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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四方院正是四年前查出心臟病,整自己很清楚,這是代替和人得的,他沒告訴過任何人,這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買著低廉的心臟病的藥來抵禦發病時的辛苦。

"爸爸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黑兔哭著抓著二哥四方院秋的手。

"沒事沒事,別怕別怕。"

秋示意一旁的載跟朱等著,拉著黑兔去了一邊。

"休息一下吧,你臉色不是很好。"

到另一邊的長椅那,讓黑兔躺著。

"可是我擔心爸爸。"

都是他剪頭髮的原因,肯定是因為自己剪頭髮了,爸爸才會生病的。

"傻瓜,爸爸不會有事的,爸爸那麼疼你,怎麼捨得扔下你呢?"

秋揉了揉黑兔的頭。

"我去給和人叔打個電話,你們看著他。"

秋走回載的旁邊,指了指黑兔,載跟朱點了點頭,秋才走開去打電話。

黑兔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夢到正摸著他的頭,讓他好好的活著,然後轉身離開,不管黑兔怎麼呼喚,正都不理他。

"爸爸。"

黑兔受到驚嚇坐了起來,然後就看到載跟朱抓著醫生。

"病人情況非常不好,你們還是做好準備吧。"

黑兔剛湊過去,就聽到醫生跟宣判死亡一樣的聲音。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求求你。"

黑兔哭著抓著醫生的手,他不能沒有爸爸。

"黑兔,冷靜點。"

朱把黑兔拉了回來。

"朱,朱哥,怎麼辦,怎麼辦?"

黑兔哭的有點喘不上氣了,他好怕好怕。

"藥呢?"

朱知道黑兔是不舒服了,趕緊幫忙找藥,載也過來幫忙,但是黑兔身上沒帶包,藥估計也沒帶。

"我去找護士要,你看著他。"

載叮囑朱照顧好黑兔,趕緊跑去找護士,拿了噴霧回來給黑兔噴了,看他緩過來了,才放心下來。

"聯絡了和人叔,他說儘快趕過來。"

秋回來看著黑兔。

"告訴他幹什麼?都是是他把爸爸害成這樣的。"

黑兔突然就明白了,爸爸是和人的影贄,他是代替和人生病的,以後,自己也會代替柚樹去死。

"但是他是爸爸的丈夫,理論上,他必須來。"

載也知道,他們三個都是正領養回來的,感情上,肯定沒有黑兔跟正的感情好,但是,他們也明白,如果正,真的過世了,所有的後續,都要讓和人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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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兔沒有再糾結,正沒有告訴他們,和人是他的親生父親,只是說,黑兔是跟外邊的一個女子,生的小孩,再講下去,黑兔難保自己不會什麼都說出去。

和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上午。

"正怎麼樣了?"

和人衝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正的情況。

黑兔抬頭看著和人,還有和人身後的柚樹。

"小黑,你頭髮。"

柚樹看著黑兔,他沒想到,自己只是衝黑兔發了一次脾氣,這孩子就剪掉了為了自己留的長髮。

然而黑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過了頭,他沒有話跟柚樹說,也沒有話跟和人說。

"黑兔,讓我跟正,單獨呆一會,好嗎?"

和人示意柚樹去跟黑兔好好聊聊。

黑兔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但是沒有打算跟柚樹聊天的想法。

和人看著兩個人出去,突然想起了過去的自己跟正,高中的時候,正跟自己,真的很要好,然後知道了正是自己的影贄,自己的拒絕,正為了自己選擇死亡,其實和人很清楚,正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代替了自己。

"和人?"

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某一天睜開眼睛,會看到和人在自己身邊。

"怎麼樣?是不是不舒服?我幫你找大醫院,給你轉院吧?"

和人趕緊湊到前邊,正的狀態不好,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用了。"

正勉強摘下了自己的氧氣罩,看著和人。

"和人,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正知道自己就快死了,但是,他放心不下黑兔,那個孩子,如果自己不在身邊了,一定會走上歪路。

"你說。"

和人拉過椅子坐下,伸手握著正的手。

"那幾個孩子,除了黑兔,其實都是我領養的,我走了以後,他們一定會跟黑兔搶遺產,我沒有東西留給他,所以,能不能拜託你,幫我照顧好他?"

正用盡全力握著和人的手。

"正?"

正的儀器傳來了不穩定的聲音,和人趕緊抓起呼叫器叫護士和醫生。

"和人,黑兔他,他是你,是你的兒子。"

正用盡最後的力氣,把和人拉到嘴邊,慢慢的把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訴了和人。

"爸爸。"

黑兔看到醫生衝進病房,趕緊衝進去,就看到愣在那的和人,和已經不會再回答他的正。

黑兔突然覺得,人生變成黑暗的了,唯一的光亮,也沒了。

"小黑。"

黑兔暈倒的時候,還好柚樹在他身後,趕緊抱住了他。

正的離世,和人本來以為自己不會有太大的波瀾,但是,正告訴他的事實,去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爸爸,別喝了。"

安排了黑兔住到他們定的酒店房間裡,讓柚樹照顧著,拉了瞬輝到酒吧喝酒。

"瞬輝,你知道嗎?你爸爸我,是個混蛋啊。"

和著眼淚,喝著清酒,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喝的是什麼了。

"別胡說。"

瞬輝趕緊攔著還要喝酒的和人。

"我以為,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原來不是啊,原來,他早就在這了。"

和人掙脫瞬輝,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後一口喝光了杯裡的酒。

"我對不起他,他走了我才發現,他對我多重要,可是有什麼用,他都不會回來了。"

攤在椅子上,和人從來沒有這麼想念過正。

"爸爸。"

瞬輝不知道怎麼安慰和人才好。

"告訴你個秘密,你幫我保守好。"

和人打了個酒嗝,一隻手搭在瞬輝的肩膀上,一隻手指著瞬輝。

"恩,你說。"

瞬輝嘴巴嚴,出了名的。

"黑兔,是我跟正的孩子,正,是個雙性人。"

瞬輝瞬間張大了眼睛,這也太震撼性了吧,也就是說,黑兔,是自己的弟弟?

"幫我盯著柚樹,別讓他欺負黑兔。"

和人繼續說著。

"那你別喝了,我們回去看著他們,好不好?"

瞬輝突然就有了勸和人回酒店的理由。

"對,回去盯著他們。"

和人很配合的點了點頭,然後剛站起來就倒在地上了。

"放過我吧,爸爸。"

瞬輝趕緊結了賬,攙著和人,還好他們就在酒店附近喝酒。

"哇,爸爸這怎麼了?"

柚樹正在房間裡好不容易喂了黑兔吃了點東西,就聽到外邊砸門,一開門,就看到攙著和人的瞬輝。

"別問了,快幫我把他扶房間去。"

瞬輝都快扶不住了,柚樹只好趕緊上手幫忙把和人附近了他的房間。

"黑兔沒事吧?"

安排好了和人,瞬輝轉頭問柚樹。

"醒了以後精神一直不好,剛喂了點粥進去,真麼想到,正叔會這麼突然。"

望了一眼另一邊的房間,生怕黑兔自己偷偷下床跑了。

"去陪著他吧,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在他身邊。"

瞬輝推了推柚樹,柚樹點了點頭,走回了房間。

"柚子哥哥,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柚樹剛進房間,黑兔就轉頭問他。

"怎麼了?在這呆這不好嗎?"

關上房門,坐到床上,從後邊抱住黑兔,卻發現黑兔載發抖。

"不舒服嗎?"

順了順黑兔的後背,是這裡,讓黑兔不安了嗎?

"柚子哥哥,你會不會,又趕我走?"

黑兔突然又開始掉眼淚了。

"不會不會,別哭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乖。"

將黑兔整個人攬進懷裡,柚樹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幹什麼。

"爸爸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別離開我。"

黑兔翻過身撲到柚樹身上,柚樹沒做好準備,被黑兔撲倒在床上。

"小黑?"

沒想到會被撲到的柚樹,扶著黑兔的肩膀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柚子哥哥,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黑兔的眼淚滴到了柚樹的臉上,看柚樹點了點頭,黑兔慢慢的送上了雙唇。

"小黑,不行。"

然而黑兔還沒有碰到柚樹的雙唇,就被柚樹推開了。

柚樹的動作,讓黑兔愣住了,不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嗎?為什麼,要推開自己。

"小黑,我把你當成我弟弟,我們,不可以的。"

柚樹承認,自己差一點就想順著黑兔了,但是,理智還是攔住了他。

"弟弟?我才不要做你弟弟。"

黑兔自嘲的笑了,自己是多麼的卑賤,他什麼都沒有了,他喜歡這個叫柚樹的男人,他給了他最後的機會,但是,這個男人不要,正是被和人害死的,他要讓他們家,永遠活在痛苦裡。

"小黑,你去哪。"

看著黑兔下床,柚樹趕緊伸手拉住他。

黑兔甩開了柚樹的手,回頭冷冷的看著他,那是柚樹從人是黑兔以來,從沒見過的表情,柚樹突然就愣住了,一愣神,黑兔已經掙脫他,跌跌撞撞的走了。

"黑兔呢?"

黑兔的離開,柚樹不僅沒有追上去,還覺得那樣的黑兔,一直在他眼前裝可愛,賣萌,好假,就在他發呆的時候,瞬輝走了過來。

"走了。"

無所謂地說。

"走了?這大晚上的你讓他一個人去哪?"

瞬輝開始懷疑弟弟不是沒情商,是沒智商。

"管他去哪,他自己要走的。"

柚樹靠在床頭,他現在就想睡一覺然後趕緊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回家。

"你就不擔心他嗎?"

這大晚上的,遇到壞人怎麼辦?

"你知道他剛才想幹什麼嗎?想強行跟我睡啊,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還有啊,他剛才臉黑的跟我欠他一樣,平常可愛啊,賣萌啊,都是裝出來的,太可怕了。"

柚樹最受不了這樣的人了。

"柚樹,那個是你以後要娶進門的老婆,你不應該這麼對他的。"

瞬輝知道了黑兔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更要趕緊撮合這兩個人,他知道影贄的命運,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弟弟。

"我又沒準備娶他,再說了,他自己說的,不會勉強我,就算結婚,也可以只是表面的啊,不一定要睡在一起吧。"

柚樹繼續反駁著。

"你別等到像爸爸這樣無法挽回了,才想要珍惜黑兔。"

瞬輝明白,有些人,失去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所以和人才會難受成那樣,他不想以後,柚樹也這麼難過。

"爸爸那樣怎麼了,要不是他跟正叔分開,會有我們嗎?"

柚樹不覺得和人那樣有什麼不好,跟喜歡的女人在一起,結婚生子,怎麼都比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好。

"懶得說你了,早點睡吧,我給黑兔打個電話。"

瞬輝知道說不過弟弟了,只好出去給黑兔打電話,然而不管怎麼打,電話都不通。

"喂。"

就在瞬輝打了二十幾次準備放棄的時候,黑兔終於接起了電話。

"黑兔?怎麼不接電話?在哪呢?"

瞬輝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瞬輝哥,麻煩,幫我告訴和人叔叔,我爸爸的葬禮,交給他了。"

停了很久,瞬輝準備再問的時候,才穿來黑兔沒什麼精神的聲音。

"唉?交給我爸爸我知道,你呢?你不來商量一下嗎?"

瞬輝突然就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什麼都沒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下去了,就到這吧,瞬輝哥,很高興認識你,byebye。"

說完,黑兔就掛掉了電話,不理瞬輝繼續打來的電話,他的世界,就到這吧,以後,柚樹的死活,與他無關,他不欠柚樹什麼,憑什麼要為了他而死。

"喂,柚樹快起來。"

瞬輝看黑兔乾脆關機了,趕緊跑到柚樹房間把他叫起來。

"幹嘛?"

剛睡著,瞬輝也太能鬧聽了。

"黑兔,黑兔聲音不太對,而且說的話怪怪的,我怕他想不開,我們出去找他吧。"

瞬輝真的太擔心了。

"他才不會想不開呢,別吵我了,我要睡覺。"

推開瞬輝,倒回床上。

"你不去我去,黑兔要是出事了,你也會有事的。"

瞬輝甩門自己走了出去。

瞬輝剛走,柚樹反而睡不著了,黑兔不是一個會想要自殺的人,這點在柚樹心裡很清楚,但是卻又有點不放心,煩躁不安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勉強是睡著了。

黑兔在綠色的水裡慢慢下沉,柚樹伸出手想去拉黑兔,卻一直被拉開距離,不管他怎麼努力的游過去,就是夠不到黑兔的手,極度缺氧的辰樹先遊到水面上,然後看著水下邊的黑兔,慢慢的沉到水底。

"小黑。"

辰樹從床上驚醒,坐在那大口的喘著氣,擦發現手機在床頭震動。

"喂?"

沒看是誰,直接接了起來。

"快來醫院,黑兔出事了。"

瞬輝的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柚樹這一下是整個人都懵掉了,難不成那傻小子真想不開了?沒來由的心疼,和擔心,讓柚樹越來越迷茫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小黑沒事吧?"

急急忙忙的趕去了醫院,看著瞬輝跟醫生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看到坐在一旁的和人。

和人看到柚樹,二話沒說一拳打了過去。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