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麼?"
他不知道門後面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但是當真要離開的時候徐沐年卻退縮了。
"出去吧!"老伯深吸一口氣。
"好。"
他鼓足勇氣,將門推開了。
這扇門應當是自建成這裡之後就沒被人開啟過的,推開的過程及其艱難,一個半人的勞動力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出去。
兩人面面相覷看了一會外面,確定這應當是山寨的某個隱秘點。
"這,我也不知道在哪。"老伯嘀咕一聲,"但是那兒應當是山門。"
蕭縱指著遠方高處的兩點,那是一個瞭望塔,用來看上山路上是否會出現什麼不該出現人的地方。
裡面正燃著燈火,在夜裡分外的顯眼。
"下山只有一條路麼?"
當然不止一條,但是蕭縱會說真話麼?
說了真話,他的計劃還要怎樣才能實現啊!
"我只知道一條。"
蕭縱想著這小子是不是要創新給他開出一條新路的,他倒是樂得看戲。
"四當家,密室,他們沿著密室走了。
密室出口在哪?"
傻妞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高亢,寨子裡燃起攢動的火苗,很多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醒了。
"跟著我!"
黑壓壓的人頭上是一片光芒的火苗,從蕭縱這邊看過去能看見一條吐著信子的火龍正朝這邊遊來。
"他們來了怎麼辦?"
徐沐年沒了主見,又或者說在蕭縱跟他同住在一個石室的時候,有大多數時候都是蕭縱在說。
不知不覺中,這個陌生的老頭成了他的主心骨。
"你快走,對,躲著,躲那邊草叢。"
"不,咱們一起走。"
不由分說的,徐沐年拽著他往一邊的草裡躲去。
草叢窸窸窣窣,蕭縱故意拖後腿扮演一個腿腳不大便利的殘疾人。
這一切,自認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四當家,草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
傻妞上前一步,將火把朝著草堆裡探去。
"慢著!"
蘇懷衣大概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忙制止。
"怕是蛇吧!別管,去那邊看看,你去山門,讓人守著那裡。"
"四當家......"
傻妞不想離開,想要再說幾聲。
"別放過一個人,知道麼?"
"好。"
她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乾脆帶著一幫爺們風風火火的跑了。
"前輩,你說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走遠了繼續爬。"
在自己山寨裡被自己人追殺,蕭縱想著自己怕是史上頭一人了。
"好,前輩,你腿腳還方便麼?"
"不方便也得送你出去啊!"
蕭縱一番深情,感動得徐沐年差點哭出聲來。
"走吧,娃兒。"
徐沐年聽話的跟著,眼見著就要到山門了,蕭縱卻突然停了下來。
"快走!"
他推了徐沐年一把,徐沐年連爬帶滾的還是沒能穩住身形,滾下了一旁的土坡,成功出去了。
"怎麼,想跑啊!"
蘇懷衣個頭比蕭縱要矮上一點,為了配合這出戲,腳底還踩著個腳蹬子。
現在提著蕭縱脖子,再加上蕭縱本就遒著身子,這一齣戲唱起來倒是一點違和也沒有。
"跑啊!"
蘇懷衣惡狠狠的看著他,將人摔在了地上。
傻妞生怕他借勢跑出去,人剛被扔在地上,就被她用腳擋住了。
"還有一個呢?"
"他出去了。"
老伯很仗義,"你們抓不住他的。"
"我很好奇,那石室的出口,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懷衣蹲在地上,亮出匕首在他臉上拍了拍,"說說吧,那小子被你藏在什麼地方了。
我們寨子上這麼一大家子,可是等著他吃飯呢!
你放跑了我生意,我總該要得點什麼的吧?"
"要殺要剮,你隨意!"
"夠仗義啊!"
他鄙視的一笑,說著拽著蕭縱頭髮站起來,"你到底說不說?"
"不說!"
蘇懷衣玩兒似的扯著他頭髮,用匕首將頭髮段劃成兩段。
"不說,讓我抓住那小子了,他可就是這麼個下場了。
而你,現在我就可以讓你成這個個下場。"
"你們放了他。"
年輕人終究是氣盛的,蕭蘇兩人對視一眼,知道計劃將成了。
"你出來幹什麼?"
知道是知道,但是該演的戲還是得做完。
"快下山!"
在看見徐沐年出來的那一刻,山上的土匪已經圍了過去,徐沐年一步步往後退著。
"你快下山,別在這磨蹭。
我們不是說好的麼?"
"不,我不能一個人下山,這樣不道義。
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命要緊,快下去。"
"我不!"
"你再不下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蕭縱語氣很急,說完這句話還未給人反應的時間,一把抓住蘇懷衣手裡的匕首,撞了上去。
"走!"
老伯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這句話,"下山!"
"前輩!"
徐沐年第一次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死亡,而且這個陌生人是為他死的,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別上山了,除非你有天大的本事。"
老伯眼神渙散的看著他,最終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愕然了,沒人想到真的會有人死了。
眾土匪都僵在原地,徐沐年惡狠狠的盯著眼前這一雙雙面孔。
"你們等著,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踏平這裡。"
他看著地上血液逐漸冷卻的人,最後一眼了,又將蘇懷衣這張臉深深刻畫在腦海裡,帶著不甘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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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真的啊?"
待人走茶涼之後,蘇懷衣拍著蕭縱的臉,"醒醒,別裝了。
除了我們幾個都沒人了。"
"小錦,去叫娘,你師父沒氣了。"叫了幾聲之後他慌慌張張的對著邊上的蘇懷錦喊道。
"帶我回屋。"蕭縱抓著他的手道,"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
"我,我怎麼呢?"
哪裡還有先前的半分狠厲?
"不是你的血,我怎麼會這樣累。"他咳嗽一聲,"你背我回屋吧!累死了。"
"師父,我去叫我娘來。"
蘇懷錦本來還想打趣幾聲,見他臉色真的不太好果斷放棄這個想法。
"大功告成呢?"
"一半!"
"要是以後不來怎麼辦?"蘇懷衣擔心這點。
"不會。最後關頭你也看見了,自己能暴露出來就說明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已經為他死了,他肯定會內疚的。
遲早會上來,咱們日後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