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開始的時候，安營在山腰的只有少數人身體出現了問題。
外面有流民，我爹見信是衛小將軍送來的，只好讓人將暗道開啟了。
我見過那些人，他們原是山腰上守著的，是出了事才回來的。
不過，現在也都死了。
晚上的時候衛小將軍，為了防止他們傷人，將他們關進了籠子裡。
最後，他們是自相殘殺死的，死法不像是人能做的。
去看的仵作說，脾臟被咬碎了。"
徐沐年說著自己的臉色已經是變得慘白一片，不知不覺中他搭在蕭縱手臂上的手收緊了，蕭縱吃痛，卻也忍著。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想過去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碰巧撞見了。"
"......"
蕭縱沉默了一會又繼續，"回來的時候是白天，白天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是他們自己提出要將自己關進籠子的，開始我爹還是不理解。"徐沐年道，"後來，晚上院子裡有人喊叫，以為是出了事，院裡打掃的小廝見到了嚇破了魂去叫人。
等衛昭業和我爹去看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那些人據說，是一直跟著衛小將軍的，至於其他沒回來的人就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他看著蕭縱低下頭，"我，問過衛將軍，洛霜將軍去哪了。
衛將軍只回了我一句，死了。
之後就甩了袖子走了，我爹讓我不要摻合他們的事裡面。"
聽完他的話之後蕭縱便撐著頭專注去看徐仕喬了，"什麼想法？"
"你不是更應該知道麼？"
兩人繼續打著啞迷，這裡有徐沐年在，有些事，他們不好說開。
因為，現在的蕭縱，還是南玄。
"我說開城門。"蕭縱將徐沐年的手擱在桌子上。
徐沐年不適的看了他一眼，裝作沒事的對著火爐去烤火了，最後也不知道是火太熱，還是他心太熱，臉越來越覺得燙了。
"我，我回去了，你們繼續說吧！"
"......"徐仕喬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離去的背影。
走得時候還有點小慌亂，這孩子，他在心裡嘆了一聲，佔便宜的是自己，竟然還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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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蕭縱輕笑一聲，"挺有自知之明的哈！"
"說正事。"徐仕喬板著臉，"開城門的話，我還是剛才的話，有點難辦。"
"嗯。"
"我晚上的時候過去找我爹說一下，醫仙，有把握麼？"
"不清楚。"蕭縱搖頭，眉頭擰著，"家裡的人全來了，一個醫仙不行，再加幾個醫聖，應當是可以的吧？"
"若是不可以，那就真的完了。"徐仕喬見沒了外人便問，"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和宋勉是怎麼結仇的？
我就真不該在你面前坦白的，坦白了，現在還要跟著你整日擔驚受怕的。"
"......"蕭縱無奈的深吸一口氣，說實話，他的困惑並不比徐仕喬少，"或許，我見到他了我能明白。
宋勉，我只知道是我那朋友的同門師弟。
說起來他應當是不認識我的，但是，他肯定我不是他意料之中的那樣。
你也知道，我走南闖北的，去的地方太多了。
可能無形中得罪了一些人，但是叫宋勉的，我真不認識。"
徐仕喬嘆了一聲，"罷了罷了，你就是老天爺派來折磨我的。"
"青梔。"蕭縱看著乖巧坐在一邊不說話的青梔，這才看見他手裡正捧著書在看。
"半個師父，你喊我做什麼？"少年抬著頭問他，"沒事，我就看書了。
公子說了，他能陪著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得快些學。"
"......"蕭縱撓著頭，在兩人身上一陣逡巡，"徐仕喬，我有件事，想請你請教一下。"
"什麼事？"
"他算是你徒弟吧？"
"勉強算吧！"徐仕喬道。
看著蕭縱的眼神也是越來越困惑，他不知道這人又想到了什麼。
"你怎麼教的啊！我有一個大弟子，不喜歡看書，更喜歡到處跑。
我沒辦法，就不教他這些了，只教他看人了。"
"......"徐仕喬想了想，"可能是我說，我時間不多了吧！"
"......"
蕭縱似懂非懂的看著，像是頓悟了，"難不成我還要中毒一次？"
"......"
徐仕喬咳嗽一聲，"你想怎樣就怎樣，但是不要在徐府出事，不然我沒法說。
你那小弟子是個心狠手辣的，青梔經不起他摧殘的。"
"發現了。"蕭縱面色變得陰鬱起來，許久他才道，"只不過一句說想送人的玩笑話，他就想殺了和尚。
還好走的及時，不然，我不知道他要做出什麼讓我目瞪口呆的事出來。"
徐仕喬嘴角微抽，他沒想到那孩子能將蕭縱看緊到這地步，他開始為徐沐年的日後擔憂了。
"你對沐年？"
"喜歡。"蕭縱微笑，"你去找徐知府吧！找人施粥行善。"
"你確定不會打死我？"徐仕喬還是不敢下定這個決心，"如果給了，我怕......"
"朝廷是一定不會給救濟糧的。"蕭縱明白他眼神中的複雜含義，"你也是會說城中糧食不夠的。"
"嗯。"
"有一句話叫做'鬥米恩升米仇';。"蕭縱喃喃自語，"你把屍體的事處理好了，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
"我怕的是，屍體我都沒辦法說服。"徐仕喬很是發愁的看著他，"畢竟是官，官逼民反，怎麼對外面的人，城內的人也會想著下次自己也這樣的時候，我們是不是也會這樣。
若非是謝城主沒了子嗣，徐沛是不會坐上這個位置的。
雖然為一方父母官，治理得很好，但是......不服的聲音還是很多。"
"所以，你不讓我動他？"
"是。"徐仕喬有氣無力的躺在椅子上，"他在風口浪尖，我才能再背後做事，沒人擋著了，我這相無，也就做不下去了。"
"屍體的事，衛昭業會搞定的。"蕭縱這算是給他吃了定心丸了。
"他？"徐仕喬質疑，"你確定？這人我見過，心氣傲。
我們在他眼裡就是下賤的奴。"