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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費城暴動(3)

這樣一說,他們當然不可能再去警察總部,在等兩個警察脫掉外套,將它們妥當地藏好之後,希利斯在轉過一個街角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便亭——它供往來的男性解決緊急的個人問題,他馬上爬了上去,站在只有手掌大小的頂端,往另外一段的街道看。警察總部是一座巴洛克風格的方形建築,距離地面有二十七級臺階,有宏偉的柱廊和成排的窗戶,現在,在臺階上擠滿了暴民,而在窗戶裡不斷地冒出翻滾的濃煙——原本即便沒有希利斯的警告,警察總部的人也是能夠避免被暴民們打個措手不及的,但問題是,新的警察總監是個性情優柔寡斷的人,當暴民們湧上前來的時候,他只允許警察和士兵們開空槍,或是向上鳴槍警告,結果就在這些人遵照命令,將槍口上抬的時候,暴徒們推擠上前,不但打倒了警察,還將他們手中的槍支搶走。

也許正是這個給了暴徒首領們一份啟迪,據那位被他們救下的警察說,那些首領們開始高叫著衝入警察總部,奪走他們的武器,這時候那位總監才開始喊叫著開槍但已經來不及了,暴徒們猶如海潮,他們一波波地衝上來,就像是無限的,在被熱血和腎上腺素控制著的時候,人是不會畏懼痛苦也不會畏懼死亡的,警察組成的人牆被推倒,數之不盡的,黃銅鞋底的皮靴從他們身上踏過,這位警司原本陪伴在總監身邊,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和朋友被暴徒屠殺的,而他們自己也被堵在了三樓的辦公室。

最初的時候,他們關上了門,但門很快就被劈開了,他們又拖來鐵皮的文件櫃和橡木的桌椅做工事,但暴徒們投出了簡易的火藥包,裡面裝滿了釘子,在崩裂粗劣工事的同時,躲閃不及的人的腦袋和肩膀都幾乎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針插,警察總監憤怒地大叫,揮舞手槍,這是他們藉以反抗的最後一樣武器,但子彈很快就打空了,暴徒們衝進來,他們的一個夥伴毅然決然地從視窗跳了下去,跌落在半空的遮陽篷上,然後裹著一大塊彩色帆布摔在一個水果推車上,警司看到他從色彩斑斕的果實中艱難地爬起來,幸運未死,逃走了,他就讓總監也這麼做,但總監先生喊道:“我不認為他們敢對我怎麼樣!”

這無疑是一種愚蠢的認知,暴徒們把他和其他幾個警司都抓了出去,這個過程中伴隨著數之不盡的拳打腳踢,一開始警司還想要竭力看清總監被他們拖到哪兒去了,但有個女人想要挖出他的眼睛,還有一些人用刀子割破他的衣服和身體,他昏厥過去,身體變得沉重,一些匪徒把他丟在泥坑裡,在他的身體上跳舞,他大聲哀叫,從嘴裡吐血——但這只是因為被咬破了舌頭和腮幫,這些人不知道,在大群的暴徒興高采烈地拉著他們最大的戰利品踏上街面的時候,他乘機掀翻了那幾個人,逃走了——只是他逃走的時候被人看到了,所以就有了那些追索他的暴徒。

這位警察先生沒有受到致命傷,他現在的情況更近似於精疲力竭,他帶來的訊息更是讓那兩位來自於博覽會場的警察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因為他們就是來向警司,以及警察總監回報並且尋求幫助的,但現在他們看到的只有混亂,總部淪陷,而總監居然也被暴徒們抓走了。

這樣的事情實在很難讓人接受,不過希利斯知道這其中必然有麥金利朋友的手筆,“他需要醫生。”希利斯說,那位幸運的警司雖然不至於立刻就要去見可敬的天主,但他需要幫助,不然那些被汙水感染過的傷口也會要了他的命,“您知道現在什麼地方有醫生嗎?”一個警察問道。

希利斯點點頭,有個地方是肯定有的,或者說,很多地方,那些真正掌握著局勢的巨頭怎麼可能讓暴亂威脅到自己的安全,他們甚至不會因為這場暴亂而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和行程,就像是那些總是坐在辦公室裡,安靜地看報紙喝咖啡,卻只需一個提案,一個簽名或是一份電報就能掀起一場戰爭的大人物那樣,這裡的人或許只能撥動一個費城,但也足以從中過得難以想象的好處。

若是此時有人從空中俯瞰,那麼他們可能會看到,徵兵點——警察總部——市政廳是暴亂的中心地帶,這三個點連接起來就是一個歪斜的三角形並且連線著斯庫基爾河外側的貧民區,也就是暴亂的.asxs.,而後從第五大道開始,混亂的氣旋就變得小和平和了許多,等到了獨立廳這裡,幾乎可以說是風平浪靜,當然,這種風平浪靜可不是平白得來的,早在幾天前就得知了暴徒們正準備動手的事兒,由梅隆.托馬斯為首的先生們將當地的居民組織了起來——這裡的人雖然非富即貴,但都不會是膽小鬼,在這個時候,士兵卑賤但軍官卻等同於另一種貴族,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人參軍,每座豪奢的宅邸裡,就如梅隆家族那樣,也都有著一個武器室,裡面的武器雖然精美昂貴,但保證都是能夠隨時隨地都可以拿出來使用的,他們的管家到僕從,從司機到園丁,只要是男性,都會用槍,這些人因為生活平靜富足,而身體強壯,思維敏捷,甚至遠勝於外面的士兵和警察,現在他們都被編成了隊伍,沿著街道巡邏,並且訓練有素地用麵粉袋裝土築成了工事,不是沒有暴徒打過這裡的注意,但第一批人都成了橫臥在工事前的屍體,之後的人只要看到那些橫七豎八的現代血腥藝術品就理智地退卻了。

這裡的守衛無不衣冠楚楚,咬著雪茄,吃著三明治,他們手中的槍支不是斯賓塞連發步槍就是溫徹斯特來復槍,又或是德國的無煙毛瑟槍,他們的子彈供應就和他們的飲食供應一樣充足,除了一位老先生很不幸地被暴徒們的火藥包震聾了耳朵,只有兩三位先生受了輕傷。

梅隆.托馬斯先生也在隊伍之中,他的頭髮就如同霜雪那樣的白,人們都勸說他應該早些回去休息,但他堅持要守在這裡,鑑於此時的人們注重榮譽勝過性命,他的朋友也只能讓他去,更何況他的小兒子理查德也在這裡,唯一不能出現在這裡的就是莎拉和維達,因為她們是女人,只是在人們沒能看到的地方,莎拉早已遊蕩在灰黑色的廢墟裡,在混亂之中,人類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死亡的數量甚至超過了一場白人與印第安人的戰爭,其中尤其多女性和孩子,這樣的靈魂更有可能被海拉帶去她的冥界,女性意志薄弱,而孩子還在懵懂之中,成年或是老年男性在生前就獨斷專行,死後也往往有著極其古怪的想法與脾氣。

希利斯帶著兩個警察,先將那位受傷的警司託付給他熟悉的醫生,從那個醫生那裡知道,新的警察總部已經從原來的拱門街七十二號轉移到了核桃街兩百號,這兩條街道相距數百尺,那裡的詹姆斯.伯根,也就是麥金利的那位朋友,是個共和黨人,三週前才調動到這裡做了警察局長,要說其中沒有安排誰也不會信,不過這時候誰也來不及去考慮這些,他們在經過一個街口的時候,一個警察忍不住發出一聲悲痛的喊叫——他們都看到了,一個身著警察制服的人被吊在了一個水泥製作的滴水獸上,他的脖頸奇怪地歪曲著,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他並非軍人出身,所以很難理解,為什麼在他表露身份之後,那些暴徒還敢如同對待一個乞丐那樣對付他——他不明白,對於軍隊出身的人來說,最好的敵人就是死去的敵人,詹姆斯.伯根在政治戰場上敗給了他,但他馬上在他擅長的區域裡徹底地擊潰了這只可憐蟲。

警察總部之前的工作有條不紊地在核桃街兩百號展開了,詹姆斯.伯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他的警察們喬裝,保護工人們去修理那些被暴徒們剪斷的電報線,沒有比斷絕的通訊更能夠令人不安的了——沒有電報線,他們就是一群聾子和瞎子,除了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之外一無所知,果然,在電報線連接起來一部分後,在懸掛在牆面上的巨大地圖上,伯根局長清晰地描繪出了暴徒們的動向,以及那些可能已經淪陷了的地區,他不斷地整理著得到的情報,確定自己手上還有多少警察和士兵,然後努力將他們整合起來——至少看上去確實如此,每個看到他的人都不由得充滿了信心。

這些事情遠在數個街區之外的希利斯和另外兩個警察當然無從得知,事實上,在看到警察總監被掛在屋簷上的屍體時,兩個警察之一就有半途折返的想法,另一個沉默著不說話,就在希利斯也在考慮是不是扔下他們的時候,說真的,他們對於希利斯來說完全是累贅——一隊警察發現了他們,前者正氣喘吁吁地從一處偏僻的巷道裡跑出來,帶著他的人,每個人都傷痕累累,鼻青眼腫,他們的手上提著警棍,手槍插在腰間,一看就知道已經打空了子彈,不然他們可不會這樣粗心,。為首的人一看到希利斯,就認出了他,因為他正是負責四角公園街區的警察——一般的暴徒會被警察揍、勒索和嘲弄,但希利斯不同,他是梅隆家的兒子,雖然他居然會去成為一個打手實在很難讓人理解,但……這個大塊頭警察還親手從他手中拿過賄賂呢。

“我把一些人趕回了四角公園。”大塊頭警察說:“但還有一千個人咆哮而來。”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希利斯說:“我們要去新的警察總部,這兩位是博覽會場的警察。”

“唉!難道那裡也被暴徒圍攻了麼?”

“確實如此,我們應該向誰回報此事呢?”

“向詹姆斯.伯根先生,我就是他派來的,這群魔鬼崽子就像是發了瘋那樣。”大塊頭說,一邊又忍不住看了看希利斯:“我看到馬庫斯在市政廳。”

希利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很顯然,”他說,“我這裡的工作更重要一些。”他這麼說,“需要我幫忙嗎?”

“如果能,”大塊頭警察說,倒不是他願意相信希利斯,只是他親眼看到過希利斯在暴徒的戰爭中發揮的力量,他的人,至少有一半傷員,他們衝了出來,但要回到核桃街兩百號,可不太容易,但有了希利斯就未必了。

————

莎拉行走在肯辛頓街區,這裡是最多黑人聚居的地方,距離暴徒們居住的貧民區不遠,他們同樣被別人統治和壓榨,奇妙的是,那些來自於愛爾蘭,同樣忍受著貧窮和折磨的白人們卻對那些黑人們充滿了仇恨,黑人的商店、工廠和住宅是最先被攻擊和劫掠的,在遭到黑人的反抗後,他們的行動就變得愈發瘋狂,無論男性還是女性,都被拉出來,吊在樹上,或是絞死,或是刺死,然後他們的屍體被潑上汽油,點起火。

冥界的女神之所以先注意到這裡,還是因為這裡突然出現了大批不知所歸的靈魂,它們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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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一座收容院,主要收容無處可去的孩子們,因為在肯辛頓,所以大部分孩子都是黑人,或是混血兒,他們的年齡都在十二歲以下——靠著做簡陋的手工和人們的募捐為生,暴徒們在擊潰了黑人們勉強組織起來的自衛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衝擊這裡,收容院的主管緊閉大門,設定工事和屏障,但他和收容院的工人們甚至沒有一樣像樣的武器,暴徒們很快憑藉著拆毀大門的鉸鏈一擁而入,他們威脅著主管和工人,把他們打倒在地,然後挨著房間,一個一個地搜尋過去,他們都帶著斧頭和刀子,孩子們的慘叫聲就像是小動物們在哀鳴,即便如此,他們也沒能獲得一點憐憫,只有少數,大約十分之一左右的白人孩子,被允許離開收容院,他們跑到街道上,驚魂不定——一些孩子還想要返回收容院——他們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但他們隨即就看到自己曾經的家園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