂的位置走向他們。

他漸漸地近了,伴隨著笛聲,他的白色皮膚在黑暗中就像是燈光那樣的顯眼——他是尊貴的,毋庸置疑,並且有人服侍著,那是八個強壯的年輕武士,笛子被他握在手裡,輕輕地吹著,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佩戴著華美的金鐲,有好幾只,他一走動,一抬手,它們就叮噹作響。

那是個白人,埃米爾可以確定,他的頭髮和眼睛都是黑色的,但有著高挺的鼻子與深深凹陷的眼窩,他的嘴唇薄而鮮紅,脖子上掛著花環——埃米爾並不知道這些花朵在這個季節可能比金子打成的花朵更值錢,但她看得出那些絲綢的衣服和豐厚的皮毛有多麼值錢,她去偷偷看過酒館裡的娼妓,知道這些都是貴重的貨色——而且他們的看守,他們的治安官蒙特還要給他讓路,難道他是一個貴族少爺嗎?

埃米爾並不能確定,但她從來就不是會冷靜思考後做事的人,她猛地一擺頭,正在俯首向巫師之神的化身行禮的祭司沒有防備之下被她掙脫了出來,她立刻大喊起來:“救命!救命!救救我!”

那個祭司在蒙特惡毒的盯視下又驚又怒,但希利斯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身後跟隨著的八名武士,又是看守,又是侍奉他的人,若希利斯沒有展露出可怕的力量,他們根本不會有什麼顧忌,也許就在希利斯停下腳步的那一瞬間就推搡著他繼續往前走,好完成必須的儀式,但蒙特已經用他自己的遭遇告訴了這些阿茲特克人,巫師之神,原初的黑色太陽有多麼的殘酷與睚眥必報,他們根本不敢有什麼動作。

“他們是什麼?”

希利斯這麼問,蒙特就知道他已經察覺出了這兩個孩子的異樣,原本想要逼迫他們召喚出矮妖精,然後吞噬他們以增強與彌補自身的蒙特只能不甘心地把他們連同金幣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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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斯繼續向前走,可笑的是,在他經過的時候,阿茲特克人們高興地低聲歡呼,就像蒙特說過的那樣,喊著“神來了”,他們將生了病或是發育不佳的孩子推向他,向他祈求孩子能夠健康的長成,這些孩子最大的已經接近成年,最小的也只是襁褓中的嬰兒,他們的母親也同樣含著眼淚,滿懷期待,與他們囚禁在房間裡的祭品並無不同,但他們就能將自己的血親與同胞看做人,而將俘虜與預定的祭品看做牲畜。

不過無論希利斯怎麼看,他們都不會改變,就算他們願意改變,如索克所說,他們也要為自己曾得到的恩惠付出代價,沒有什麼是免費的,尤其是阿茲特克的神明,他們尤其貪婪與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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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與埃米爾被帶到了一個很大的房間裡,他們沒有來過,當然不知道這就是治安官蒙特的房間,但他們一進到這個房間,就被看到的東西弄得目眩神迷。

這個房間可真是暖和啊,巨大的壁爐裡火焰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地上鋪陳著皮毛,老虎、野牛和鹿的,顏色鮮豔的就像是畫上去的,牆面上裝飾著絲綢的壁布,窗戶的玻璃鑲嵌著銅條,傢俱上都包裹著絲絨,鼓囊囊的坐墊裡面塞著的是棉花,還是羽毛?銀色的盤子裡裝滿了新鮮的水果,有些埃米爾連認都認不出,它們散發出的香味不住地往他們的鼻子裡鑽。

有至少四位女僕服侍著這個少爺,他高高在上,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路邊的野牛草,不在意,也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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