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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抱著黑兔上了車,看他換過來一點,調低了空調,放平了座椅。

"柚子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黑兔有氣無力的抓著柚樹的手。

"我剛來,我要是再玩一會,你就沒命了,你零哥又跟你說了什麼?"

摸著黑兔的頭,為什麼壓力都在這個小孩的身上,他才十九歲。

"我們回家說吧,我好累。"

黑兔舒了口氣,他覺得呼吸都很辛苦。

柚樹點了點頭,把噴霧塞到黑兔手裡,從後邊拿了一個外套蓋在黑兔身上,開車回家。

黑兔在車上睡著了,睡得很沉,恐怕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所以一次性想補回來,有書也沒打擾他,把他抱回床上,讓他安心睡覺。

"你還來幹什麼?"

傍晚的時候,黑兔還沒醒,柚樹就跟恩姨在廚房幫忙做飯,門鈴響起,出去看的時候,就看到了零。

"黑兔,怎麼樣了?"

零其實很擔心黑兔,如果因為他下午說的話,讓黑兔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他就難辭其咎了。

"沒事,在睡覺。"

讓恩姨給零倒了杯奶茶,就坐在客廳,也不準備叫零上去看黑兔。

"你今天跟他說什麼了?"

柚樹轉頭看著零,黑兔這兩天一直是壓力大,心情不好,柚樹很清楚,就是從零告訴他這些事情開始的。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你要冷靜。"

嘆了口氣,零其實也知道,他把壓力都給了黑兔,所以黑兔才會垮掉,他不能再給那個孩子壓力了。

"什麼事情?很嚴重?"

柚樹有點迷茫,還需要他冷靜的事情?到底有多瘋狂。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再生人,你根本,就是石井辰樹。"

零看著柚樹,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所有人都知道,辰樹死了的。

"最初,我們所有人都認為你已經死了,就在你死後不久,墨突然帶著一個嬰兒,跟我們說,這個孩子,是你的DNA再生人。"

"對啊,夏希的老公不是也參與了DNA採集嗎?"

"對,當初我們很多人都參與了,所以他帶你來的時候,我們都以為是真的,但是很快,你開始有辰樹的記憶,你開始不停地鬧,我們放在一旁的你跟時雨的照片,你每天都會捧在懷裡,每天,都在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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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很清楚,再生嬰兒,不可能有辰樹的記憶,所以他開始懷疑了,找尋了幾個幫過忙的人,很多不是緘口不提,就是已經被墨封了嘴。

很快,嬰兒出現了不吃飯,不喝水,整個人開始虛弱,墨提議把他送到幾年前,時雨跟辰樹沒有開始的時候,然後封印他們的記憶,讓柚樹,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零同意了,但是他更加意識到了事情的問題。

"所以安排好了你,我就去查了墨的過去,才知道,墨是領養的,他根本不是聖光院家的孩子。"

零看著柚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告訴我,我真的是辰樹?我不是什麼再生嬰兒?"

"對,因為,再生嬰兒失敗了。"

"那你怎麼能證明?"

柚樹不信,他怎麼可能變成一個嬰兒。

"和人應該有一本筆記本,上邊有幾頁是用特殊的材料覆蓋的,只要拿到那本筆記本,然後利用火跟冰,就能看到上邊寫的字了。"

"那本筆記本我從來沒聽爸爸提起過。"

柚樹有些鬧心的皺著眉頭。

"我知道筆記本在哪。"

瞬輝臨時有事就在家裡沒出去,後來聽見他們的談話,走了下來。

"瞬輝哥你沒去上班?"

沒想到家裡還有其他人。

"別管我,那本筆記本,在歐詩琳手裡。"

坐到他們對面,看著柚樹。

"為什麼會在她(那個女人)那?"

兩個人同時問道。

"墨第一次來咱們家那天,不是你去找黑兔,然後墨去學校找嗎?"

柚樹點了點頭。

"你們都走了以後,歐詩琳帶著一個筆記本來找爸爸。"

"啊,就是爸爸後來說我是收養的,那個筆記本記錄的事情?"

"對。"

瞬輝點了點頭。

"我去找歐詩琳。"

他必須拿回來。

"等爸爸回來再說吧。"

瞬輝伸手拉住柚樹。

"可是。"

柚樹很急著想要證實。

"其實你想證實,不需要那本筆記應該也可以的。"

零,沉默了一會說。

"怎麼證明?"

柚樹轉身看著零。

"DNA再生的小孩,是檢測不出來親子的,就是說只要你跟石井叔叔做個檢查,如果檢查出你們兩個是物理學上的親子,你就是辰樹,反過來,你就是再生小孩。"

零很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誰知道你會不會串通醫生騙我?"

柚樹沉默了半天才開口。

"你有毛病啊,我證明你是與不是,跟我又沒什麼關係,你完全可以找一個,你信得過的醫生來做這個檢查。"

零噘著嘴,他是柚樹還是辰樹,關心的人也只會是石井家跟黑兔吧,他只是想幫他們而已。

柚樹沒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很迷茫,其實不需要做什麼檢查,他心裡很清楚,就算再生,他也不可能擁有辰樹的記憶,就像直樹從來也沒有時雨的記憶一樣,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對於柚樹來說,他是辰樹也好,柚樹也罷,只要能在黑兔的身邊,黑兔不會離開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其實我覺得,你心裡應該很清楚,要不要證明,你心裡也有數,我要說的就這些,黑兔沒醒,我就不去打擾了,改天我再來。"

零嘆了口氣,告辭回就點了。

"話說,辰樹跟時雨的故事我們還沒聽過,晚上等爸爸回來了,講給我們聽聽吧。"

瞬輝其實一直都想知道他們上輩子的事情,很想知道,上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黑兔才會那麼死心塌地的愛著柚樹,柚樹又為什麼會突然轉性,開始寵愛黑兔。

柚樹點了點頭,晚上和人回來的時候,黑兔也恢復了一點體力,幾個人圍著餐桌吃飯,安靜的空氣,特別的不協調。

"怎麼了這是?大晚上吃飯都不說話。"

和人最討厭飯桌上安靜了,特別是跟杏子分房以後,飯桌上少了個人講話,讓總是動員孩子跟他聊天,後來孩子大了,聊得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情,但是至少熱熱鬧鬧的,但是今天,太安靜了。

"柚樹,講故事給我們聽吧。"

瞬輝扁了扁嘴,看著柚樹。

瞬輝歪頭看了一眼黑兔,黑兔咬著筷子一臉迷茫。

"瞬輝下午說,讓我晚上吧時雨跟辰樹的故事,告訴他們。"

揉了揉黑兔的頭,看黑兔點頭同意了,跟恩姨要了杯蘇打水,一口氣喝完,慢慢的講述了那個昂長的故事。

聖光院家,一共十二指分支,但是真正的繼承人,只有第十二支,而時雨跟哲也,就是這最後一支裡的小孩。

聖光院家有一個躲不掉的命運,就是家族性遺傳心臟病,一個根本治療不了的心臟病。

時雨很不幸,雙胞胎沒有足月出生也就算了,睡在保溫箱的時候,就被查出了家族性遺傳心臟病,還沒有他出保溫箱,已經開始服用心臟病的藥物,那小小的身體,一直被病魔折磨著。

辰樹家庭算是很幸福美滿的,疼愛他的爸爸媽媽,還有帥氣的大哥二哥,他的媽媽跟時雨的媽媽關係很好,所以靜生時雨的時候,辰樹的媽媽就帶著辰樹去看小時雨。

辰樹一眼就喜歡上了那個醜了吧唧的小時雨,病怏怏的還在保溫箱裡張牙舞爪,從此,辰樹的世界裡,就多了一個跟屁蟲。

辰樹曾經有個朋友,是靜前夫的兒子,叫萬影,萬影的嫉妒心很強,而且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所以被時雨搶走了父母的疼愛和最好的朋友,一怒之下,回家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什麼過分的事情?"

看辰樹停下來了,瞬輝已經聽入迷了。

"這個你問我沒用啊,我不知道,問他。"

柚樹一直不瞭解玩應當初做了什麼,時雨根本沒說過。

"說啊。"

瞬輝看著埋頭吃豆花的黑兔。

"萬影哥當時不知道怎麼偷樂三哥的棍子,見人就打,當時家裡的下人都被打傷了,還要打我,他跟辰樹一樣,都能分清楚我跟哲也哥,所以我一害怕,就嚇犯病了,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黑兔扁了扁嘴,豆花比較有吸引力。

"那再然後呢?"

感情跟黑兔根本套不到東西。

"後來啊。"

後來萬影就被送去了孤兒院,辰樹跟時雨變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但是聖光院家去沒這麼簡單,浩介,是時雨的爸爸,他從知道時雨有心臟病以後,就知道如果沒三十年一次的陰陽師選擇,如果選了哲也,他連希望都沒了,所以他利用時雨的DNA,只做了十幾個孩子,卻只有直樹一個人,沒有毛病。

小時雨的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浩介不喜歡他,處處拿他跟哲也作比較,時雨越來越沒辦法敞開心扉,那個時候,哲也,辰樹,達夫,就成了時雨身邊最重要的存在。

"當年我爸爸跟爺爺拉著我們到中國玩,我沒到直樹也跟著,弄丟了時雨,等他回來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扯著一個虛偽的笑容,討好著他的家人,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那兩年他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柚樹轉頭看著黑兔,他那兩年,他好奇了一輩子。

"你怎麼老糾結那兩年。"

黑兔吃完了豆花,又開始吃蛋糕。

"你都吃了多少甜品了啊,不準吃了。"

自己這一會沒看著他,怎麼吃這麼多了。

"不要,我說我說,你讓我吃,我就說。"

耍賴的護著自己的盤子,生怕被柚樹搶走。

"他上輩子,也這樣?"

這輩子偏女生點,還好,但是上輩子應該是個徹頭徹尾的男生吧。

"你說對了。"

非常贊同瞬輝說的。

"好了不搶你的了,快講。"

看著黑兔一臉警戒的看著自己,只好搖了搖頭讓他放心。

"其實,那兩年也沒什麼,可能也是因為失去了記憶吧,從來都沒想什麼自己有病啊,或者其他的,特別是中國媽媽又對我很好,家裡人都對我很好,很疼我,都把我當親生兒子一樣,所以,那段時間真的是,開心的,那麼不真實。"

時雨有時候會後悔,如果沒玩當初的那個叫做夢想世界的遊戲,是不是,他就可以不用再回到那個家,可是他又很矛盾,如果他沒有回去,他還能不能,跟辰樹在一起。

時雨被接回了那個家,浩介甚至不關心時雨是不是想回去,或者他開不開心,時雨不知道他十三歲之前跟這個價是什麼樣的情況,所以扯著一個虛假的微笑,努力的融入那個家,但是語言的障礙,讓他越來越自卑,被遺忘的記憶,成了時雨那個時候最想恢復的。

時雨在語言學校裡被人欺負,聽不懂老師講的課,回家以後,也沒有可以傾訴的人,沒出兩個月,時雨心臟病發,進了醫院,整整一年,時雨三次在鬼門關盤旋時雨住院期間學習日語,不過畢竟那個才是他的母語,學起來,還是很快的。

時雨出院以後,就遇到了剛好留學回來的辰樹,辰樹當著所有人的面拆穿了他虛偽的笑容的面具,時雨從那以後就經常有事沒事找辰樹吵架。

"噗,你還會吵架啊?"

和人看著黑兔,他這兒子,居然還會超級。

"其實這完全是辰樹的誤會,當初跟他吵架其實是為了練習口語,誰知道這傢伙不能鬧的。"

黑兔很不削的說。

"我不能鬧?誰最後吵著吵著犯心臟病的?"

"那是你不讓著我。"

黑兔噘著嘴瞪著柚樹。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鍋。"

忍不住啄了啄黑兔的嘴,看他美滋滋的轉頭繼續吃蛋糕。

"服了你倆了,講上輩子的故事,也能鬧一鬧啊。"

海鬥搖了搖頭。

"對啊,你倆別打岔了,趕緊繼續說。"

陽也聽上癮了。

時雨第一次在辰樹眼前犯病,手抖的藥都灑了,辰樹趕緊幫他撿了藥吹乾淨餵給時雨,那之後,辰樹就不敢在欺負時雨了,更多的就是帶著他,照顧他。

後來時雨上私塾認識了鄰居家的女孩,叫夏希,當時的時雨跟辰樹根本沒想過兩個人有什麼其他方面的發展,時雨當辰樹是哥哥,辰樹把時雨當成自己的弟弟,所以當夏希跟辰樹表白的時候,時雨還在旁邊搭橋扯線,結果兩個人,就開始談戀愛了。

"唉?你還有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