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
巫師站起身來,跟在他身邊的幾個人則去收那些人手裡的牌子,而後幾個飛躍間將手中的木牌一一掛在了樹上。
"求姻緣的?"蘇懷衣這麼想著,可是越想就越覺得奇怪啊!
求姻緣不應當是去廟裡麼?
為什麼來這土匪橫行的地方,這不對勁的。
"我看不像。"老癢搖著頭,磕著瓜子道,"歪門邪道吧!"
他剛說完就被邊上的老頭瞪了一眼,老頭看著他和自己年歲差不多,一看又比自己身體硬朗。
這幾個沒跪下去的,顯然就不是什麼善茬,他道,"無知。"
"......"
蘇懷衣和老癢面面相覷,彼此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好。
那邊的衛昭業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兩人,"你們,也是來看熱鬧的。"
"嗯。"蘇懷衣點頭,"就是奇怪白日也能見鬼,就來看看。
沒想到不是鬼,沒想明白到底是幹什麼的。"
"無知。"那怪老頭又看了他們一眼,"這是請醫仙出山的。"
"......"
蘇懷衣看了老癢一眼,老癢也許察覺到了什麼,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馬旁去給它喂草了。
蘇懷衣沒能從他這裡知道些什麼,卻是更好奇了。
"這附近就是土匪,你們也不怕把你們搶呢!"
"醫仙在山上,我們是來求醫仙的,他敢搶?"
"......"蘇懷衣沒說話,但他還是意識到自己該是忽略了什麼東西,他也跟著老癢走到邊上去,"那牌子你能弄到手麼?"
"不能。"老癢搖頭,"給你圖紙是沒問題的。
你想做什麼?"
"醫仙是誰?"衛昭業看著這些人分外的鄙夷,他朝站在邊上一臉失趣的蘇懷衣二人看著,"是男是女?"
"管他是男是女?"
"會治病就行。"
"對,肯為我們治病就好,管他呢!"
有人起鬨著,趁著這個時候,蘇懷衣上了馬拱手讓了一禮和老癢快速走了。
衛昭業也沒要追的打算,他也只是有點詫異,這兩人為何會出現在清風山,就像是詫異這些不知死活來請什麼醫仙的人一樣。
衛昭業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場抓捕的好機會。
"你們見過醫仙?"
"沒有。"
"那怎麼知道醫仙就在清風寨?"
"在下算出來的。"巫師開口了,她是個蒼老的女人,"當年衛府門前一別,不知公子是否還記得在下?"
衛昭業聽他聲音覺得幾分耳熟,可還是沒想起來是誰,巫師揮了揮手,邊上的人群都散去了。
衛昭業走進去一看,雖然臉上畫著厚重的妝容,可他還是想了起來。
"你是,那個救下我的薩滿巫師?"
"正是在下。"女人道,"他們都是醫仙的信徒,都是些窮苦的百姓。
公子現在有一番大作為了,是小將軍了,就請公子不要再難為他們了。"
"婆婆,可否一續?"
"不了。"巫師擺擺手,"人老了,也乏了。
做完這場法事,我便不再做了,找一處少人煙之處,好生終了。
孩子,以後是你的事了,與我無關了。"
"婆婆?"
衛昭業沒想到在這裡會遇上故人,當年有一老道路過衛府說他腦後生反骨,終有一日會另起爐灶,說是齊國會毀在他手上。
衛家怕事,那時想要將他摔死,是衛謙將他搶走了。
之後的日子裡,他也一直是被指指點點的,直到溯京來了一個巫師。
這巫師沒事的時候也好那訃問之事,上門去問詢的人不少,可是也只有衛昭業一個是她親自上門的。
她替他將那群圍著他的孩子趕走,站在大街上,讓他叫她一聲"婆婆"。
她說,自己看見的全是他的好。
日後,他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他問,武功好不好?
她說,比不過一人,但能超過很多人。
他又問,那剛才欺負我的那些人呢?
他們會俯首於你,她笑著說,孩子,天晚了,你該回家了,婆婆也該走了。
那是衛昭業第一次在溯京見她,也是最後一次,沒想到現在到了這偏僻的萬州,竟然也是能遇上她的。
"婆婆,這是幫人做事麼?"
"了卻自己的一樁心願,為民祈福。"巫師道,"公子,你該上山了,山上,還有你的人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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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也該上路了。"
"不再歇一歇麼?"
"於我,這便是歇息了。"她笑著推開衛昭業,"孩子,記住婆婆當年說的話。"
衛昭業怔怔的。
如果沒有當年的那些話,他現在怕是不會成為衛小將軍,齊王根本是不會信任他的。
當年的路上不止有婆婆,還有很多來送別的人,婆婆的話,那些人都聽著。
"公子,一路平安。"巫師走著走著忽然頓住了,她看著還在遠處發呆的衛昭業喊著。
"師父?"邊上的弟子遲疑著。
"走吧!"巫師惆悵著,"該做的咱們已經做完了,日後,留給他們去解決吧!"
"是。"
"櫻寧,想幫你師兄麼?"
"還不是時候。"櫻寧搖了搖頭,"日後他需要我的時候,我自會出山。"
"莫寧,聽見你師兄說的了麼?"
"是,弟子謹遵教誨。"莫寧也點頭。
他朝身後揮揮手,哪還有跟著的人,從始至終的九人就只是他們三師徒。
"回山吧!"
"是。"莫寧和櫻寧應了一聲,師徒三人加快了步子。
蘇懷衣回山的時候蕭縱還睡著,而趙京墨則是認認真真的在寫字,蘇懷衣看著一陣感慨,他想著什麼時候小錦才能這樣自覺一點。
"還睡著。"老癢也瞅了一眼。
也就這麼一眼,就被蘇懷衣提溜著出去了。
"醫仙是誰,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咳咳。"老癢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脖子從他手裡搶出來,"哪個醫仙?"
蘇懷衣一怔,"還有幾個?"
"呃。"老癢站得離他遠了點,"你別緊張,我又不是不告訴你,你這麼緊張我也不好說什麼不是麼?"
"那你說說看?"
"從前的醫仙是你娘,現在的,還是你娘。只不過......"
"不過什麼?"
"從前的別人以為死了,現在的別人以為是真的,但是,山下那個巫師,知道,都是一個人。"
蘇懷衣心上一驚,"你,你這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山下那巫師,是你娘的老熟人。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看她眼神是認識你的,但是你不認識她,我也不認識。
我只能這麼想,如果是你娘的老熟人,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喂!你給我站住!"蘇懷衣扔著鞋子,豈料老癢身形矯健,一下就給他躲了過去。
"我不站,我還要回去給你畫圖的,除非你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